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曉瓊，這個不就是曉瓊了嗎？”我笑著指向坐在旁邊的王曉瓊。
奇怪的一幕發生了，只見魏晨他舅看著我指向的位置，卻是一副茫然的模樣。
難道他就看不到王曉瓊那麼大一個人坐在這裡？
“舅，你、你怎麼了？”我驚訝出聲。
眼前這一幕也太奇怪了吧，難不成我還見鬼不成？要知道我已經不是過去的我了，現在的我什麼鬼沒見過，雖然沒有陰陽眼，但是鬼要是讓我看的話我還是能看見的……
想到這裡我呆了呆，因爲鬼要是不想讓別人看到她，那麼其他人就看不到了。
我立馬醒悟過來，重新看想王曉瓊。
她微笑看著我，依舊是那麼漂亮動人，依舊和過去一樣那麼吸引人，只是，她……
我的驚訝變的和緩起來，輕笑。
原來是這樣的，原來她已經死了。
魏晨他舅看著我，瞪大眼睛，打量著。
“魏坤，你沒事吧？”他道。
我忙說沒事，於是看著他，猶豫後才道：“我剛剛以爲我看到王曉瓊了，原來是看花眼了。”
我說完後苦笑，扭頭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的王曉瓊，她依舊在看著我，對我笑了笑。
笑的是那麼的好看，那麼的溫柔。彷彿一切就在昨日，她還有程瀟瀟，我和魏晨一起吃夜宵，然後說著不同的話題，想著不同的事。
最後她讓我送她回去，在她家門口說過的話……
“你肯定是眼睛花了呀，你知道王曉瓊死了嗎？”魏晨他舅有些氣急敗壞道，說完準備坐下去。
可是他卻不知道他要坐下去的位置已經有人坐了，王曉瓊坐在哪裡。所以我忙上前去扶魏晨他舅的手，把他挪到另一邊坐好。
只是，魏晨他舅的手有點冷。
在我碰到他的時候感覺到他的手冷的就像是冰窖裡出來一樣。
我知道醫院裡面有個實驗室，也許他進去過做什麼實驗吧，於是也不多想，嘿嘿看著他。
在我內心，卻笑不出來。
王曉瓊死了，那麼好的一個女孩……
我想起了王曉瓊剛剛和我說的話，這一次我有了對付那隻鬼的想法。因爲他弄死了王曉瓊！
鬼鬧事我可以不管，但是傷害了我認識的人，那麼話就不是這樣說了。
“魏坤，你現在怎麼敢回來了？”魏晨他舅問我。
我忙把事情經過解釋給他聽，重點是在告訴他，我已經不是通緝犯了。
“好好好，不是通緝犯就好，當時呀，聽說你被通緝的時候我是怎麼都不相信的，還給警方的人解釋，可是他們不聽我的，說有鐵證。”
“你真的殺了周全嗎？程瀟瀟那個時候也說親眼看到了。你怎麼敢那麼大膽，居然光天化日下殺人呢？”
“舅，你錯了。我沒有殺人，我殺的那個人不是周全，是、是……”我解釋，發覺解釋到這裡的時候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了。
是的，我現在該說什麼好呢？說有鬼嗎？這種事情肯定是不可能的。
“是什麼？”魏晨他舅問。
我笑了笑，終究沒再說下去。
“算了，你不說就算了，只要人沒事就好了。現在既然已經清白，什麼時候打算來醫院上班？”魏晨他舅又問。
我看在和他，詢問他醫院那麼蕭條，還有必要繼續待下去嗎？
魏晨他舅臉上多了幾分傷感，最後感概：“在這裡做了那麼多年，突然離開這裡又不知道去什麼地方纔好。”
我看著他，再一次感覺到他變老了。第一次的時候是我闖禍了，當時看到他擔憂和失望的眼神讓我內心始終過意不去。
這是第二次看到，也看到他的皺眉，蒼老的臉。
“舅，人生本來就是分分合合的，你這樣又是做什麼？我這個年輕人都看透了這些，你沒理由看不透呀。”
我只是想告訴他這種事情是不可避免的，畢竟大家都要生活，註定要各奔東西的，分開是爲了下一次重聚。
“說是這樣說，等你到了我這樣的年紀，等你在一個地方呆上幾十年，熟悉了這裡的一切，熟悉了這些人……到時候你再離開就不會這樣想了。”
魏晨他舅淡淡道，帶著幾分解脫的感覺。
這種語氣我也曾經聽過，不過想不起是從誰身上聽到過了。
“老舅，別那麼悲觀了。聽說最近醫院出事了？”我假裝毫不在意道。
不過我說話的時候看了身旁的王曉瓊，只想證實她說的話是真的。
如果是，那麼醫院確實是鬧鬼了，還害死了王曉瓊。如果不是，那麼王曉瓊已經變了，變成鬼之後，本性也變了。
