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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豬浩的真意

我在家輕鬆愉悅的瘋玩了幾天,完全沒有別人等待放榜時的焦躁。在我眼裡,能不能考上已經無所謂了,成績只是對我這幾個月的努力有一個交待。

如果那天我沒有去那裡,如果那天他們沒有走過我的眼前,我或許還會有一絲期待。但是上天偏偏如此戲弄我。他們和好了,她應該不會再報考這所學校了。爲什麼不能讓我的美夢做的更長一點,爲什麼將我從雲端狠狠地推下來,

我好恨,我好怨,卻無從發泄,只能每天盛一瓢沙灑在心底,填補傷痛。

時光荏荏,轉眼就到放榜的時候了。

早晨,懶洋洋的從牀上爬起來,不同於媽媽既興奮又焦急的心情,我慢條斯理的吃過早餐,又看了一小份報紙之後,纔在媽媽不耐煩的催促聲中走出門去。

來到學校,這裡早已經人山人海。有家長陪著來的,有自己來的,有好朋友三五成羣一起來的,各式各樣的組合都有。

我穿過一道又一道的人牆,終於擠到榜單下面。我從名單的最上面開始,一格一格向下掃視尋找自己的名字。我的視線沒下滑一格,心就涼一截,原來在我內心深處還是期待著奇蹟的發生。

沒有,沒有,沒有,還是沒有。

我掃完整張名單,沒發現我的名字,心徹底冰冷。

我落榜了。

我沒有焦點的看著眼前密密麻麻的名單,手緊緊地攥成拳頭,指甲深深地陷入肉裡。眼睛花了,淚水在眼眶裡不停地旋轉著。

上帝,似乎總是看不見躲在角落裡的我啊!

我自嘲的笑笑,轉身正想離去,奇蹟就這麼發生了!我的眼角在名單的角落裡捕捉到那兩個個字——朱浩!

我竟然考上了,以最後一名的成績,吊上末班車,成功考入重點!

我歪歪著嘴(當然是樂歪的)回到家,把腦袋蒙到被子裡,放聲尖叫。

原來上帝,是用眼角瞄到我的!

放榜後,就是畢業典禮。

大家都穿著校服規規矩矩的站在操場上聽完校長最後一次訓話後,就如脫繮的野馬似地叫著鬧著奔進教室。

我來到座位上,戀戀不捨的撫摸著坐了三年的桌椅,鼻子一酸,盡然掉下淚來。我從不知道自己竟然如此多愁善感。

班主任老師滿臉堆笑的在和學生們聊天,離別在即,即使曾經無比嚴厲的老師,臉上也顯出淡淡的哀愁。

突然一個男同學站到講臺上大聲的叫道:“同學們,同學們,”

待大家把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後,他咳咳嗓子繼續說道:“同學們,我覺得我們班的朱浩同學絕對是——本世紀最神奇獎的獲得者!”

“此話怎講?”大夥異口同聲的問他。

他故作神秘的頓了一下道:“因爲他坐著超載的飛機竟然也能低空飛過,你說神奇不神奇?”

所有人一愣,待反應過來後全都爆笑起來,直稱此兄堪稱奇才!他應該選爲本世紀最具創意獎獲得者!

我無語的翻了翻白眼,果然是惡習不改啊。即使是曾最討厭的話,現在回想起來,竟然也有一絲懷念。

“朱浩。”

我聞聲回過頭去,只見張華面罩寒霜的站在我後面,說:“我只承認你學習很用功,很勤奮,其他的我還沒有原諒你!”說完,扭頭走掉了。

呵呵,我不由得笑起來。直到現在我才發現,原來張華和我這麼像,都是內心彆扭,性格倔強得人。到頭來最瞭解我的竟然會是他,這個我怎麼想也覺得不可能的人。他心裡已經承認,我夠資格揍他。

歡送會結束後,我的雙腳不聽話的向河邊走去。一路上,我的心情又是喜又是悲,既想見到他,又害怕見到她。我怕多日來辛苦建起的堡壘不堪一擊的垮掉。我猶豫著,彳亍著,興奮著,幸福著。還沒等我心裡有個答案,雙腳已經搶先把我帶到目的地。

我依舊癱坐在椅子上,望著河水神遊太虛去了。

突然我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望過去,只見一張漂亮的臉離我只有半尺的距離看著我。

“啊!”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我心裡一顫,不由得驚叫一聲。

倒是她,一屁股坐到地上,滿臉驚恐的拍著胸口大口的喘氣。他沒好氣的說:“你是瘟神麼?怎麼每次見到你都沒有好事?”

我迷茫的看著她許久,終於想起來了。

“你是上次救我的人。”

“算你有良心,也不枉我費了那麼大的勁兒把你弄到醫院!”她滿意的拍拍我的肩膀,在我身邊坐下來問道。“你似乎特別喜歡在這裡發呆?”

我嗯了一聲,眼神又開始飄忽起來。

她一副受不了的樣子,翻翻白眼說道:“你是不是失戀了?”

正中紅心,我低下頭深深地喘口氣後纔開口道:“從來沒戀過,又何來失戀一說?”

女孩不以爲意的撇撇嘴,完全看透了我在狡辯。她可能覺得這個話題太過於悽慘,於是開口道:“我叫霍小梅,霍元甲的霍,大小的小,梅花的梅。你叫什麼名字?”

“朱浩”我隨口回答道。

“朱浩,朱浩。”她左手撫著下巴,認真的唸了幾遍之後正色道:“名字起得好啊!名實相副。玉樹臨風的一隻豬,‘豬’浩!”

我頓時瞪大雙眼,氣的七竅生煙。脫口道:

“你討厭!哪有這樣解釋別人名字的!”

隨即發現她臉上掛著一抹賊笑,方纔醒悟。她,是故意的。我哪還氣得起來,臉一陣青一陣紅的。到最後不由得噗嗤一聲,笑了。

我笑了一會兒,正色對她說道:

“謝謝你,不論是上次還是這一次,謝謝你救了我。”

她無所謂的聳聳肩,站起身來,語重心長的說道:“不論內心有多麼痛苦,不論經歷多少煎熬,人都有快樂的權利。即使眼前沒有,也要用心去尋找。”

說完,她背對著我揮揮手,走了。

我看著她的背影,細細的品味著她話裡的意味。

她,是經歷過多少痛苦才參悟到這個真理啊!

霍小梅,真的太謝謝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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