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他突然抬頭,冷冷的朝我微笑,然后繼續翻閱著資料。我被退了出來,但里面的故事還在繼續。
心安大哥依然保持著這個動作,我又走到了天馬的身前,看向了他的眸子,我看到的是一個小茶館,茶館里面沒有服務員,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天馬,另一個是...心安大哥!
心安大哥穿著一身皮衣,帶了一個墨鏡,手里拿著一張照片,那是我的照片,看樣子應該是大一時候的,天馬搖了搖頭,伸出了三根手指,然后心安大哥直接拿出了一個箱子,而我在那個箱子即將打開的一瞬間被叫醒了過來。
“小布,醒醒!”天馬搖了搖我,見我看向他方才停手。
“呼~”我緩緩的吐了一口氣,想要壓下心里的那股沖動。
我現在心里有些亂,那個人說心安大哥和天馬想要害我,而且我也能看見他們在這一關看到的東西,但難保不是假的呢?萬一這一切都是他挑撥離間的伎倆,那我豈不是太蠢了。
但就算能壓制,我心中對他們兩個也充滿了不信任,現在的我只想離開這個地方,我好怕。
心安大哥別過頭去,過了一會才笑著問我們倆,“好了嗎?”
“好了!”天馬笑道,但這笑容放在我的眼里,卻是多了幾分狡詐。
“我想離開這里,我不想玩了。”想了想,我說除了我內心真實的想法。
“為什么?”沉默了一會,心安大哥問道。
“不想玩了!”我淡淡的說道。
“你不信我了。”心安大哥笑了笑。
“讓我怎么信你?”我看了一眼他的眼睛,冷笑道。
“我說過,我不會傷害你的,幫你,就是幫我!”心安大哥嘆了口氣。
“你們倆這是怎么了呀?”天馬愣了愣,打圓場道。
“你閉嘴!”我憤怒的看著他,“你們倆很久以前就認識吧?比如說,一年前,在梅溪茶館!”
梅溪茶館,就是他們倆交易的地方。
“...”兩個人都沉默。
“我說他是還我錢的你信嗎?”天馬忽然拉下了臉,聲音有些沉悶。
“我不信!”我往后退了一部,靜靜的看著他們。
“心安,他說他不信,其實,我也不信!”天馬搖了搖頭,笑道。
“我也不信!”心安大哥瞥了他一眼,笑道。
“我只是不想讓你覺得我是一個壞人,可沒想到你這雙眼讓你看到了很多你不應該看到的。”心安大哥嘆了口氣,點了根煙,說了兩個字,“買命!”
“想要見到純凈之泉,需要有純凈的事物作為鑰匙,而這純凈的事物,就是人的靈魂,其實在很久以前我就在調查你了,小布!”
心安大哥遞給了天馬一根煙,然后扔給我了一根,但我沒有去接,心安大哥也只是笑了笑,并沒有在意。
“你是神泉的有緣人,只有跟著你才能找到神泉,但在這之前,我必須要找到一個心甘情愿死去的人,這樣的靈魂才是純凈的,所以在這之前我就找到了他,夏天馬。
他的母親的了絕癥,孩子被車撞的截肢,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商店老板,是我拿了三百萬并且告訴他,我會照顧他的家人,直到我死去,這樣他才會心甘情愿的死去,從而滿足了純凈靈魂的條件。
他的符咒,我給他的,他的道術,我教他的,他的臺詞,我讓他說的,接近你,也是我安排的!
我原本的打算是讓他裝作一幅和我有深仇大恨的模樣,然后他的死去也就順理成章,我和他有仇,所以我不救他,至少你會覺得還算合理,我這么說,算清楚嗎?”心安大哥吐了個煙圈,這是他的招牌動作。
完美!我心中忽然閃過這兩個字,這個計劃太完美了,完美到我以前根本就沒有想到過這一點,但越是完美,我就越是覺得有問題。
“不殘忍嗎?”我看著天馬,有些難受,一個活生生的人,為了錢,值得嗎?
“這就是人性呀,每個人都有自己自私的一面,包括你也一樣,我憑什么無緣無故要幫助別人,別人又憑什么無緣無故幫助我?
