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爭的每日需要根本無法精確估算。”——希臘演說家羅拜魯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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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還是不會殺你,我只是想得到個申訴的機會,可沒有人給我這個機會。”凱撒長吁口氣,接著擺擺手,說“小加圖說得對,內(nèi)戰(zhàn)時分最悲慘的事,就是公民與公民拿起劍來互相廝殺。”
這時,科菲尼烏姆的四名市政官,拿著卷宗上前,凱撒接過來一看,原來是杜米久斯搜刮皮努凱姆地區(qū)的六百塔倫特的軍資,安東尼在旁邊看得眼睛都發(fā)直,恰好三個軍團的兵士這幾天都以爲賞賜問題而頗有微詞,就連庫里奧也建議他,“將一百塔倫特贈送給科菲尼烏姆城,其餘的全部分發(fā)給百夫長與兵士!”
但凱撒卻將卷宗交給了杜米久斯,輕輕說“這些資金是你募集的,而你畢竟還是羅馬執(zhí)政官,所以將錢歸還給你。”
這下安東尼受不了,他對凱撒說絕對不可以這樣做,因爲現(xiàn)在的敵人龐培,還在意大利的南部,他仍有許多精銳軍團在西班牙和馬其頓,並且正在急速朝布林迪西靠攏集結(jié),另外龐培還在指示兩個執(zhí)政官聯(lián)合起來,發(fā)號施令,“現(xiàn)在既然次席執(zhí)政官已經(jīng)被俘,那麼我們破壞龐培政治優(yōu)勢的時機就到來了,只要他和馬賽拉斯湊不到一起,那麼許多地區(qū)就不會再遵循號令了!”
就在這時,科菲尼烏姆城北門一陣馬兒的嘶鳴,所有人回頭望去,但見李必達騎著馬,後面跟著一羣僕從與衛(wèi)隊,是徑自急速穿越城區(qū)趕到這邊來的,凱撒立刻笑了起來。“千萬不能放杜米久斯走,更不可以讓他攜帶軍資走!”李必達暗想,這樣起碼我能從聖庫所得裡截留相同數(shù)量的錢財,至於理由,他表示和安東尼、庫里奧所想類似。
然而凱撒還是執(zhí)拗己見,他對身邊的百夫長們許諾,再堅持一把,賞賜問題我一定會兌現(xiàn)的,起碼等到追擊到布林迪西後,我們纔有餘裕解決錢和官職上的許諾,但你們絕不可以因爲一時的匱乏,而停下作戰(zhàn)的腳步,那樣不算是軍人,只能算是流民和土匪。當然這話也是說給李必達等人聽的,因爲凱撒提及“官職上的許諾”時,特意有手點到了他們所有人。
最終,杜米久斯與蓋比努斯還是被許可離去了,李必達看著他倆進入城區(qū),要求兵士搬運資金的身影,便立刻對凱撒說,“我得到情報,卡普阿城那邊,龐培已經(jīng)派出了援軍,他們對科菲尼烏姆城的態(tài)勢應該還不知情。”
“你意思是,吃掉這股援軍?”凱撒瞇著眼睛,說到。
“沒錯,我請求閣下將十五軍團配發(fā)給我,還有馬可·安東尼與賽爾哈,我會在城南的丘陵地帶設下口袋陣,殲滅這股援軍,我懷疑這裡面有西班牙第一軍團的首席大隊,如果能打掉它的話,那對整個戰(zhàn)局都有很大的鼓舞作用。”說完,李必達明顯發(fā)覺,那邊站著的,原本一副沉悶撲克臉的安東尼,立刻神采飛揚起來,就像聞到血腥味和銅臭味的獅子般。
沉吟了小會兒,凱撒批準了這個作戰(zhàn)計劃,“剛纔我要向所有意大利城市表明,我凱撒是會一視同仁地尊重共和國傳統(tǒng),也是會最大程度上保護他們的財產(chǎn)與安全。不過這並不意味著我不會作戰(zhàn),既然科菲尼烏姆已經(jīng)宣告投降,那麼龐培的軍團再往此處來,就是典型的入侵行爲——安東尼,你前去爲李必達將軍指揮騎兵,賽爾哈則去指揮步兵,而庫里奧與我,在這裡安心等待——馬上不久,十四軍團帶著三十個大隊的新兵,即將來到這裡,我要在進入羅馬城前,對戰(zhàn)局進行新的編制與重組,對龐培的攻擊,我保證是不會有任何中斷的!”凱撒說完,用馬鞭狠狠地刷了下木柵,接到這個訊號後,安東尼喝啦一聲,跨上馬就跟著李必達揚塵而去。
在他們朝城南急速推進的同時,科菲尼烏姆城裡的不少馬西人與佩尼利亞人,都自覺穿戴好護甲,拿起武器,大約也有不下七八個大隊的志願者,陸續(xù)跟隨到李必達的身後,表示他們願意爲凱撒作戰(zhàn),指引李必達佈置陣地,因爲他們對這兒的密林和山丘非常熟悉。
“凱撒軍的營地塵土飛揚,城中到處也都有兵士在跑動,他們看起來是有大動作。”科菲尼烏姆城中的神廟門口,幾名忠心的扈從或百夫長,驚恐地跑來向指揮裝載金錢的兩位指揮官報告道。
蓋比努斯很快反應過來,他面帶土色地對杜米久斯說,完蛋了,我們之前曾向卡普阿請求過援軍!
