中午放學后,我十分不情愿的被霍小梅扯出教室。她面帶威脅的對我說:
“小豬,不準你拋下我獨自落跑!”
“一定一定。”我嘿嘿干笑兩聲,心里補充道:一定會。
剛步出校門口,就看見蘇晨曦和邵文站在樹下等著。俊男美女羨煞旁人。
邵文身上的光芒依然微微刺痛了我的雙眼。
他看到我們走出來,抓住蘇晨曦的手向我們跑過來。
“浩浩,你能來真是太好了。”他興高采烈的說,抬手指著蘇晨曦介紹到:“她叫蘇晨曦,和我同班。加上霍小梅,我們三個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現在,蘇晨曦變成我的女朋友了。”
話語間,他因羞澀而泛紅的雙頰像圣誕老人的蘋果,煞是可愛。
“你好,朱浩。又見面了。”蘇晨曦溫和的笑,溫和的語氣依然未變。
“你好,蘇晨曦。”我微低下頭,瀲下滿眼的思念。
“咦?你們認識?”邵文好奇的問著。
“開學那天在校園里偶然碰到的。”她說。
“不容易啊,見一面就能讓你記住的人從來還沒有呢。”他笑著調侃她。
倆人旁若無人的在那里打情罵俏,弄得我渾身不自在。我在嫉妒,嫉妒邵文的每一樣東西。嫉妒她可以擁有,而我卻沒有的東西。
“小心!”蘇晨曦喊道。
我一呆,怎么回事?假的吧!我沒理會,繼續往前走。
“咚!”
狠狠地一下!我的腦袋撞到前面的樹上。頓時,我感到一陣的天旋地轉,有無數只小鳥在我頂飛來飛去的唱著歌。
‘你好笨,你好笨,你好笨。’
我右手捂著額頭,又痛又羞愧的蹲下去。心里不停的罵自己,豬腦袋。
“你沒事吧?能站起來嗎?”是蘇晨曦的聲音。
“喂,撞傻沒有?讓我看看,你頭破沒破。”是霍小梅的聲音。
“浩,很痛吧?”是邵文的聲音。
我忽然有種想哭的沖動,不只為疼痛的額頭,還為疼痛的心。看見蘇晨曦和邵文在一起,我的心就會一陣一陣的抽痛。明明說好要放手,要默默守候著王子和公主。但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我不想聽到你關切的聲音,那只會讓我更加無法離開你。蘇晨曦,你都知道么?
“小豬,不管怎樣你都要忍下去,我不準你傷害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霍小梅,蹲在我身邊,悄聲說道。
這種語氣,是我從沒聽過的冰冷,讓我的心徹底涼透。眼淚就這樣凝在眼眶里再也掉不下來。
霍小梅,你太小看我了。朱浩,你也太小看你自己了。
“我沒事,就是有點暈。”我站起來,咧著嘴,傻呵呵的笑著。瞄一眼蘇晨曦,她眼睛里有一種我不懂的東西一閃而過。
霍小梅看見我額頭只不過微微紅腫,并無大礙。她打趣的道:
“我看他是餓暈的吧!走,快吃飯去!他要是倒了,我可抬不動!”
“霍小梅,你這毒舌的大嘴婆!我就是倒了也用不著你抬!”
“用不著也抬過了。那感覺太折磨人。”她裝腔作勢的揉揉肩膀,一臉欠扁的賊笑。
“誰要你抬啦?自找的,怨得了別人么?”我氣紅了眼,死瞪著她。
“我好心救你欸。太沒良心了吧!”
“呵呵,你們感情真好。”邵文開心的左手挽著我,右手挽著霍小梅。
“哼!誰跟她(他)感情好啦!”我倆異口同聲的道。
聞言,邵文和蘇晨曦笑得更歡暢了。
我們四人嘻嘻哈哈的進了一家日本料理店,因為邵文喜歡。我倒無所謂,只要是能吃的東西我都喜歡。
席間,我一心一意的享受著嘴邊的美食,他們三人一心一意的聊著往日瑣碎的記憶。我插不上嘴,只好保持沉默。
邵文是太陽,只要有太陽的地方,我這顆孤單的小星星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在他們兩個人的眼睛里,只看得見邵文,只看得見他閃閃發光的笑容。明媚,動人,沒有一絲憂郁。純粹,清澈,沒有一絲雜質。
我只是一只在泥里打滾的小野豬。飛不上天,遁不得地。根本及不上他千萬分之一。我不該來這里,我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局外人。
嘴里的美食忽然之間變得毫無滋味,我機械的嚼著,只盼望眼前的一切快點結束。
不知道過了多久,邵文似乎想到還有一個我坐在這里。一臉笑盈盈的問道:“浩,你和霍小梅是怎么認識的?”
“嗄?”我把臉從飯碗里抬起來,茫然的望了她半晌才想起他的問題。我垂下眼,淡淡的說道:“我昏倒在雨里,被她救了。”
思緒不受控制的飄到那個冷清的下午。天空淅瀝的下著雨,我坐在椅子上,濕透的發絲不停地向下滴著水珠。
路上沒有行人,料峭的寒風侵襲著我的身體。我只能感覺到從腳底竄遍全身的冰冷。
透過雙眼,我看見她,如此清晰的出現在我眼前。她和煦的笑容,溫柔的眼神,專注的凝視著眼前的男孩。
我醉了,醉倒在一個自己編織的夢里。沒有過去,沒有現在,更沒有未來。
夢破碎,我被現實的利刃割得遍體鱗傷。
三個人一起看著我,像是要把我看透一般認真仔細。我繼續埋頭吃我碗里的食物,不想說話,也不想看見他們中間任何一個人。
原來我的忍耐也是有極限的,現在我不想讓自己脆弱敏感的神經遭到一絲一毫的打擊。
我只想窩進只屬于自己的世界。
這一切,快些結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