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咕咕--悉嘩嘩--”
各種各樣的聲音混在一起,林邊草叢一陣晃動,眾人看見,自森林里或爬或跳或飛,涌出一大片毒物!
毒蛇、蜈蚣、蝎子、蟾蜍、毛毛蟲等毒物,不時的還有從林子里飛出些不知名的蟲子,毒物爬到眾人面前即停了下來,全都用它們的眼睛盯著眾人!
“慕小子,你…你不是說這些毒物不會出來么?你看,這是什么?”
邋遢怪叫一聲,身子連連后退。
慕云飛道:“這些毒蟲是被人驅(qū)使而來的,并非自愿的!”
“被人驅(qū)使?”
石磊疑道。
“不錯,你們聽,就是這種聲音!”
這時,先前的那聲音再次傳來,聲音飄忽不定,纏纏綿綿,似乎就像是在各自耳邊悄聲響起,聽到耳朵中,渾身似乎略有發(fā)熱,血脈竟是略顯賁張!.“呀!不好!是五毒教之人在此!”
慕云飛忽道。
“五毒教?”
眾人疑道。
慕云飛點點頭,道:“五毒教壇正是位居南海一帶,想世間若有人可以驅(qū)使毒物,除了五毒教中人,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何人可以?”
“那這些毒物?”
司徒蕊兒看著愈涌愈多的毒物,各種各樣,有見過的,有沒有見過多,數(shù)以千萬只擠在一起,漸漸地將眾人圍在一起,當(dāng)下臉色慘白,聲音顫抖的道。
慕云飛苦笑著點點頭,道:“沒錯!我們行蹤已被魔教中人發(fā)現(xiàn),他們欲利用這些毒物要對付我們。”
說完,看著師妹又道:“現(xiàn)在知道厲害了吧?我說讓你別跟我們出來你偏不聽,這還僅僅是個開始,以后還會有更大的兇險!”
司徒蕊兒內(nèi)心極為害怕,不過被師兄這么一激,當(dāng)下將頭一仰,脆聲道:“哼!誰說我怕了,我才不怕呢!”
說完,抖手打出一道白光出來,向著毒物密集之地射去,只見一團(tuán)刺眼光芒閃現(xiàn),毒物團(tuán)出現(xiàn)一缺口,卻是有數(shù)十只毒物被她這一記白光化作團(tuán)肉泥。
“哼,怎么樣?這些毒蟲也不見得就如何呀!”
司徒蕊兒話剛說完,只見從那堆毒物中突然射出數(shù)十條毒蛇出來,蛇鱗閃現(xiàn)著金色光芒,向著她撲將而來!
“啊-!”
司徒蕊兒尖叫一聲,身子一哆嗦,閃身避到慕云飛身后,腦袋卻從他的腰間探了出來,偷眼看著。
卻見一陣熒光閃現(xiàn),毒蛇碰見光環(huán)即被反彈出去,跌落在三尺之外。
“咯咯,碰不著碰不著,咯咯咯咯!”
司徒蕊兒在慕云飛身后看到此情景,當(dāng)下從他身后鉆了出來,拍手笑道。
“恐怕沒那么簡單!”
慕云飛皺著眉頭道。
這時,那似笛若簫的聲音略略一停,而后再次響起,似乎在吹奏樂章一般,聲音一層層漸漸高起,如同海水波浪一般,一浪高過一浪。
當(dāng)聲音抬到高處,卻又陡然變低,卻見四周毒蟲一陣噪動,鳴叫聲隨著笛簫聲亦漸漸變大!
突然,毒蟲們開始爬到起來,蛇一片,蜘蛛一片,毛毛蟲一片,蜈蚣、蝎子、蟾蜍等毒物竟然各自分開,不在混淆一團(tuán)。
“嗡嗡--撲扇撲扇!”
眾人抬頭看去,只見一團(tuán)密密麻麻的飛蟲舞在頭頂,時不時的有數(shù)只飛蟲沖向眾人,當(dāng)碰到那片熒光之后又被反彈回去!
這時,笛簫聲變尖,細(xì)而尖銳的聲音響后,卻見那些圍繞在眾人身旁的等毒物,像是接到命令一般,紛紛向著眾人撲將過來!
破天鏡光芒四射,熒熒光輝罩在眾人之外,千萬只毒蟲雖然聲勢浩大,奈何破天神鏡防御太過厲害,當(dāng)撲到光環(huán)之外,便再也攻之不進(jìn)。
“吱吱--嘶嘶--咕咕--呼呼--”
成千上萬只毒蟲齊鳴,亂噪噪的聲音分外驚悚,時下月色黑暗,黑丫丫的一片毒物匯聚于此,場面是何等壯觀?
