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見沈默端著一碗粥進來,粥香氣四溢,有著淡淡的酒氣芳香。這是碗是用酒鬼草熬制的粥,聽說口味極佳,對風寒特有療效。原來,剛才看沈默急匆匆的離開,是因為他去給白依熬粥去了。
“好香的粥。”白依掀簾而出,一身白衣錦服,依舊那么華美、出塵。
“這粥喝了,對你的病有好處。”沈默本想喂她,可看了一眼兩個“蠟燭”(燈泡?),又改了主意,將粥遞給她。
白依掃了一眼那碗粥,并沒有接過,而是扭頭對著成初道:“你可替我熬粥了?”
成初看了一眼沈默,揚手指了指后頭的丫鬟,那丫鬟白依認得,是七虹中的紫衣組的暗衛,因為廚藝和武藝雙絕,經常被成初帶著身邊。
萬俟尋見沈默的表情有些漲紅,忙打圓場道:“唉喲~沈兄熬得粥可是用酒鬼草?”
“……是。”沈默一愣,半晌應道。
“呀!小弟極愛這粥的味道,饞蟲都被引了出來。若是沈兄不介意,這粥可否給小弟?”
“……哦,可以。”沈默應了一聲,雙眼看著白依,癡癡而望。
“哇~這真是美味啊!”萬俟尋扒了幾口,大聲贊道,湊到正在喝白粥的白依身旁笑嘻嘻道:“白兄,這粥真是不錯,口感香甜,存齒留香。要不,你也嘗口?”說著,勺了一口,湊到白依唇旁。
白依皺眉,扭頭避開勺子,禮貌一笑:“既然好吃,萬俟兄就別浪費了。”
沈默聞言,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又在打瞌睡的玲瓏公子打了個寒噤,喃喃自語道:“怎么屋子里頭的溫度又下降了?”
“既然東西已經收拾好了,我們該去拜會一下唐大當家。”白依說著伸了伸懶腰,拽起還在喝粥的萬俟尋出了門。
“喂!我的粥!”
兩人一出了門,又只剩下玲瓏公子和沈默。兩個人的氣氛一向沉默、尷尬。
玲瓏公子雖然是七歲孩童,可是沈默卻總是看不透成初。
他只知道,成初知道白依很多事情;
成初對白依而言非常重要;
成初對白依極好。
若是兩人能好好相處,或許他能知道這四年來白依更多的事情。可是,他雖然遲鈍,也能感覺到成初對他的敵意,似乎并不是很待見他,看來還是不要和他單獨相處。
“我去換衣服。”想到
這,他抓起一旁的地靈劍,推門而出。
“慢著。”成初睜開眼睛,揉了揉臉頰,懶懶道:“她吃不了肉,并不是故意辜負你的一番心意。”
沈默原本暗淡的神采有了一瞬的清明,對成初匆匆道了聲謝,出了門。
成初攏了攏衣服,整個小身板都蜷縮在貂皮大衣里頭:“紫凝,本公子是否太多嘴了。”
“小公子想聽實話?”一直隱身的紫凝說道。
成初凝眸看著漸行漸遠的身影,突然揚了揚手:“算了,本公子還是小孩子么,想這么多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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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依和萬俟尋兩人出了客棧,就見一輛豪華的馬車停在門口,紫色簾子裝飾馬車,馬車四角垂下來的金色流蘇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車夫一見到萬俟尋,便恭敬地行了個跪禮。
“萬俟公子,我家主子說,此去唐府路途遙遠,讓小的在此候著。”
“你家主子倒是有心了。”萬俟尋微微頷首,轉身對白依擺了個“請”的動作:“白兄,請。”
做作!白依白了他一眼,起身上了馬車。萬俟尋點了點鼻子,搖著扇子跟了上去。車夫上了馬車,一聲吆喝,車輪揚起塵土而行。
兩個人坐在車子里頭,一人閉目眼神,一個眼睛骨碌亂轉。
“啊!”