“難道凱撒是要乘機殲滅我們的援軍?”杜米久斯緊咬牙關(guān),差點昏厥過去,接著便聲嘶力竭地咒罵凱撒的背信棄義,但罵了會兒後,又覺得實在是罵不到點子上——凱撒這麼做,也實在找不到攻擊的理由。而蓋比努斯喃喃自語說,“看來凱撒手頭上很快會多出三到四個軍團,整個伊特魯尼亞、皮努凱姆,乃至將來的坎佩尼亞,都會化爲他的兵源地,說實在的,事態(tài)發(fā)展到這樣的局面,連我都認爲是龐培與小加圖的主要責任,前者太狂妄,後者太愚蠢,白白將大好的地區(qū)和財源資敵。現(xiàn)在我們只有直接往南方的卡諾沙撤退,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龐培不會在卡普阿呆太久,我們與他在卡諾沙會合後,再堅守布林迪西。”
至於龐培趕赴這兒的援軍,兩人一致得出意見: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這時候,舉著金野兔旗標和鷹旗的西班牙軍團第一大隊,在維布里烏斯的帶領(lǐng)下,已經(jīng)沿著橫向的巴勒利亞大道,挺進到距離目的地四十羅馬裡的路程點後,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維布里烏斯下令第一大隊與其餘三個大隊,停下腳步,並選出兩個百人隊佔據(jù)了兩側(cè)的高地,負責警戒,接著讓騎兵們前行搜索,其餘人馬列成縱隊待命。
半個白日刻後,ala騎兵們回報,前方平穩(wěn),並沒有敵情。
維布里烏斯這才點點頭,對手下的百夫長說,“繼續(xù)前進二十個羅馬裡,我們就可以休整,隨後派出尖兵與城中取得聯(lián)絡。”
於是乎,維布里烏斯的手下,又列成狹長的縱隊,繼續(xù)朝科菲尼烏姆前進。
這些日子的氣溫好像有回升的趨勢,亞平寧春季特有的溼潤和溫暖提前到來,龐培的兵士們在急速推進時,漸漸盔甲下面的汗水還滲了出來,但他們往往只是抿著嘴脣,堅忍著渾身的不快與瘙癢,因爲只要冒著這日頭,再行軍三個白日刻左右,指揮官自然會允許他們休息飲水的。
同時,李必達的部衆(zhòng)在馬西向?qū)У闹敢拢苍谘刂÷罚粩嗟刳s赴著伏擊的陣地,他們分成幾波,揹負著滿荷的裝具武器,牽著馬匹,踏著細碎的小徑,從山丘的側(cè)邊單個單個的迤邐而行,密林裡透下點點陽光,有時候同樣番號的大隊,在沿著山丘左右分開行進後,居然就很難在結(jié)束時重新聚攏了。
科菲尼烏姆城外大約十五個羅馬裡地方,一片丘陵樹林間,兩三隊舉著隊標的馬西人,正在喊著口號,沿著街道來回交替著,維布里烏斯的騎兵隊疾馳而來,在交戰(zhàn)距離外大聲詢問他們的所屬。
對方用標準的馬西土話回答說,自己是城裡蓋比努斯將軍派出的巡邏隊,並且擔負狄克推多援軍的引導職責。接著斥候騎兵們又問到,凱撒現(xiàn)在位於何處,對方便又回答,“凱撒的軍隊還在和蓋比努斯將軍的,爭奪城外的橋樑,並企圖延伸包圍工事,將我們的城市給困起來。”
一切應該都沒有什麼紕漏了,ala騎兵便轉(zhuǎn)回去,向帶軍的維布里烏斯彙報了細則。
