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腳印來到桌子前,我站起來開始搜桌子。腳印到這裡就折返回去,所以對方要栽贓陷害的話,東西就放在這桌子某個位置。
最簡單的就似乎抽屜。
我忙拖開抽屜,抽到第四個的時候看到一個小小袋子,這個袋子以前是沒有的,我拿在手上,仔細看了看,有幾片藥片在裡面。
我拿在手上還沒來得及看清楚是什麼藥片,外頭傳來快步走路的聲音。
有人向這裡走來了,不止一個人。
我忙把手上袋子拿好,原本想丟到窗戶外的,可即便這樣東西還是屬於我的範圍,同樣可以作爲把柄。
“拿好,栽贓給他。”馬召陽道。
我有了絲絲猶豫,拿著怎麼栽贓?但是我最後還是相信了他的話,把藥拿在手上,左手揹負在身後,身子挺直冷冷看著門外。
帶頭來的是張馳,後面還有一臉不安的張璐涵,院長等人。
“院長?你怎麼來了?”我假裝詫異道。
院長沒回我話,板著臉。
當然了,現在我成了嫌疑犯,成了殺陳大爺的兇手,能給我好臉色嗎?
“魏坤,我懷疑你和陳二兩的死因有關,請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張馳開口了,滿臉得意。
又是老一套,之前第一次我也許會害怕和他們警察有什麼衝突,但是現在不會。
我現在對自己的能力還是有一定了解的,或者說對張東健他們的本事有了絕對的信心。所以這個傢伙要想對付我,還真的討不了好。
“哦?張警官說我和陳大爺的死有關?沒證據可不能亂說。我魏坤雖然殺豬出身,讀書少,可不表示啊貓啊狗隨便冠了名就能欺負的。”
張馳現在咬定我無非是因爲抽屜裡的東西,可是現在東西不在了,他能奈我何?
“我們警察辦事會在沒證據的情況下亂來嗎?”張馳義憤填膺道。說完揮手,身後走出兩名警察,其中一名正是剛剛和我相撞的警察。
我下意識看他腳下,果然是後跟先落地,和馬召陽說的一樣。
他看我在看他後忙低頭,快步向我走來,接著去拉抽屜。隨意的拉,彷彿是爲了掩蓋他們事先並不知情一樣。
看到這裡我冷笑,挺會演戲的嘛。
“找理由接近那個貪心鬼。”馬召陽道。
他口裡的貪心鬼估計是說張馳,現在就他在和我做對,除了他就沒別人了。
“張警官,這案子才發生不久你那麼快就找到我,是有線人給你提供線索還是你神機妙算來著?”
我向張馳走去,拿著藥片袋子,準備好出手。
“呵呵,你們這些人怎麼會懂我們辦法手法?反正我們從不做沒把握的事情就是。”張馳得意洋洋,冷笑著:“反正我們能找到你這裡就證明有證據證明你就是我們要找的犯人!”
我聽到這裡哈哈大笑起來,我是真心笑了。
這個張馳還真的是讓我無語的很,從不做沒把握的事嗎?這件事你就沒把握好了!
“哎,張警官原來還有這等本事。”我道,已經來到他的身邊,在馬召陽示意下將袋子丟到張馳身上,不是放口袋,只要能掛住就行了。
剛開始的時候我怕他發現所以有些猶豫了,結果馬召陽卻讓我大膽放。
結果我就這樣放過去,還真的成功了,沒人發現我這個動作。
“你怎麼辦到的?”張馳身邊有那麼多人,那麼多雙眼睛,居然沒一個人留意到我這個動作,所以我把功勞歸功在馬召陽身上。
“我什麼都沒做,是你忽略了很多細節。比喻現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翻抽屜的兩個警察身上。”他淡淡道。
我擡頭看,果然是這樣的。
所有人都在看著翻抽屜那邊,而近在眼前的視野被他們忽略了。
我再次佩服馬召陽,這份觀察能力不是蓋的。他和張東健一樣,都是擁有大本領的人。
“找到沒有?”我抽身走人,來到兩個正在翻箱倒櫃的警察身邊問。
倆人在這個時候交換了顏色,接著由撞我的那個警察拉開之前放袋子的抽屜,只不過,拉開後他臉色立馬變了變。
然後他有些瘋狂的把抽屜拿出來倒轉過來,把裡面的東西全部抖了出來。
只是,本子還是本子,筆是筆。除此以外沒別的東西了。
“怎麼樣?找到了嗎?沒找到的話請滾出去,別耽誤我的工作。”我很不客氣道。
兩名警察臉黑了,對望一眼看向張馳,等待他回答。
張馳臉上笑開花,說:“怎麼會沒有證據?我張馳又不是第一天當……”
後面的話他沒說下去了,因爲我看到那兩個警察偷偷對他搖頭打報告。
“當什麼?豬?我正好殺豬哦。”我毫不猶豫道。
張馳黑臉沒反駁我,不信邪一般大步來到兩名警察面前,瞪他們一眼後開始翻我的桌子,將抽屜什麼的全部都拿起來看了遍,最後傻瓜一樣站著,沒說話了。
“張警官,怎麼樣?找到你要找的東西沒有?沒有的話不知道我能不能告你誣陷好人呢?”