突然就聽見馬車里頭傳來一聲慘叫聲,某個藍衣少年捂著額頭瞪著肇事者。
“白兄,我可不記得哪里招惹你了。”萬俟尋湊到白依跟前,切齒咬牙道。
白依聞言,半徐開眼睛,涼涼說道:“沒什么,就是看你不順眼。”
“喂!”萬俟尋一屁股坐到白依身邊,氣呼呼地瞪著她,可是突然轉念一想,又滿臉堆笑。
白依被他笑得發毛,下意識地朝里頭挪了挪。
果然,萬俟尋輕轉折扇,挑起白依下巴,一副調戲良家婦女的神色,笑瞇瞇道:“白兄,你不是在為昨夜之事吃醋吧?”
“吃醋?”白依聞言一笑:“哪啊~我這可是赤裸裸的嫉妒。”
“哈?!”萬俟尋捧心后退,夸張的挑了挑眉毛。
“都說玲瓏坊的姑娘長得標志,昨夜一見,可是不假。在下可是羨慕的緊吶~”白依笑得燦爛,一把抓過萬俟尋到跟前,低聲緩緩說道:“昨夜,在下看見萬俟兄和姑娘們鴛鴦戲水,可真想將萬俟尋一棒子打暈了,自個代替萬俟兄,享受
享受。”
“這么說,真是吃醋了。”萬俟尋好笑道,伸手抓住白依的手,飛快地在她手心上寫下寥寥數字。
唐大背后有高人,車夫是暗衛。
這個萬俟尋,知道她這心境被沈默攪亂,倒是有心思逗她歡心。
外頭那位趕車的,雖然掩藏的很好,手指甲很干凈,長相普通,可是卻獨獨漏了一點,有武功的人,走路都是步伐輕盈。看來是唐門派來監視他們的,探聽兩人談話的內容。
“是吃醋了。”她點了點頭,慵懶地伸了個懶腰,拍了拍萬俟尋身上的狐裘白毛,恩!夠柔軟,很舒服,真適合用來睡覺用。
萬俟尋扯了扯自己可憐的狐裘,往后挪了一下。
“這下可好,不出幾日,江湖上必傳布衣神判和白衣公子有斷袖之癖。萬俟兄,你可要賠償我的損失啊~”白依壓低聲用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語調說道,兩雙眼睛閃亮地盯著萬俟尋身上這件白狐裘。
萬俟尋這次直接將狐裘裹緊,又向后挪了挪,死命的搖著頭。他這出門才帶了三件大衣,一件已經淪陷成這個女人的毯子,她怎么還敢想他身上這件。
白依抬眸看他,不知為何竟有些許愉悅。她抓過萬俟尋的手,又劃下數筆:
不肯?
萬俟尋對她微微一笑,笑得眼睛都沒縫了。他再次抓過她的手,寫道:
要狐裘免談,要人就一個。
嗯?她瞇起眼睛,裂開嘴角,突然撲向萬俟尋,一把將他按在車壁上,湊到他耳畔輕聲問道:“可是要賣身不賣物?”
“矜持!女人要矜持一點。”萬俟尋被她弄得頭皮都發麻了,裹緊衣服一副極力保護自己清白樣子,低聲沖她嚷道。
“可我是男人。”她偏頭,挑釁的眼神看著他。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看來這個女人不給點教訓,是不知道什么叫做危險。
萬俟尋突然唇角一揚,白依下意識暗道不好,還未做出反應,就感覺到腰上一緊,一個翻身,雙手被萬俟尋按住,壓在身下。
“看來,小弟有義務教教白兄何為男女有別。”低迷的嗓音,溫熱的氣息,曖昧的語調。
危險的信號在不停閃爍,這樣的萬俟尋不是她所熟悉的。
她不敢掙扎,定定的看著他,看著他那張臉在緩緩放大,在他那琉璃般清澈的眸中,看見自己的影像越來越清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