“叫他們在前面帶路。”提著水壺,與其他將士一起飲水的維布里烏斯用手腕擦擦嘴,對騎兵們說到,接著他又看了下週圍起伏遮蔽的地形,和自中間穿越而過的街道,又看看身邊擎著鷹旗的掌旗官,忽然臨時變更了命令,“全軍分爲兩部——我?guī)е谝淮箨牐c野兔旗標跟隨馬西人前進,而馬基烏斯帶著三個大隊,保護軍團鷹旗,分成兩翼朝街道邊的山丘邁進,注意搜索。”
維比烏斯·馬基烏斯,是龐培最信任的工程總監(jiān),原本負責的是軍營工事的營造,現(xiàn)在也只能將手頭的三個大隊拆分,自己帶著第七大隊原地保護鷹旗,九大隊與十大隊,左右分爲兩翼,爬上了街道邊的山頭。
這樣,龐培軍實際是瞬間分爲了左中右三翼,外帶留守鷹旗的後隊,並且這些老兵不愧是追隨龐培征戰(zhàn)多年的,隊列變換極其有序迅速,縱隊在十分鐘內(nèi)就變爲了警戒的橫隊,提著盾牌與鬥劍,開始小跑起來,一下鋪滿席捲了整個街道和山丘。
“看,鷹旗和野兔旗標分開了,距離越來越大!”左側(cè)高地碎石間的,薩博凱穆斯與幾名尖兵正趴在其間,看到了下面這種情況,薩博即刻判斷出來,這股敵人沒有那麼輕易上鉤,最起碼他們是會拼死保護好軍團精神的象徵——鷹標的。
現(xiàn)在,李必達的伏兵似乎依舊沒有盡數(shù)到位,萬一發(fā)動起來的話,很難步調(diào)協(xié)同,但龐培的兵士實在是訓練有素,他們的動作極其迅猛,不愧是一等一的精兵,即便地形起伏不平,但遠處聽到他們軍鞋的腳步聲,依舊如笛子和鼓點般鏗鏘有力,整齊劃一!
“來不及了,再不行動的話,就無法達到奇襲的效果了。”薩博說完,便施放出了在半空中浮游的紅色皮革燈籠,另外還在下面安裝了小風輪,在燈籠急速順著風飛行同時,嗚嗚叫的響聲響徹整個地區(qū)。
這便是作戰(zhàn)的訊號,即便是對這種訊號目瞪口呆的維布里烏斯,也很快反應過來,“我們進入了敵人的伏擊地帶了!”這時,正如薩博所估計的,完全佔據(jù)兩側(cè)高地和樹林待機的,十五軍團的伏兵並不算完整,但他們在接到訊號後,還是吹響了喇叭,搖著埃及和北非土著特有的叉鈴,在射出箭矢後,勇猛地從隱蔽的地方衝了出來。
維布里烏斯也吹響了口哨,結(jié)果龐培軍的兵士,立刻變換出種奇怪的隊形——他們不再固守羅馬軍團特有的戰(zhàn)列線,而是交錯開來,三三兩兩組成個戰(zhàn)鬥小團體,互相交替掩護,與十五軍團的伏兵捉對廝殺起來。
這時,縱馬趕到充當指揮核心的高阜處的李必達與安東尼,訝異地看著漫山遍野的廝殺,“這能叫伏擊?簡直就是衝擊敵人的銅牆鐵壁了。”李必達惱火地喊起來,讓旁邊的賽爾哈面紅耳赤,他急忙豎起了阿蒙神羊頭骨旗標,整個橫山坡上,金蒼蠅的隊標挨個舉起,軍團特配的弓兵百人隊裡,很快依據(jù)旗語,對著遠處的陣地射出遮天蔽日的箭雨。
這幾乎就是不分敵我的殺傷了,然而賽爾哈這種指揮完全是在不穩(wěn)定的情緒做出的——正面目測到敵人射擊的龐培兵士,便紛紛擎盾遮擋,而背對著的十五軍團的努比亞兵士,在聽到箭矢下墜的呼嘯聲同時,許多人卻沒能反應過來,慘叫聲裡脖子和後背被貫穿,結(jié)果第二波箭矢射擊完了後,整個戰(zhàn)場上倒下呻吟的,居然大部分是十五軍團的伏兵!
