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肯定是他跪拜的那個小人搞的鬼,若不是,影子怎麼會不見?
這一下更加肯定眼前的服務員身上肯定有什麼地方出現問題了,只是他還沒察覺到而已。
我繼續跟在他身後,留意他的舉動。
對我來說,時間還是很充足的。
接下來的時間我一直跟在他身後,大約是一個半小時後,我終於察覺到服務員身上的問題了。
死氣纏繞。
我應該用這個詞去形容的,接近傍晚的時候,他的動作沒之前的麻利了,好像是困了,接著我看到了他黑黑的黑眼圈,還有浮腫的眼睛。
這些表明的是精神欠佳,沒睡好。
可問題是,精神好和不好之間幾乎是兜轉間轉換過來的。
上一秒服務員什麼事都沒有,下一秒他就有了黑眼圈,彷彿是瞬間被吸走了大量生命一樣。
於是我召喚鬼將,冷眼看著他。
驚訝的是,服務員周身纏繞著黑氣,那股黑氣不算特別濃郁,但是死氣卻抵擋不住的外泄出來,一點點,一下下的在扭轉著。
這是死氣,表示服務員的生命已經受到了威脅,並且相信不久的將來,他可能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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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是怎麼死的,我相信更大的可能是在睡夢中死去,也就是安樂死。
沒有爲什麼,因爲他的生命力是一點點被抽走的。
他就是食物,在某個東西需要的時候就會在他身上吸取一定的能量,直到他這個“食物”失去任何價值。
跪拜?果然有貓膩。
“哎,看著來呀!”
服務員如今的狀態讓他端著盤子的動作變的遲鈍,轉身的時候撞人了,差點把整一個盤子倒對方頭上。
“對不起,對不起……”他惶恐道。
“沒事了,下次小心點。”對方道。
服務員又是連連道謝,然後才轉身離開,哈欠連連。
“累死了。”服務員走路幾乎是半閉眼的,邊走邊道,似乎在安慰自己。
我就站在他旁邊,他居然沒有發現,直接從我身邊走過去了。
我睜大眼睛看著他,眨眨眼。
這傢伙居然沒發現我?
這是困到什麼程度了?
他走了,我繼續跟過去。一路走,我發現了一個問題,不單單眼前這個服務員哈欠連連,我發現還有幾個服務員也是很疲憊的模樣。
有男有女,只是疲憊的程度不一樣而已。
我停下腳步,看著這些服務員,突然有種錯覺,這裡似乎成了“食物”工廠。
這些人全成了行屍走肉一樣,生命力在消耗,反而死氣在增加。
這裡的人全成了犧牲品,被什麼東西在吸取著,直到死亡……
這是個嚴重的問題,非常嚴重。
“該下班的下班了,交接班了。”就在這時有個矮胖子走過來,吸著大煙,說話的時候威風凜凜,盛氣凌人。
我看向他,見他派頭不是主管就是老闆之類的。
原本行屍走肉的服務員們聽到這裡紛紛有了幾分喜色,兜轉著身子去解衣服,要下班的模樣。
同一時間外頭進來另一批人,一個兩個龍精虎猛,見他們交談後,是接班的人。
一般酒店都有早晚班或者早中晚班,所以這種交接班的模式很正常。只不過落在我眼裡卻成了對方不希望把這些“食物”弄死,所以才安排了交接班,並且在他們一個兩個成了行屍走肉的時候交接班。
“還真是小心。”我笑了笑,內心已經決定把這個該死的酒店搗毀了才行。
“肖樂,你過來。”就在我看著矮胖子的時候他對我一直跟著的服務員招手了。
肖樂小步跑過去,聆聽的模樣。
“你最近辛苦了,這裡有點錢,你帶回去吧,也算是對你出色工作的肯定。”矮胖子將厚厚的一個袋子交到肖樂手上。
肖樂有點受寵若驚,不敢接。
“老闆,我不敢要。”
矮胖子正色道:“拿好,讓你拿就拿,這是公司給你的,又不是我個人給的。你給酒店賺錢了,酒店只是回一部分給你而已,有什麼不敢要的!”
矮胖子生氣道,倒是讓肖樂有些惶恐起來,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給。”矮胖子道。
“那、那我拿好,謝謝老闆。”青年雙手接過袋子,道謝。
“恩,下班吧,回家好好休息,最近你們上班都挺累的。”矮胖子微笑道,拍了拍他肩膀。
肖樂還是點頭,依舊是感謝,之後纔拿著袋子,一步三回頭離開。
我能看出他對矮胖子的敬意,感激涕零。
只是在我眼裡,一直覺得天下間沒有無緣無故的好處。如果說矮胖子剛剛說的話是真的話,爲什麼其他服務員沒有錢?