笛簫聲在繼續(xù),毒物們似乎已不知疲倦,紛紛撲向眾人,當(dāng)被光芒彈退之后又復(fù)攻之過來,如此周而復(fù)始!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破天鏡本是攻擊用的神器,此時竟用之防御,大為消耗真元,這些毒物這般不知疲倦,等我真元枯竭之后,那便如何?”
華夢仙眼見破天神鏡一陣搖晃,似乎略有不支,抬手打出一道亮光投入鏡中,只見神鏡光芒頓時為之一亮,而她卻臉上一絲紅暈一閃即逝。
“我們反擊于它們,趁此刻神鏡尚護(hù)著我們,不必?fù)?dān)心毒物靠身,能消滅一些便是一些!”
晨風(fēng)說完,抖手打出一團(tuán)亮光,投入一片蟾蜍窩中,但見光芒四射間,一團(tuán)蟾蜍傾刻間化作一灘肉泥。.“此法甚妙,便就這般!”
邋遢拍手稱贊,而后反身從腰間拔出兩件東西出來,通體烏黑,竟是一把錘子與把錐子!
“破天錐!”
慕云飛動容道。
邋遢向著慕云飛裂嘴而笑,而后持起錘子向著錐子根部狠擊過去!
“咚--”
悶雷也似的巨響從錐子與錘子間傳出,但見一道狹長的幽光自錐子尖處噴射而出,帶著“嘶嘶”聲射向蛇群!
“嗤嗤--”
卻見幽光鉆入蛇群叢中,頓時,整片蛇群身上全都布滿幽光,彎彎曲曲的幽光亂縱亂躥,蛇群一陣蠕動扭曲,蛇群發(fā)出陣陣“嘶嘶”聲,而后各自爬躥散開。當(dāng)群蛇散開之后,遺留下來的便是數(shù)百只蛇的尸身,看其外表,竟是不見有絲毫傷口!
“破天錐,果然厲害!原來兩位前輩竟是雙修派高人,真是失敬!”
慕云飛贊道。
邋遢嘿嘿一笑,不置可否的聳聳肩,并未再說什么,既未說是亦未說否。
“咚--!”
破天錐再次響起,又是一片蜘蛛被電死數(shù)百。
頓時,眾人各憑仙法,紛紛施展,但見道道亮光自眾人之間向著四周射出,毒蛇、毒蛛、毛毛蟲、飛蟲、蟾蜍等毒物,頃刻間化作一團(tuán)又一團(tuán)的肉泥。
肉泥的腥臭味彌漫在四周,幾欲作嘔,然那毒蟲似乎是無窮無盡一般,斬殺了一波又一波,原始森林中仍有毒物不斷的爬出,紛紛加入戰(zhàn)團(tuán),向著眾人飛撲而來!
就在這里,笛簫聲再變,毒蟲們停止攻擊,隨著笛簫聲又是一變。
卻見毒蟲紛紛散開,卻見一波蟾蜍蹦跳而出,當(dāng)跳至眾人身側(cè)兩尺外停身,只聽見“咕呱”聲響之后,一道道毒液如雨箭一般,向著眾人激射而去!
黃色的毒液射至光圈便被攔阻下來,紛紛流淌一地,但那毒液散發(fā)的氣息卻是無論如何都攔之不住,腥臭的氣息為之一窒,而后感覺頭腦似乎一陣眩暈。
“糟了,這些毒蟲開始用毒了,這可如何是好?”
司徒蕊兒臉色微變,說完,一張俏臉看向她的師兄慕云飛。
這時,蟾蜍退下,換作毒蛇,與蟾蜍一樣,蛇群向著眾人噴出點點黑色液體,如同下雨一般撒來,卻見黑液滑過道道弧線從下滑落而下,落地之后竟然“嗤嗤”有聲,眾人低頭一看,見地下竟然冒起泡來,卻是毒液將青草腐蝕爛掉,毒素仍是不減,竟將爛草化作團(tuán)毒草汁,汩汩的黑泡便紛紛冒出!
腥風(fēng)臭氣四處彌漫,聞進(jìn)鼻間,陣陣眩暈涌上頭頂,雖說不致中毒,但時間久了亦會慢慢被毒液氣息侵襲!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這些毒蟲殺之不絕,卻還無窮無盡,得想個刻制之道才是!”
楊紫瑤俏臉紅暈,伸手擦把額頭因使用真元過度而沁出的香汗,看著又一波毒蟲撲來,頗是無奈的道。
“要是根除,得去除根!這些畜生主要是受那魔音盅惑,若是我們能將發(fā)出魔音之人制住,這些毒蟲自然不攻自破!”
晨風(fēng)嘆息一聲,復(fù)又道:“只是,發(fā)聲之人卻不知身至何處,恐怕離此少說也有十?dāng)?shù)里,卻又如何制服?”