“別再射擊了!”李必達看到這景象,心疼得眼睛都要噴出火來,這些都是他一手從埃及和昔蘭尼帶出的子弟兵,就算是黑皮膚的,也不是騾馬,而是黑燦燦的金子。這時,兩邊山丘裡也是煙塵瀰漫,不少伏兵反倒被如狼似虎的西班牙第一軍團衝動驅(qū)逐,從密林裡帶傷逃出,“如果再不下決斷的話,那麼我們反倒會被敵人包抄。”旁邊的安東尼大喊道。
李必達咬著牙,回首望去,山坡的那邊,不少隊伍還在奮力行軍,準備進入既定伏擊位置,而騎兵現(xiàn)在到位的也只有馬蒂亞人,拳頭力量根本暫時無法形成,“安東尼,所有的騎兵交給你,去將左翼的山頭給奪回來,我在這兒組織後續(xù)的人填進去。”李必達說完,頭盔上的羽翎飄動,即刻帶著扈從與旗標衝下了山坡。
安東尼大喝聲,將手高高舉起,騎著黑色的駿馬,迎著陽光,向與李必達相反的方向直線衝出,他身後的馬蒂亞人,見狀也紛紛吆喝起來,催動起馬蹄,跟著安東尼,朝著對面岌岌可危的山頭衝去。
“不準後退!”安東尼在衝下山坡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劍削去了兩個剛剛逃奔下來的己方兵士,腔子裡的血飛得老高,沒頭的屍身還保持著小跑的姿勢,慣性了幾米才倒下。這會兒,哄哄鬧退下來的黑人兵士,一看到這樣的情景就麻了爪子,特別是看到安東尼身後,還有呼嘯而來的馬蒂亞騎兵,心念就這樣潰退的話,也會被踐踏至死,於是紛紛又嚎叫起來,轉(zhuǎn)身拾取盾牌與梭鏢,重新轉(zhuǎn)頭和追趕而來的龐培的ala騎兵攪殺起來。
待到安東尼與馬蒂亞騎兵,和龐培的ala騎兵衝撞在一起的時候,他第一次覺得原來ala騎兵也是如此強悍不退,原來這些騎兵都來自近西班牙的塔拉科,雖然臣服共和國,爲其服軍役多年,但祖先剽悍的戰(zhàn)術(shù)還是沒變,帶著個圓形頭盔,外加個護胸青銅甲,舉著短劍與標槍,同樣和步兵一樣,三三兩兩成散兵陣型,就敢對馬蒂亞人發(fā)起逆襲!
但是在馬蒂亞人靈活兇狠的兩頭騎矛前,這些塔拉科騎兵毫無用武之地,被遠射近刺,不久丟下累累人馬屍體,朝山頭上敗退,但這時龐培右翼大隊的某個百人隊,很嫺熟地繞到了安東尼騎兵的側(cè)邊,在峭壁上側(cè)著朝下猛烈拋射獵矛,馬蒂亞人猝不及防,一下就刺翻好多。“給我下馬,不要猶豫了,全部衝上去!”安東尼當機立斷,冒著側(cè)邊帶著風呼嘯而來的獵矛,便舉著盾,便揮舞著劍,下了馬死命朝山頭上攻去!馬蒂亞人也是勇絕,他們還真的跟著安東尼有樣學樣,紛紛下馬,與十五軍團的努比亞人一起,挾著超長的騎矛,列著隊嚎叫著往上衝。
那邊,山頭上的龐培軍也拔劍衝下,當即就在山腰上互相拉鋸起來!
