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陰風襲地而起,平掃地面樹葉席捲狂舞,沙塵滾滾,凌厲有聲。
我收回殺豬刀擋在眼前,抵擋沙塵打眼。
風力稍弱,我才重新看眼前。
女鬼踉蹌後退的身子憑空被揪了起來,彷彿有隻無形的大手掐住她的脖子將她提起,提到半空中,任由她雙手用力拍打,雙腳亂蹬,雙目也成了金魚眼一般凸出。
可是她依舊沒能掙脫那股強大的力量,與此同時她的動作變的緩慢起來,有氣無力。
“柳風!”我怒喝,下一秒,女鬼停止了掙扎,身體由腳而上,漸漸消散,死了。
“柳風你個老匹夫,我魏坤沒開口你也敢殺?”見到女鬼身體消散,我更爲盛怒。
一半原因是因爲女鬼的死讓我內疚,另一半原因則是因爲這個柳風一再藐視我的存在,實在是欺人太甚。
我是沒有和他對抗的強大力量,不然現在我必然把他斬殺了!
“娃娃,你再說一遍看看。”柳風淡然說話。
語氣很平靜,可是我也知道這平靜的語氣裡更多的是殺意。
我也不畏懼,學著他的語氣,淡然冷聲道:“柳風,我就是說了,你能奈我何?”
說話的同時腦海殺意再起,腦海豬圈裡豬有三五十頭,我手提殺豬刀進去,豬羣惶恐嗚嗚哀叫,我不理會,手起刀落,一頭大豬連嗷叫都來不及轟然倒了下去。
柳風冷笑了,充斥不屑。
我不理會,再次手起刀落,另一頭豬倒下。
柳風依舊冷笑,依舊是不屑。
我還是不理會,再殺!
……
一連十六頭豬倒下,張東健開口,讓我不要再殺了。柳風依舊是冷笑,不過這次沒有不屑。
豬羣少了一半,剩餘的豬驚恐堆積在角落,縮成一團。
我提刀再去,準備大開殺戒。
這一次無論如何我也要讓身上五鬼知道我的厲害,惹急我,大不了大家都別活下去。
“魔頭,住手吧。”另一道聲音響起,是大仵作的。
我真的停手了,只因爲他是女鬼的乾爹,女鬼也確實救了我,包括他。所以原則上,我欠他們倆人一個人情。
“對呀,別殺了。”女鬼也開口,語氣有些緊張,似乎怕我不領她乾爹的情。
她的好意我知道,只是,還沒到我原諒她的地步。
該死的桃花劫,惱人的很。
“這事就這樣了吧,無情,鬼術的事情你惹出來的,你自己解決吧。”大仵作開口,說完話鋒一轉又對我道:“以後要是有小鬼纏上你,一定要殺了,不殺,我們來殺。”
“是。”張東健也叫無情大夫,此刻他回了句,也是此時最後的一道聲音。接著溫度恢復正常,他們都走了。
我站在原地,呆了一會後才左右打量一番,確定四周沒有其他人或者鬼看到剛剛發生的事情後才離開。
回到住房處看著天花板再一次回憶大仵作說的話,雖然搞不懂爲什麼,但是感覺他沒有惡意。
但也有很多疑惑的地方,比喻爲什麼一定要讓我殺鬼,還說我不殺他們就出手。
總感覺裡面蘊含著什麼別的意思,似乎和秋月說的那樣,那些鬼靠近我會引出鬼頭大刀裡面封印的怨魂?還是我身上的百鬼?
如果爺爺還活著,也許我就知道這些疑團了。可現在看來,還得靠自己慢慢解開著一切。
天亮,驕陽溫暖。
鬧鐘把我鬧醒,今天有點累,沒動,就這樣躺牀上看窗戶外的陽光,看高樓大廈和聽著外頭漸漸熱鬧的人羣聲。
慵懶的日子多好,只可惜,這種日子對我來說並不多。
“喂,那個誰還沒起牀嗎?”秋月敲門了,吶喊著。
如果鬧鐘鬧不醒我也就只有秋月能喊醒我了,如今心想,和個妹子住一起其實也挺多好處的。
比喻找個廚藝好的妹子就可以品嚐到美食,找個勤快點的妹子又可以不用搞衛生。就算找個沒什麼手藝但是屬於超級漂亮狐貍精的那種妹子也不差呀,起碼能養眼。
不過,秋月這個傢伙似乎更適合做鬧鐘……
“喂,死了沒呀!起來了,太陽曬屁股了!”