我就是那麼得理不饒人,一再二的逼問他,也不理會已經大驚失色虎落平陽的張馳,我繼續逼問他該怎麼辦。
張璐涵趁機拉扯我衣服給我一個眼神,意思是讓我不要逼張馳太厲害,也許她是擔心後面張馳會變本加厲對付我。
我也不懼怕,衝她微微一笑感謝好意,繼續炮轟張馳,逼的他來到大門口,逼的他在圍觀人羣面前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你身爲警察就該知道踏實辦案,好好辦案。如今什麼證據就沒有就誣陷在我身上,那麼多年警察你是白當了嗎?還是我臉上刻了有個賊字讓你認定我是賊?”
我還在說著,每一句話都不留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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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馬召陽暗中讓我做的,他說只要逼張馳他就能從他的表情和其他細節上看出他是不是主謀。
結果證明,張馳並不是主謀。頂過是個從犯,收錢辦事的敗類而已。
我問馬召陽他是怎麼看出張馳是貪心鬼,他說從神態中能看出,也能從他走路的時候腳下虛浮也可以看出他聲色犬馬,夜夜笙歌。
一般的警察又哪來的那麼多錢維持這種“幸福”生活?所以真相就只有一個……
“好了!夠了!”張馳被我逼怒了,衝我吼,仰首挺胸。
馬召陽說可以了,不用逼下去,於是我也就順勢後退,不去理他,任由他因爲憤怒而胸口劇烈起伏著,臉色也變成豬肝色。
大家都在看著,評頭論足,可偏偏張馳一個人在中間像是被人隔離了一樣,沒人敢去搭理他。
就連張璐涵他們也不敢上前,似乎是被眼前發怒的張馳給嚇住了。
他要死了。馬召陽突然道。
我皺眉,心道怎麼可能?眼前這個一再陷害我針對我的張馳滿滿的怒氣呢,哪能那麼容易就死?
可是馬召陽卻說張馳氣短、急促、呼吸加深,身子微微顫抖,恐怕是心臟受到劇烈刺激而在變化。
只要再受點打擊,必死無疑。
我擡頭認真看著這個被孤立在中間,胸口還在劇烈起伏蓬頭散發有些瘋癲的張馳。
我猶豫了,在想要不要加把火,把張馳這種敗類弄死算了。
猶豫再三,最後我還是放棄了。
太絕了,做人留三分,不過對方怎麼對我,但罪不至死。如今他也算是嚐到了自己種下的惡果,又何必要了對方的性命呢?
哎。
我嘆息,低頭認真整理被他們翻的不成樣的桌子和抽屜。有時候太善良了確實不好,人善被人欺,可是太絕了只怕會害了自己下一代。
啪。
就在院長沉著臉,張璐涵等人也掉頭準備離開的時候,原本被我掛在張馳身上裝有藥片的袋子掉了。
一時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次被吸引過去,看著地面的白色袋子和依稀就看清楚的藥片。
“那是什麼?”有人道。
張馳的臉色在這一瞬間呆住了,身體也僵硬了一般動也不動。
“那是……”張璐涵看到這裡上前,把袋子撿起來仔細看了看藥片:“這不是導致死者死亡的藥片嗎?”
聽到這裡我內心也有了個大概,知道陳大爺是被毒死的,就是張璐涵手上的那種藥片毒死的。
而且我更加清楚陳大爺的死和張馳脫不了關係。
想到這裡我再次看向張馳,卻見他雙眼一番,身體倒地抽筋,然後突然不動了。
“死了。”馬召陽道。
我沉臉,也想不到事情居然會演變成這樣。當時馬召陽說他就快死了,我心軟不忍心,想不到最終他還是死了。
也許這就是命。
張璐涵那邊亂成一團,幾人湊在一起不知道說著什麼,醫院內看熱鬧的人就更不用說,開始各種低聲評論。
而我卻感覺到有人在看我,等我反應過來尋找的時候最後看到張馳身上,是他在看我,躺在地上雙眼瞪得大大的,就這樣看著我。
我微微閉眼看著他,直接和他對視。我不管他是死了還是死了之後化爲厲鬼,只要他敢來找我,我保管讓他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