另外這邊,賽爾哈也總算回過勁來,那邊李必達不斷地來回奔馳,吹動喇叭,叫後繼的部隊放棄前去伏擊地點了,而是全部用上高阜再做調(diào)配,而賽爾哈就很配合地,將步兵大隊與弓兵大隊,排成個直角形的“L”形,將三個多步兵大隊,列成正面只有八到十二名兵士的,縱深數(shù)十列的隊形,就像條大蜈蚣般,直朝右翼的山頭攻去。而在中央,橫隊的弓兵不間斷地齊射,將維布里烏斯的陣腳死死射住,不讓他再繼續(xù)朝前拱了。
漸漸,李必達所部兵力優(yōu)勢開始凸顯出來,而那邊維布里烏斯也很精明地認爲,再繼續(xù)纏鬥下來,真的會重新被包圍起來,便吹響了撤退的口哨聲,各個百人隊的龐培軍,在得令後十分沉勇,繼續(xù)三兩成羣,舉著盾牌,一次又一次打退努比亞黑人兵士的衝鋒,還不斷髮起短距離逆襲,以防止己方被迂迴包抄,保護著軍團的金野兔旗標且戰(zhàn)且退,這些老兵在疲累時,就會很默契地互相交換位置,在後面的稍作喘息,在前面的繼續(xù)以一敵三,硬是讓李必達的人,四面八方猛衝猛打後,還是找不到圍殲維布里烏斯所部的苗頭。
最終,連遲到的杜鬆維耶與維欽託利所部騎兵,也投入了衝鋒,還是未能解決戰(zhàn)鬥,要是擱在其他隊伍上,這兒早就崩潰了,但龐培的第一軍團的第一大隊,這作風果然是可怕硬朗,最後馬基烏斯的後備一個大隊也帶著鷹旗靠上來,兩部人馬會合在一起,順著巴勒利亞街道,背靠背結(jié)成個“硬核桃”後退著,那邊的李必達騎兵就苦了,不斷地迂迴超越,上前撕咬又咬不動,而維布里烏斯的兵士腳就像是鋼鐵鑄就的般,超著超著結(jié)果又與這幫兩條腿的保持在同一水平線上。
結(jié)果,包圍作戰(zhàn),硬生生變成了追趕作戰(zhàn)。
到了日暮時分,由於雙方都沒有夜戰(zhàn)準備,只能暫且罷戰(zhàn),但狡猾的維布里烏斯,留下少量虛兵營造聲勢,而帶著主力快速衝入密林當中,分散逃跑了。
次日,作戰(zhàn)一天,傷亡很重,外加疲憊的李必達騎兵,才發(fā)覺了蹊蹺,結(jié)果投入了追擊戰(zhàn),但是除了俘虜幾個散兵遊勇外,並無大的斬獲。
就這樣,李必達動用了三千騎兵,五千多軍團步兵,還有近兩千名馬西人與佩尼利亞人的僕從兵士,硬是沒吃下龐培的兩千五百人,對方傷亡不詳,因爲維布里烏斯的部下即便死傷也不相離,但己方的傷亡可是實打?qū)嵉摹藗觯渲凶罹J的馬蒂亞人,就戰(zhàn)死近兩百人。
原本預定計劃是全殲對方的首席大隊,外帶繳獲軍團旗標,現(xiàn)在不要說這些了,自己的牙倒生生地被崩掉了幾顆。
但是還是稍微有點收穫的,那就是騎兵們抓捕到了龐培的工程總監(jiān),那個倒黴的馬基烏斯。
這位在街道上指揮部衆(zhòng)作戰(zhàn)倒是勇猛難敵,但是在乘夜逃跑時明顯缺乏如維布里烏斯這樣的老行伍經(jīng)驗,帶著幾個扈從,巴巴地在樹林裡溜達一晚上,第二天又在原地出來了!
但是看到灰頭土臉的敵方工程總監(jiān),李必達的態(tài)度就不像先前那麼和悅悅色了,他正在生悶氣,恨不得舉起鞭子將馬基烏斯暴抽一頓,發(fā)泄了心頭怨氣纔好,幸虧這時候凱撒來了營帳,可憐的馬基烏斯纔算是躲過一劫。
凱撒在場,李必達便不敢過於造次,這位禿頂男士很和藹地詢問了馬基烏斯些許情況,隨後在一邊的安東尼偷偷做出個釋放的手勢,凱撒下面果然就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龐培馬上就要丟棄坎佩尼亞與卡普阿了,所以我放你回去繼續(xù)追隨他,你可以在布林迪西城防建設裡大顯身手。”
說完,後面的李必達與安東尼互相撇撇嘴,又不約而同地做出個無奈的手勢。
“但是!”凱撒下面忽然聲色俱厲起來,“我還是堅持那個要求,先前我在裡米尼的時候,就說如果要恢復和平的話,就讓龐培在我軍營裡來,但是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到了科菲尼烏姆,龐培還在繼續(xù)躲避著我,這說明他纔是心虛的。你回去對龐培說——我希望能在布林迪西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