邋遢聞言眼前一亮,與伴侶華夢仙對視一眼,各自點點頭,而后只見兩人各將雙手撐到嘴邊。
“嗚--嗚!”
幽幽的聲音自兩人口中傳來,穿過夜空,向著遙遠(yuǎn)的遠(yuǎn)方傳去。
“呼--呼!”
笛簫聲猛得拔高,仍舊飄渺不定,就像是從四面八方紛紛傳來,與邋遢夫婦的聲音交叉在空中!
卻見毒物們紛紛停止攻擊,一只只腦袋轉(zhuǎn)來扭去,似乎不知該聽從哪方號命,或黃或黑或綠的眼珠子時而兇狠,時而呆滯,顯然,邋遢二人口中發(fā)出的聲音已然擾亂笛簫聲的音律,雖說不致于將毒蟲驅(qū)走,最起碼這些畜生不再攻向自己,圍作一大圈子蹲坐在地,昂著首盯著眾人。
這時,笛簫聲忽變,已經(jīng)不再是飄渺不定,變作狹長尖銳,聲音如同尖針一般,自遠(yuǎn)方涌向眾人!
“呀!”
司徒蕊兒尖叫一聲,抬手將耳朵捂起,竟是笛簫聲刺耳生疼!
“快!大家各自調(diào)息運氣,不可讓這魔音進(jìn)我們耳中!”
晨風(fēng)喝道,而后盤膝坐在地下,默運真元,對著四周尖銳的聲音似不不再聽聞,眾人紛紛坐下,各自運氣調(diào)息。.“嘯--嘯!”
邋遢夫婦二人聲音亦是一變,一聲如天籟之音一般,像是從九天之外飄來的仙樂一般;另一聲音卻如悶雷也似,粗獷的嚎嘯聲與清脆動聽的仙樂交織在一起,纏綿至極,而后迎著狹長尖銳之聲撞去!
三種聲音匯在一起,已不能用言語來描述出究竟如何,卻見四周毒物聽聞此聲,竟然紛紛仰首鳴叫,而后互相撕咬啃噬在一團(tuán)。天上飛蟲卻不似這般,飛舞速度卻快了一倍有余,嗡嗡聲不絕于耳,最后,數(shù)以萬計的飛蟲紛紛向著眾人撞將過來!.破天神鏡一陣昏暗,熒光忽明忽暗,竟是略有不支!
邋遢、華夢仙二人,此時正與遠(yuǎn)方發(fā)出笛簫聲之人斗著法,三人將自己元氣匯入聲中,向著對方攻去,若是此時華夢仙分神去照料破天鏡,勢必被對方笛簫聲趁隙而入!.“糟了,破天神鏡快要不支了!”
司徒蕊兒驚呼一聲道,而后斜眼看向華夢仙,眼見她此時無暇分手照料,當(dāng)下又道:“我來助你!”
說完,抖手打出一團(tuán)亮光射入破天鏡中,慕云飛剛要伸手阻止已是不及,快步趕到她的身子,抓起她的胳膊伸行至一旁。
“師哥,你要干嘛呢?”
司徒蕊兒嬌嗔著說道,話剛說完,卻見破天神鏡中突然一道刺眼光芒射出,向著司徒蕊兒先前立身之地激射而去!
一塊頗是不小的山石,被亮光一照,頃刻間竟化作一團(tuán)齏粉,司徒蕊兒玉面大變,一瞬間便變得蒼白無色!
“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破天鏡既貴為六大神器之一,豈是一般人能運行得了的,別說你修為不行,便是比你修為精深數(shù)輩亦是枉然,何為神器?為何為神?神之不字你知為何?現(xiàn)在華前輩是它主人,也只有她才能驅(qū)使得動神鏡,你哪里可行!”
慕云飛臉色鐵青,厲聲向著司徒蕊兒喝道,此時魔音已無暇對付他們,邋遢夫婦二人正與笛簫戰(zhàn)得激烈,根本難以顧及于此。
司徒蕊兒沖著慕云飛吐吐舌頭,作個嬌羞狀,而后便拉起他的一只衣袖使勁搖晃,嬌膩道:“好了啦!師妹知道了,師哥別生氣了,以后我再也不這么魯莽就是了!”
慕云飛卻是哪里真在生氣,他只是感覺到陣陣后怕,若自己先前反應(yīng)稍慢,亦或是司徒蕊兒她先前沒有作聲便將元氣注入破天神鏡中,自己勢必發(fā)覺不了,那后果簡直不堪設(shè)想!而現(xiàn)在她又使出這招“撒嬌功”來,縱使天大的怒氣亦是蕩然無存!
“你呀!真是太頑皮淘氣了!”