她繼續喊著,我起身,揉眼開門,看著停在我臉上差點錘下來的小拳頭。
“把我當門敲了?”我瞪她一眼。
她看著我,又看了看自己小拳頭,最後居然真的打在我臉上!我假裝受傷哎喲一聲,其實她沒用力,等於是碰了下而已。
“就打你!”她道,說完氣沖沖扭頭走了。
我看著她的背影,苦笑起來。
還真打……
我和她的上班時間差不多,之前基本都是我先走的,今天不是,今天她讓我等她。
於是我等她,看她打扮,看她穿高跟鞋帶個大紅色挎包。
如果說她現在的模樣能和陰陽師聯繫在一起,我寧願我眼睛是瞎的。
這女人打扮起來果然不是蓋的,很驚豔,完全變了個人似的。
我不是說秋月原本長的差,但是和化妝後,再刻意打扮,她的美麗的等級又上了一層。
她讓我請她請早餐,我請了。她讓我送她到她公司門口,我送了。然後她讓我去上班,我就這樣一個人稀裡糊塗的走在路上。
秋月今天奇奇怪怪的,怎麼感覺她有什麼事情一樣。
“魏醫生早。”想著想著就來到醫院,剛進去,保安亭冒出個腦袋給我招呼。
我還以爲是陳大爺,結果不是。
“你也早。對了,你看到陳大爺了嗎?”今天陳大爺還沒來,這就不對頭了。
“沒有,我也奇怪呢,說是請假一天,頂多兩天,讓我頂班。現在都三天了。”保安搖頭。
“哦。”我點頭應答,皺眉走了。
我還真的有些擔心起來,內心也決定晚點去問問後勤部老大,看看他知道不知道關於陳大爺家庭住址什麼的。
“魏醫生。”剛走進大廳,陳斷腸攔住我,攔住我的還有他叔。
看到他們我已經知道他們是爲什麼事情而來的。
“魚塘的事情解決了?”我問。
他們點頭,說經過商議後他們陳家同意是同意,但是……
“但是什麼?”
“如果治不好我叔的病,我爺爺要拿你是問。”陳邦傑很爲難的樣子,倒是陳斷腸開口了。
我看他一眼,最後咧嘴笑了。
“把地址給我就行了,下午我先過去看看,什麼時候填魚塘要看了才能確定下來。”
於是他們把地址給我,還留下聯繫號碼,再三道謝後才走。
我低頭存陳斷腸的號碼,豈料正好有電話打進來,陌生號碼。
心中閃過一道是不是詐騙電話的念頭後我還是接通了這個電話,能騙到我也是他們本事。
“殺豬的,告訴你一個壞消息。”
那頭傳來的是張璐涵的聲音,這讓我驚奇,不過現在驚奇什麼的已經不重要了,她說的壞消息是什麼?
“李洋跑了。”她語氣很淡定,而我卻驚訝無比。
要是我沒看錯,那個時候他已經半死不活了吧。居然跑了?沒道理呀!
我把我的疑惑說出來,她跟我說是真的。
然後她才告訴我昨天等到治療人員上山給李洋治療後下山已經是傍晚,結果剛下到亂石處的時候就被一羣人攔住了。
都是些青年,村民打扮,估計是附近的村民。不過他們乾的不是好事,而是攔住他們收保護費!
當時張璐涵他們就笑了,還說了句難道你們沒看到我們是警察嗎?收保護費居然收到警察頭上?
但是這話並沒有起到作用,他們把車圍了起來,叫嚷著說車輛進山的時候把他們種的樹搞斷了,把他們種的菜踩踏了……
總之,他們是明著收保護費,但又讓張璐涵他們沒辦法拿他們做什麼。因爲是“刁”民,故意刁難他們來的。
對方人很多,接近四十人,所以場面有些難控制。當他們和他們鬧起來的時候李洋趁機走了。
“刁民?”我就奇怪,那個山溝溝的地方怎麼會涌出那麼多人?我下山的時候找半天也才找到一個吹牛大王吳志華。
等等。
我突然想起這個吹牛大王說過的話,說他是那一帶的山寨王什麼的。這該不是真的吧?
“所以你要小心點。”電話那頭她又道。
我知道她給我電話的原因了,是在警告我要注意點安全。
畢竟當時是我揍成他重傷的。再考慮到對方的身份和身手,所以現在張璐涵擔心我也是合情合理。
“謝了。”這一點張璐涵讓我欣賞,也沒枉費當初我捨命救她。
又聊了幾句後掛電話,我把張東健喊出來。
今天小璐的爺爺應該會來,我現在得和張東健談談鍼灸的事情。
附身什麼的還是不太靠譜,除了這個,沒別的辦法?我很想知道,所以在去到坐診室前問問這傢伙,必要的時候再威脅他。
地藏經在抽屜裡,我隨時都可以拿出來作爲威脅的資本。雖然這個做法有點卑鄙,可對比起他們要拿我性命,這也算不上事了。
“不附身?你是想把那老頭整死嗎?你知道鍼灸的時候銀針稍微一偏,病人可能就會成爲死人?”張東健義憤填膺。
我冷笑,這傢伙倒是挺會裝的,不做演員可惜了。
“真要附身?”我假意道。
“那是。”張東健淡然。
我抽出殺豬刀,再次道:“確定要附身嗎?”
張東健啞言了。
要附身也行,除非我傻了或者我死了。
不管怎麼樣,我知道我死了對他們沒半點好處,除非是他們其中的一人弄死我。
報仇雪恨,若非起手血刃仇人又怎麼有報復的暢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