我善了他的后事,幫助他處理他處理不了的問題,他把命交給我,處理我不能處理的事,這是一場交易,不是嗎?”心安大哥笑笑,笑得很輕巧。
“呵呵,盡管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我還是接受不了,我不想看到一個人的活著建立在另一個人的痛苦身上。” 說完這句話,我后悔了,我想起來了我的外婆。
“那么你憑什么走出去呢?”心安大哥笑笑,言語之間充滿了自信。
兩人呈包角之勢將我圍了起來,我輕輕閉上了雙眼,打一架,這是我早就想做的了。
沉默了一會之后,心安大哥還是沒有動手,他嘆了口氣。
“我猜你舍不得~”天馬笑了笑,有些譏諷。
“也沒什么舍不得的!”心安大哥撇了撇嘴,順手抽出了一把救生斧,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又輕輕的放了回去。
不得不說,他這個細節讓我有些感動,人畢竟是感性動物,什么事情都容易受自己思維的主觀引導。
但如果不跟他打一架,我心中總有一個疙瘩,如果放在以前我或許會忍,但此時此刻,我忽然不想忍了。
我想以前新安大哥可能并沒有全力出手過,因為在他真正出手的一瞬間我就知道,我不是他的對手,快,快到我只能看見他的出手軌跡,而根本跟不上他的節奏。
我被一拳打飛了出去,那感覺就像被車撞了一樣,渾身撕裂般的難受,但又很快的恢復了,我緩緩的走到了心安大哥的面前,冷冷的看著我。
“真的要打嗎?”心安大哥嘆了口氣,似乎一點都不好奇我竟然可以爬起來。
“我只是沒想到你竟然隱藏了實力,但也僅此而已。”我靜靜的看著他,不是我腦子秀逗了明知道打不過還要做死,而是那種感覺回來了。
那種可以看穿一切的感覺,一眼窺透敵機的感覺,只有那次在打黑拳的時候出現過,那種無與倫比的自信。
心安大哥只是笑笑,一個閃身沖到了我的面前,一往無前。
躬身,側腰,盤手,背摔!一套行云流水的反擊,天馬愣了,心安大哥也愣了,世界上仿佛只剩下山洞磐石上落下的滴水聲。
“剛剛,發生了啥?”天馬愣了一會,有些迷茫的看著剛剛爬起來的心安大哥。
心安大哥臉色有些難看,“怎么會有這種狀態的開眼,這不合理呀?
“小布,無論勝負如何,你的眼不能讓別人知道,至少這個狀態不能讓別人知道,明白嗎?”
心安大哥咽了口唾沫,臉色凝重道。
我心中冷笑,還想騙我?
“被詛咒者,悉聽尊便!”心安大哥笑笑,忽的閉上了眼睛,再睜開時,已是滿目血紅。
此刻的心安大哥給我一種很奇特的感覺,一種陰冷的嗜血之感,他的身上漸漸的透出些紅光,但我注意到他的手上已然生出了許多皺紋。
“既然你心生不滿,那就一搏吧!”心安大哥捏了捏拳頭,斜著腦袋看著我。
我們再次戰在了一起,每一次心安大哥的攻擊都能被我輕松躲過,而我的每一次必殺似乎都能被他輕易的識破,但戰斗哪有不分勝負的。
我默默的數著時間,上次就是在大概三分鐘的時候結束的這種狀態,而現在,已經三分鐘了,那種感覺已經開始漸漸的減弱,直到完全消失。
“砰…”我被心安大哥一拳打飛了出去,有些虛弱的蹲坐在地上。
心安大哥靜靜的走向了我,眼神有些默然,“你打不贏我!”
“但我還是想要試試!”我咬了咬牙,緩緩的將手伸向了背后,那里,是老張伯用來壓制我身上黑尸毒的三張符咒,我撕掉了最左邊的那一張。
在符咒離體的一瞬間,我的體內仿佛有什么東西動了一下,然后一發不可收拾起來,那種感覺很難描述,虛弱感和強大感同時存在,恐懼感和淡然感相互依存。
當我再一次和心安大哥拳**合的時候,兩個人都沒有動,沒有依靠開眼的能力,平手!
原來不知不覺間,那個連鬼都怕,身體弱不經風,每次遇到事情都不知所措的我,也已經這么強了,一瞬間我有些迷戀這種感覺。
我感覺有些口渴,但不想喝水,而是渴望那沸騰又溫暖血液,我緩緩的將手伸向背后,卻聽見了一句充滿驚恐的“不要…”
恍恍惚惚間我看見天馬瘋狂的朝我跑來,然后就聽見一聲沉悶的撞擊聲,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當我醒來的時候,我們原本所在的地方已經變了,這是一個光的世界,在這個世界里什么也沒有,只有光,而在光的最深處,是一口泉!
而心安大哥就站在泉邊,仿佛看的出神,天馬則直接不見了蹤影,我剛準備問些什么。
“天馬死了,你殺的,呵呵,一邊說著道不同不相與為謀,一邊親手將人殺氣!”心安大哥頭也不回,淡淡的說道。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殺人!”我抱著有些脹痛的腦袋,仿佛想起了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