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誰也沒有想到婚禮竟會發出如此讓人瞠目結舌之事,一個個屏氣凝神想要知道發生了何事之時,幾個五大三粗,手中還持刀之人更是如入無人之境般闖了進來,一個個還揚言定然要將沈氏的十根手指一一剁下來。
雖然極其排斥今天的大婚,但慕容辰卻絕對不允許隨意什么人便來他晉王府中撒野,尤其是幾個市井之徒。
冷凌天看著倒在自己腳下,緊緊抓住衣角的沈氏,沉聲喝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可是沈氏卻只是重復著“王爺救我”這四個字。
怒不可遏的老皇帝憤然拍案:“哲世子,這是怎么回事?”
鐘銘哲手掌御林軍,更是負責護衛京都的安全,今日在慕容辰的婚禮上竟發生這種事情,老皇帝自然是要找他問責。
鐘銘哲更接手御林軍以來,從來未有過任何的差池,所以讓一直想要收回御林軍的老皇帝苦于沒有機會,如今雖然這機會明顯不合時宜,但以老皇帝的老謀深算又豈會錯過?
鐘銘哲上前,朗聲道:“啟稟皇上,前日晉王殿下與五皇強行命臣撤走了設在晉王府外的護衛,并命臣不必插手晉王府護衛之事。”
他自然不會說,是他主動挑起了事端,讓慕容凱大動甘火,并質疑他的用心,所以萬般無奈的慕容辰只能與慕容凱站在同一戰線上,命他收回晉王府外的護衛。
老皇帝怒目看向慕容辰:“可有此事?”
雖然這當中的確是有些蹊蹺,但鐘銘哲所說的事實卻是不容置疑惑的。
“稟父王,確有此事。”
冷夜月看老皇帝吃癟的臉,忍不住的揚起唇角,湊過身去,小聲對上官煜澈道:“收回御林軍又沒戲了。”
慕容辰冷聲質問已被慕容凱及府中侍衛降服的幾人:“你們是何人?膽敢闖我晉王府!”
其中一人大著膽子道:“欠債還錢天經地意,既然她不肯還錢,砍她手指不過是給她一點教訓罷了!”
眾人這才知,原來沈氏嗜賭成性,欠下了賭坊巨額債卻遲遲躲避不肯還,賭坊多次討債無果之下,這才狠下毒手。
“賤人!”冷凌天抬腳正踹在沈氏的心窩,氣極的他身體都在發顫。
眾人皆是感嘆這女人不賢還真是禍水啊!誰會想到一個小小的妾室竟仗著睿王的寵愛與信任,將睿王府給輸了個干凈呢?
冷凌天指著沈氏早已被氣的說不出話來,一直沉默的沈淑妃難以置信的搖著頭,悲傷的道:“皇上,定然是弄錯了!姐姐若真是嗜賭成性,若真是輸光了整個睿王府的話,又豈會為瑤兒準備如此豐厚的嫁妝?”
見沈淑妃在替沈氏開脫,云貴妃心口的悶氣這才散去了一些,配合著道:“皇上,沈淑妃言之有理!”
雖然這沈淑妃與沈氏是姐妹,替自己的姐姐說話是情理之中,但沈淑妃的話亦是點中要害,讓所有人都不得不懷疑,沈氏嗜賭的真實性。
冷凌天的情緒似是冷靜了些,怒聲質問道:“究竟是怎么回事?還不快說清楚?”
此時擺脫了被砍指追殺恐懼的沈氏稍冷靜了些,便更加清楚的感覺到了已斷手指的鉆心之痛。
可是當著皇上和面她只能咬牙忍著,慘白的臉上全都已經被汗水浸濕。
已經完全顧不得什么禮儀的冷思瑤亦是早就揭掉了蓋頭,難以置信的看著狼狽卑微的母親,失神的一直喃喃自語:“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見沈氏不答的冷凌天早已失上耐心,蹲下身揪住沈氏的衣領將她拎起來:“還不快說是怎么回事!”
早就嚇破了膽的沈氏目光躲閃,卻只能如實道:“瑤兒的嫁妝是……是御王妃……御王妃借的銀子。”
聽到這個回答,不僅冷凌天怔住了,就是老皇帝以及所有賓客全都怔住了。
冷夜月與這沈氏母女的關系如何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而且就冷思瑤幾次三番的欲陷害她這一條,便足以讓所有人都驚訝于她雪中送炭之舉。
對于冷夜月的評價瞬間就高出了好幾個檔次。
冷夜月笑得淡然,似是完全就沒將此事放在心上:“妹妹大婚需要嫁妝,夫人既然對本妃開了口,本妃自是不能坐視不理。”
冷凌天蹙眉問道:“你早知她流連賭坊?”
冷夜月搖搖頭:“不知。夫人只是說府中之財物盡數被父王拿走,所以無力置辦妹妹的嫁妝。”
冷凌天繼續問:“借了多少?”
昏厥過去的沈氏是不可能再說話了,冷夜月只能答他:“十萬兩。”
她云淡風清的報出了這個數目,卻不曾想引得一片嘩然。
都說御王府富可敵國,他們都是沒有概念的,但這御王妃竟然眼都不眨一下的將十萬兩銀子輕易借出去,由此可以想像,御王府的財力雄厚程度了。
但話又說回來了,若非人家御王妃不計前嫌,若非人家顧念姐妹之情,就算是坐擁天下財富,又豈會借十兩銀子給冷思瑤置辦嫁妝?
說的好聽是借,但其實誰心中都明白,這筆銀子恐怕是要不回來了。
冷凌天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上官煜澈,不悅的斥道:“你現在的身份是御王妃,凡事都要以御王府為重,十萬兩銀子這么大一筆數目,你讓御王做何感想?”
上官煜澈笑著道:“睿王爺勿需多慮,本王已將府中的一切交于月兒,御王府名下的一切都隨月兒處置。”
只是一句話,冷夜月的身價便飚漲,成為興周朝最富有的女子。
見婚禮突然被鬧得一塌糊涂,云貴妃只覺得怒火直冒,但有皇帝在她也不好擅自做主,只能強壓下怒火,道:“皇上,依臣妾看此事定然是有心之人成心破壞。”
見老皇帝投過來的目光,膽子大了起來的云貴妃冷聲道:“這晉王府中護衛森嚴,尤其今日更是由辰兒和凱兒二人安排,只憑這一個手無寸鐵的婦人與幾個市井之徒,若無內應又豈能如此暢行無阻?”
上官煜澈心中冷笑。
內應?這云貴妃是究竟是在暗指何人?他還是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