袋子股股的,看起來沒有十幾萬也有五六萬吧。幾萬元,對服務員這個職位來講,已經是很高的了。他們工作一年的工資估計都達不到這個標準,就更別說是矮胖子作爲福利另外給的。
如果肖樂和矮胖子沒有什麼親戚關係,那麼就有問題了。
我跟在肖樂身後,等他出了酒店後我才喊住他。
現在天色開始黑下來,路邊的車輛也越來越多了,堵車塞車的。
肖樂扭頭看我,依舊是害怕,還把那袋子往身後藏。
我笑了,這傢伙難道以爲我會搶他的錢不成?
我也沒去在意這些,跟他說我只是想問幾個問題。
他依舊警惕看著我:“剛剛你不是問過我了嗎?現在還有什麼問題要問……”
他說話語氣也是小心翼翼的,估摸著真把我當成劫匪了。
“那個胖子是酒店老闆?”我問。
豈料肖樂這個時候生氣了。
“什麼叫胖子!他是我們酒店老闆,承老闆!”
聯想到剛剛矮胖子給他錢,我知道我不該這樣說話的。
“對,承老闆,他是你們酒店老闆。”我忙改口。
肖樂這個時候臉色才和緩了幾分,生氣模樣也恢復過來。
“你、你打聽我們承老闆的事幹嗎?”肖樂問。
“不是,我不是來打聽這個的,我是想問你,你們酒店離職率高不高?”我婉轉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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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職率並不是重點,重點是這裡多久就換一批人。
我可以肯定,那些被“換”掉的人,就是死掉的人。
被當作食物,那麼早晚就會有被吃光的一天。不論是肖樂還是其他服務員,或者是之前的服務員,以後的服務員。
所有在這酒店做事的人,無形中就是拿自己的性命在工作,並且換來的是極其不公平的待遇。
錢換生命,這種待遇又怎麼會公平?
“離職率?你怎麼關心這個?”他反問我。
我靈機一動道:“不瞞你說,其實我是市場調查部的,就是收集一些我需要的信息,再獲得其他人給我的信息,然後做出統計。”
肖樂起初是不相信的,在我看著他不躲閃的眼神下,他相信了我。
“離職率我也不知道的,只是感覺酒店確實經常換人,很多以前的老人都沒做了。”他憂傷道。
“很多?是多少?”我又問。
他做出思索的模樣,最後搖頭:“就是很多,具體的也記不住了。”
“回憶一下,因爲這個數據對我作用很大,要是不精準的話,很有可能我會失業。”我假裝道。
肖樂皺眉,最後點頭,又思索起來。
不過我看他臉色不怎麼好,一副想不通的模樣,我開始提醒他。
我問他,他進酒店工作的時候那批老員工還有在工作的嗎?
他點頭說有。
我又問他,還有幾個人,都是什麼身份。
他很疑惑看我,但是還是告訴我了。
有男有女,不過都是年紀比較大的人,都是四五十歲的人。
“在酒店是什麼工作?”我又問。
“清潔工。”肖樂很快回我話了,臉上表情變了變,又接著道:“在酒店裡,年紀大的人只能高衛生什麼的。你讓他們端盤子,不行。”
“這個有道理,年紀大,又怎麼能端起盤子?”我回應,腦海卻在懷疑一個問題。
看來對方需要的“食物”都是些年輕的人。
年輕人生命力旺盛,能提供給對方的生命力也就更強盛了。
“那其他人呢?其他人爲什麼離職?他們都是年輕人?”我追問。
肖樂點頭:“都是年輕人,我剛來喊他們做大哥大姐,但是爲什麼會離職我也不知道呀。明明今天還在上班,第二天就沒來了。承老闆說他們另謀出路了。”
“你家承老闆怎麼知道的?”我道。
肖樂搖頭,嘀咕道:“可能是他們打電話給承老闆了吧,這個我也不知道。”
我聽到這裡輕笑起來,恐怕不是打電話給承老闆,而是承老闆早就預計他們當晚會死。
就像現在,他無緣無故給錢給肖樂,其中的意思恐怕也是因爲肖樂見不到明天的太陽,於是纔給他錢,算是安家費?
想到這裡,一切都通了。
這件事和那個供奉的小人有關,和那個矮胖子也有關。甚至可以說,他纔是策劃這些的人。
“承老闆多少歲了?”我見矮胖子貌似才二十多歲的樣子,和他身份有些不附,於是又道。
肖樂還是想了想,最後道:“應該有四十多歲了吧,他孩子都十多歲了。”
我輕笑起來,果然和這個矮胖子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