慕云飛無奈道。.司徒蕊兒向他聳聳秀鼻,扮個鬼臉。
這時,破天鏡所發(fā)的熒光愈發(fā)變淡,似有若無的光輝籠罩在眾人之外,而那飛蟲仍是飛進(jìn)被彈出,后又再次沖來!
“吱--吱!”
“嘯--嘯!”
邋遢夫婦二人此時仍在與遠(yuǎn)方之人相斗著,三種聲音匯在一起,互相交纏,纏纏綿綿間消失在空中,未幾,新的聲音又繼續(xù)響起。
終于,破天神鏡一陣搖晃,“啪”的一聲,掉落下來,天上毒蟲卻嗡嗡的向著眾人撲來!
“啊--!”
“呀--!”
女白娣與司徒蕊兒同時驚呼一聲,抬眼看著天上那團(tuán)黑影襲來。
就在飛蟲即將飛到眾人身上,一圖形,一太極圖形出現(xiàn)在空中!
白弟雙手舞動,疾運真元,揮動雙手,抖手間,一幅陰陽太極圖形便虛空懸浮于空中,陰陽兩極,慢慢地旋轉(zhuǎn)著。
毒蟲飛來,碰見太極圖,卻見圖案散發(fā)出道道紅色光輝,陰陽兩極慢慢地轉(zhuǎn)著,隨之而來的飛蟲粘在圖上,亦隨著兩極慢慢地轉(zhuǎn)去。然而,那些毒蟲是何等之多,仍是前赴后繼的紛紛飛來!有些許毒蟲竟然從太極圖形邊緣飛進(jìn),向著眾人撲來,所幸太極圖形狀頗大,縱使飛來一些毒蟲仍是近不得身,紛紛被眾人施法打落在地!
太極圖愈轉(zhuǎn)愈慢,粘附的毒蟲亦是愈來愈多,支付如此龐大圖形,定是極其消耗真元,卻見白弟臉色蒼白,身子竟是一陣搖晃,不過雙手仍是不停的投射出道道真元于圖中,只是這也僅僅是推遲時間而已,當(dāng)白弟真元枯竭之后,那些毒蟲勢必會趁機(jī)涌來!
突然,四周作響的三種聲音猛的拔高數(shù)倍,眾人直覺得雙耳中嗡的一響,體內(nèi)真元一陣躥動,而后一切復(fù)于平靜!
“悉悉索索”
毒蟲爬動聲響起,眾人一看,登時喜出望外,卻見四周地上的毒蟲竟然紛紛向著林中爬去,不一會兒,眾人四周只留下滿地毒蟲的尸體及團(tuán)團(tuán)肉泥,活著的陸地毒蟲逃躥的竟是一只不留!
“你們看!”
吳桂伸手指向頭頂,眾人尋聲看去,見頭頂上方的毒飛蟲,竟亦是紛紛飛去,地上倒是留下一大灘死斃了的蟲尸。
“這是怎么回事?”
司徒蕊兒疑道。
慕云飛沉吟道:“若我所料不錯,這些毒蟲定是被先前的聲音震死的!”
眾人此時傾耳一聽,先前還縈繞不絕的笛簫之音已經(jīng)消失不聞,四野里一片寂靜!
白弟身子搖晃數(shù)下,險些摔倒,被慕云飛伸手挽住,只聽他關(guān)切問道:“白師弟,你沒事兒吧?”
白弟笑笑,搖頭道:“慕師兄,我沒事兒。”
此時,邋遢夫婦二人轉(zhuǎn)過身子,眾人看去,只見二人一臉疲相憔悴,華夢仙搖頭嘆道:“真是厲害!”
邋遢怪叫一聲伸個懶腰,撇嘴哼道:“厲害個什么?我看也沒什么了不起嘛!不是還被咱二人攻退了么?”.華夢仙笑笑,沒再說些什么,眾人抬頭望天,見天之東方竟然現(xiàn)出絲魚肚白來,天快亮了!
“竟然與這些毒畜生激戰(zhàn)了一夜!”
慕云飛搖頭苦笑道。
一瞬間,眾人俱是默不作聲,這才剛步入南海之畔,就遇這等兇險,以后不知還有多少兇險在等著大家,一個個心情沉重。
“好了,大伙也都奮戰(zhàn)了一夜,快些調(diào)息調(diào)息,養(yǎng)精蓄銳,明天還不知有何兇險在等著大家呢!”
華夢仙環(huán)視眾人道。
于是,眾人紛紛盤膝調(diào)息,卻是還未一會兒,首先司徒蕊兒最先嗔道:“這里氣息好臭,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
眾人聞言皆是一笑,紛紛飛起,遠(yuǎn)離這片毒尸彌漫及腥臭熏天的地方,找了處清爽之地便各自調(diào)息恢復(f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