魏晨他舅呆了呆，許久後才道：“鬧鬼了，周全死的那晚醫院裡突然有人聽到悽慘的叫聲……”
魏晨他舅後面說的內容和王曉瓊一樣，不過只說到後來去看停屍房的時候卻停頓了下來。
“怎麼了？”我問。
魏晨他舅搖搖頭道：“當時有人就去看，透過門縫，看到一個人吊在上面，地面全是血。死的人不是別人，是王曉瓊。”
“那麼好的一個女孩子，不明白怎麼就被那東西看上了，最後取了她的性命。哎。”
魏晨他舅的話讓我皺眉，詫異看向王曉瓊。
王曉瓊原本的笑臉沒了，換然之的是傷感，皺著眉頭，低頭，顯得異常傷心。
死的那個人居然是王曉瓊！
“剛剛你說你看到王曉瓊，確定沒看錯吧？我聽以前老人說過，如果死了的人找到活的人，通常就是找他做替身的。”
魏晨他舅說完很認真看著我。
我搖頭了，說我只是看花眼。再說，王曉瓊又怎麼會傷害我呢云云。
後來我和魏晨他舅又聊了幾句，直到他說又事要忙才離開。走的時候讓我等下去找他，好好聊聊魏晨的事情和接下來的事情。
他走了，瘦小的背影讓我難以忘記。
他走了，這裡只有我和王曉瓊。我看著她，再一次坐在她旁邊，靜靜的。
“坤哥，你怪我騙了你嗎？”她幽聲道。
我說沒有，不怪你。
這次輪到王曉瓊詫異看著我了，好久之後她才道：“坤哥，你爲什麼不怕我？別人知道我是鬼的話早就嚇跑了，爲什麼你一點都不害怕。”
我說：“因爲我和你是熟人，是朋友。也因爲你喊我坤哥。”
她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重新低頭，好久後纔出聲，哼歌。
現在的她就像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很輕鬆的模樣，哼著歌曲。
我沒說話，靜靜聽著她哼歌，哼著不知明卻令人感覺到愉快，會滋生無數記憶而幸福的歌曲。
也許是因爲她的聲音太悅耳，所以即便是不知名的歌曲在她哼出來也特別的好聽。
就這樣，我陪她坐到下午，坐到太陽落山的時候。
夕陽照射在身上，很舒服。也照在王曉瓊身上，透過她的身體，直到她的身體漸漸消散，一點點的，最後消失不見。
鬼是不能見太陽的，她從見到我到現在一直都在太陽底下，直到現在，她終於抵不過太陽光的能量，最後魂飛魄散。
她一直坐在這裡沒走我就想過她是在瞭解自己，以防自己去害人。所以當時我什麼都沒說，只是陪著她，靜靜的坐著。
通常被厲鬼殺死的人即便死了，魂魄也會每天重複當時死的場景，經歷當時死的過程，痛苦的，一點點死亡。
除非自己找個替身，讓替身代自己受過，讓替身一遍又一遍重複自己死亡的過程，只有這樣才能擺脫厲鬼的控制。
王曉瓊選擇這樣是因爲她不想害人，不想找替身。
而且這個人還是我……
我眼看著王曉瓊身體消散的，只到她的身體僅剩那麼一點的時候她還不忘記對我擺手，微笑著。
即便她死了，也選擇了善良。
反倒那鬼，實在是可惡！
我站了起來，看向停屍房的位置，今晚，我會去把它消滅掉的。
在這期間我去在好魏晨他舅了，讓他明天到酒店去見魏晨，順便和魏晨說程瀟瀟是到外省實習之類的話。
魏晨他舅明白這個時候他重要性，所以他會努力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得到他的肯定我纔拿出手機給魏晨電話，說我趕到醫院的時候程瀟瀟已經提前離開，最後讓魏晨他舅接電話，繼續圓謊。
他在打電話，我看著大門外的走廊，懷念醫院裡人來人往的日子。而如今，居然一個人都沒有。
其中的反差讓我懷疑自己是不是離開醫院十頭八年了。可事實卻並非如此，只是一小段時間而已。
等到魏晨他舅掛電話，我和他一起出去吃晚飯，他拒絕了，說有事忙。當時拒絕我的時候他也是古古怪怪的，和過去認識的他判若兩人。
因爲他不給我碰他的身體，像是我長了刺一樣。
心裡覺得古怪，最後把這事和醫院聯繫在一起了，估計是最近鬧鬼的事讓他和其餘的人變的敏感了吧。
但是不管如何，我決定出手了。
吃完晚飯，向醫院走去，纔來到大門外，見到白天那隻土狗沒命的狂吠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