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人對窮人裝逼或是炫富,自然會有高落差的優越感,但還算不上是高質量的裝逼,產生的虛榮心並不對等。
秦仲謀長期混跡於華夏西南的所謂上流社會,自然是深諳此道,而從來沒有把這些公子哥太子爺們放在眼裡的李昔弘,這些套路也是熟悉的很。
正回到就坐的餐桌之時,卻見著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也不知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被豬油蒙了心的傢伙,此刻正端著兩杯紅酒,想要和顧夕瑤搭話。
這搭訕的人穿著精緻上好的襯衣套著西褲,三十歲左右,帶著金絲眼鏡兒,顯得文質彬彬,一副年輕有爲的都市金領派頭。
只是顧夕瑤始終是拒人千里之外,對他徹底無視連基本的禮也不講,看著手裡的PDA。
李昔弘是有些餓了,端著那餐盤就走到桌子旁放下,對著那男人吆喝道,“借過借過!”
金領男人皺著眉頭,對李昔弘這樣有辱斯文的人,像是很不待見,更像是怕唐突了佳人,又朝顧夕瑤問道,“小姐,這人是?”
李昔弘坐下,拿起個生蠔吞了下去,酒店的大廚好像還是念在此處是無辣不歡的渝州城,手下留情的做了這麼唯一一個重口味的菜,也同樣是李昔弘唯一一個有食慾的菜。
看到李昔弘這樣的吃相,金領男人朝他看來的目光更是不屑一顧,似乎多看一眼就會讓他身價大跌似的。
“這味道還真不賴,不過你不吃辣可惜了,”李昔弘還是不拘禮數的又拿起個生蠔來繼續大快朵頤,汁液糊得滿嘴都是。
顧夕瑤展顏一笑,拿起餐巾來幫著李昔弘擦嘴,讓那搭了半天訕的金領男人滿臉懵逼的看著不知所措又問道,“小姐,這位到底是誰?——”
顧夕瑤放下餐巾,看著金領男人的眼光裡瞬時就冷了下來,剛纔還像個賢惠的小妻子,此時就如同不食人間煙火高不可攀的九天仙女了。
“他是我丈夫,你且是死了心吧。”顧夕瑤冷冷的說道,她也不至於說出什麼刻薄的話。
光就這幾個字也足以讓
金領男人知難而退了,沒有必要因爲一個毫不相干的人壞了心情,這也算符合了顧夕瑤的行事風格。
在顧夕瑤找到他的時候,就已經伴過一次夫妻了,從前這樣的戲碼更是經常上演,李昔弘早就習以爲常了。
李昔弘都不轉眼去看那金領男人,而是把兩盤白灼蝦端給唐小蕊和顧夕瑤一人一盤又道,“菜品豐富得很,還有你愛吃的龍井蝦仁和宋嫂魚羹,那些都不太好帶,等下再去拿,不過座位已經佔好了,你自己去也好。”
顧夕瑤點了點頭,她不會如同小女人般撒嬌賣萌,讓李昔弘繼續當她的專屬服務生傳菜員,這點兒自理能力都沒有,還談什麼成大事?
金領男人如同吃了蒼蠅一般,臉色顯得很難堪,卻又像是不肯死心的對顧夕瑤又問道,“小姐你此話當真?”
“這還有真也有假?”顧夕瑤沒有說話,李昔弘替她答道,“你是不是覺得我配不上她,是鮮花插在牛糞上,是好白菜都讓豬給供了?”
金領男人沒有回答,而是驚訝的看著李昔弘,這人說話也這麼粗鄙,也不知是自貶還是真的毒舌男,他這樣有教養有修養的男人,又怎麼能理解。
“你是吃不上飯麼,怎麼還不知趣?”這次換了李昔弘來給顧夕瑤解圍。
金領男人並沒有什麼大錯,他可能是有點獵豔的心理,但顧夕瑤這樣的女人,在這宴會廳裡本就是如同女神般的存在,對她動心的人和對李昔弘嫉妒的人都不會少,總不可能趕盡殺絕或者是開個清場,徒增麻煩而已。
金領男人知道是沒機會了,落荒而逃,餐桌總算是清淨了下來。
“你剛剛跑去哪裡了,取個菜花了這麼長時間?”顧夕瑤沒有動筷子,一旁的唐小蕊更是如同個木頭人。
“去看了趟熱鬧,喏,你瞧那邊。”李昔弘說著指了指背對著他坐著的秦仲謀,此刻還在繼續談笑風生,只是他們的餐桌旁多了幾個年輕貌美的姑娘,顯得很是熱鬧。
顧夕瑤說著他的手看了過去,聰慧如她也是不明所以的問道,“他們有什麼看的,我
記得你可是瞧不上他們這樣的人。”
“渝州城蛇鼠一窩的土豪劣紳,這次沒少給我找麻煩。”李昔弘笑了笑,毫不在意地說著,“差點兒沒惹上牢獄之災。”
“我覺得你真該關進去幾天,或許你就老實了。”顧夕瑤打趣道,“一羣上不了檯面的地方公子哥,哪又能是你這紈絝的祖師爺的對手?”
李昔弘擡起了眉毛,不可思議地問道,“真是想不到,我在你的心裡居然是這樣低淺粗薄的人?我還以爲會是個高大而偉岸,貧賤不移威武不屈的正派形象。”
顧夕瑤忍俊不禁地笑起來,不去反駁和解釋,就連唐小蕊都低著頭捂住她的小嘴兒吃吃地笑起來。
李昔弘不覺得丟臉,能夠讓身邊在乎的人開心起來,自己耍寶裝傻,又有何不可。
什麼,別人說這是丟了男人的尊嚴?
他耳朵不好,聽不見,眼神不好,看不清。
李昔弘吃完了盤裡的生蠔,肚子裡卻連底都沒有,吃這些鮮菜不抵用,對他而言這些個山珍海味,還不如炒個回鍋肉來的實在。
只是李昔弘剛剛也就只是說說,沒有真打算讓顧夕瑤親自去拿菜,這點兒紳士風度適當地講一下,也並不少一塊肉,反而會更彰顯自己的魅力。
只不過他的魅力和風度真心不高,這次爲了多端菜,李昔弘搶了傳菜員的手推餐車,裝了滿滿一車各式各樣的珍饈美味。
人爲了避免多跑一趟,能夠將自身的負重能力和物品攜帶能力,提升到一個無法理解的不可能的數量級。
這就是作爲的勤快人跑斷腿,懶人壓斷腰。
李昔弘雖然不肯承認,但他的實際表現,卻又實打實的證明了這句古話的正確性。
在幾乎聚集了整個宴會廳的目光之中,李昔弘推著餐車回到了桌旁,一碟一盤的把餐桌上擺了個滿,這才把餐車還給了一直跟著他,卻又是無計可施的傳菜生。
“好了,這些應該夠了,吃飯吧!”李昔弘大大咧咧的坐回椅子上道,“知道吃自助餐的最高境界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