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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相遇

我跑進花園裡,一邊擦眼淚一邊在心裡咒罵。

死霍小梅!臭霍小梅!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早晚有一天,我喝你的血,扒你的皮,抽你的筋!讓你死無葬身之地!下十八層地獄!

騙人,都是騙人!什麼新的開始,什麼尋找快樂,都是騙人的!開學第一天就出糗,讓我以後怎麼辦?

過去種種不愉快的記憶,不愉快的事都在我腦袋裡糾纏,彷彿它們在說:

“沒用的,你擺脫不了我們,你擺脫不了命運。接受吧,這是命中註定無法改變的事實。不要再抗拒它,你改變不了自己,你還是那個膽小怕事性格懦弱的朱浩!來,死心吧。”

“不要!不要!我不要啊~”

我捂住雙耳拼命地尖叫,想用自己的聲音把它們掩蓋掉。不要動搖我的決心,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來改變自己,我不要就這樣結束,我不要回到從前那樣的生活!我可以做到的,我可以做到的!

“同學,你怎麼了?”

溫柔的女聲像春天裡的風撫過全身,是那樣清爽。不矯飾,不做作的關心像一股清泉流進我的心裡。

我立刻平靜下來,抹抹眼淚。低著頭,聲音沙啞的說:“沒什麼事,謝謝。”

“沒事就好,身體不舒服要去保健室?!?

“嗯。”我依舊不敢擡頭,太丟人了,她一定是聽到我剛纔的尖叫聲纔過來詢問的?,F在明明是上課時間,怎麼還會有人呢?

“喂!蘇晨曦,你幹嘛呢!練歌去了!”另一個男生在不遠出的練歌房,站在門口叫著。

我顫抖的擡起頭,看見那張漂亮素顏的臉。

是蘇晨曦,真的是蘇晨曦。在我以爲再也見不到她的時候,她竟然出現在我面前。

我多想問她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爲什麼會選擇這所學校,我有好多好多話想對她說。

可是,聲音卡在我的喉嚨裡怎麼也出不來。我只能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生怕她只是我幻想出來的泡影。

“同學?”她叫了一聲。我依然沒有半點反應,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她溫和的笑著說:“我先走了?!?

走了?我再也見不到她了?我心裡一急,伸手拽住她的袖子。她頓住腳步,疑惑的看我一眼,我纔回過神來。

我在幹嘛??!

鬆開手,兩片紅雲飛上我的臉頰,我的兩隻手不停地絞著。得說點什麼。

“對、對、對不起?!痹撍溃觞N結巴了。我把頭垂的更低了。

她沒做聲,似乎在等待我的下文。我咬咬嘴脣,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我,我,”我又咬咬嘴脣脫口道:“我叫朱浩!”

啊!我在說什麼?我用眼角瞄她一眼,只見她依然春風和煦的微笑的看著我,說道:“你好,我叫蘇晨曦?!?

她,真的是蘇晨曦,真的是蘇晨曦。淚水又不爭氣的迷濛了我的雙眼。怕被她看見,又深深地低下頭,聲音顫抖的說道:“見到你真是太好了,謝謝。”

她聽到我的話,微微愣一下,隨後又恢復正常。說道:“我先走了?!?

“等一下!”我焦急的喚住她,當對上她那雙清澈如潭水的眼睛時,聲音又哽住。

我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站著。她似乎也沒有不耐煩,靜靜的陪著我站在那裡。

我多想讓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啊,哪怕只爲我一人停住,哪怕只是一場永遠不會醒來的美夢。

蘇晨曦,就在這裡,就站在我面前,我朝思暮想的那個人啊。

風,輕輕撫弄著我的髮絲,我可以感覺到空氣中瀰漫著專屬於她的味道,如此清新,如此溫暖。夢,請不要醒來。求你,不要醒來。

“朱浩!朱浩!你在哪?回答我?。≈旌?!我向你道歉還不行嗎?難道讓我給你做牛做馬嗎?你不記得救命之恩了麼?喂!你聽見沒有??!”

我當然聽見了,喊這麼大聲,聽不見纔有問題!霍小梅,你這個瘟神!氣氛全被你破壞了!

蘇晨曦嘴角含笑的說道:“你的救命恩人來了?!?

看見她眼底閃耀的那絲促狹的微笑,我臉上又漾開兩朵紅暈。她,也有調皮的一面呢。

“朱——”霍小梅終於看見花園裡的我,衝了過來吼道:“朱浩!你的腦子是豆腐做的嗎?爲什麼不回答我?害我像瘋子似地亂吼亂叫!你知道多有損我的形象啊!”

這是什麼話??!好像都是我的錯似地!我會跑出來到底是誰害的?我與聽越火大,衝著她吼了回去:“喜歡像瘋子一樣亂叫是你的自由!回不回答你是我的自由!都是你害我在全班同學面前出糗!要不然我會跑出來嗎?你這哪像是要道歉的態度?。扛疽稽c歉意都沒有!

你這個混蛋!白癡!豬頭!”

“你!——”霍小梅氣的臉色發白,一口氣憋在胸口出不來也咽不下,只能惡狠狠地瞪著我。我也瞪著她,毫不屈服。

“哼!好心沒好報!”霍冬認栽,率先收兵。

“道歉!”我洋洋得意的看著她。不,是喪家之犬。

“你!”又一口氣憋住,她深吸一口氣道:“你懂不懂見好就收的道理?你這是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麼?”

“一碼事一碼。今天的事是你的錯,做錯事就要道歉!”我一臉堅決的看著他。

“好?!被粜∶吩俅螖£嚕Z氣頗無奈的說道:“對不起,朱大小爺!”

“哈哈哈。”

我似乎忘記一個人的存在。

“哈哈哈”

蘇晨曦毫不遮掩的笑著,笑得眼類都快出來了。她強忍著一臉笑意說道:“最無賴,最女漢紙的霍小梅,竟然吵架吵輸給一個男生!我看你還是投江自刎算了,免得活在世上丟人?!?

欸?依然溫文爾雅,小鳥依人怎麼說出的話這麼毒舌?這也是蘇晨曦?

霍小梅這時才發現原來還有一個人在這裡,她連看都不用看,這毒嘴毒舌的話肯定出自那個表裡不一的蘇晨曦之口!她沒好氣的回道:

“好女不跟男鬥,沒聽說過嗎?他已經滿腦豆腐渣啦,在打擊下去,要是他真去投江自刎,我豈不成了殺人犯了?”

“霍小梅,就你滿嘴歪理。”蘇晨曦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輕搖一下頭說道。

“真是冤家路窄,高中竟然還要跟你一個學校!” 霍小梅雙手抱胸冷哼一聲。

“別這樣,我們可是從幼兒園就在一起的好朋友了。”蘇晨曦似笑非笑的說著。話聽起來無比真誠,都快感天震地了。但是聽到我的耳朵裡怎麼就是覺得弦外之音甚濃。

“的了吧,瘟神,看見你就倒黴!”霍小梅白她一眼,抓住我的胳膊往教室走去。

我回過頭去看蘇晨曦,她依舊是那張溫和無害的笑臉,對我揮手道別。我的心頭頓時蕩起暖洋洋的感覺。

蘇晨曦,真的是蘇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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