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了嗎?”不但是個肥佬,一開口還滿嘴黃牙,干嘛老盯著我看?超不舒服!“吃過了”我實話實說,而且還吃得很飽。
“坐下來再吃一點?我們才剛開始”他走近兩步,我直想退三步,“不用了,謝謝,我已經很飽了”我偷偷瞄了一眼他旁邊的美女們,哎喲喂,穿得可真少!
“你吃點雪糕吧”龍微雨說。我有得選擇嗎?回答當然是——沒有!傭人馬上在龍微雨旁邊加了一個座位,我只好不情愿地坐下,耳邊聽到龍微雨小聲吩咐傭人:“把藍綾帶來。”
咦,帶他來做什么?
酒桌上的氣氛挺熱烈,無非是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你再敬我一杯我再敬你一杯……干嘛拉上我,我又不會喝酒。一大杯雪糕端上來,我埋頭就挖,嗯,真好吃,不輸哈根達斯,就是冬天吃挺凍牙。
很快,藍綾被帶過來,原來是要他來表演小提琴助興啊。四目相對時,他狠狠瞪了我一眼,豈有此理,真是人善被人欺,生氣的應該是我吧,沒有把你推我下水的事實公之于眾你還好意思瞪我。
原本熱熱鬧鬧的場面很快安靜了下來,每個人都屏息凝神地傾聽著藍綾的演奏。他身上穿著黑色的燕尾服,雪白的肌膚長長的睫毛、金絲般的頭發藍寶石般的眼珠在聚光燈下灼灼生輝,就像一個天使,賓客們都看呆了。
龍微雨拉過我,湊到耳邊說道:“乖乖回屋去,不許再亂跑了。”我有得選擇嗎?回答當然是——沒有!“嗯”我點頭,其實巴不得早點離開,拿上吃到一半的雪糕老老實實回了后院。
晚上龍微雨幾點回來的我不知道,吃完雪糕上網看了兩部電影后就爬上床睡覺了。第二天一早,我是被自己的肚子疼醒的,一定是昨晚雪糕吃多了,無奈從暖暖的被窩里爬起來,跑去蹲廁所。
窗戶外面,兩個傭人在說話,雖然我無意偷聽,可是對話的內容還是清清楚楚地傳進了我的耳朵。
一個說:“真慘,昨晚哭喊了一夜,那聲音光是聽就覺得恐怖。”另一個說:“慘的還在后頭呢,我昨晚聽到了,先生對那個人說,要是喜歡可以帶回去。”
“先生真舍得?”“膩了唄,有什么舍不得的。”“照昨晚的情況,可會連命都玩沒的。”“要怪只能怪他自己命不好,我跟你說,一開始那個人看上的是李大師。”
我?原來如此,他們說話的內容我似乎有些明白了。
“真的假的?!后來怎么變成他去了?”“先生安排的,李大師正得寵呢,哪舍得。”“以后對李大師可得加倍小心伺候才是了。”
“藍綾呢?”我問正在邊看早間新聞邊吃早餐的龍微雨。“怎么了,突然問起他?”“你把他送給那個肥佬了?”“肥佬?”龍微雨笑了,毫不避諱地承認:“牛關長好像喜歡,所以送給他了。”
“那你呢,你不是喜歡藍綾嗎?”要不是喜歡,又怎么會跟他那個那個。“像他這樣的男孩要多少有多少,街上一抓一大把”龍微雨的無情令我驚訝,他可以平靜地說出很過分的話。
“要說喜歡(停頓了一下),關鍵時候派得上用場這一點我還是很喜歡的,也不枉費我調*教了這么久。”
“你就眼睜睜地看著他被折磨死嗎?!”我暗暗握緊了拳頭,就算他曾經害過我,可我也做不到無動于衷,更何況那個人原本看上的是我,藍綾是代替我去的。
“你從哪里聽來這么可怕的說法?”龍微雨示意我坐到他對面的位置:“牛關長是有頭有臉的人,做事會有分寸的。”“真的?”好像也有道理,我半信半疑:“藍綾他不會有事?”
“不會有事的,你不要胡思亂想了”龍微雨好像心情極佳:“坎,今天準你出去。”“去哪?”“外面啊”龍微雨又笑了:“總把你關在屋子里也不好,畢竟還是貪玩的年紀。”
噢耶!萬歲!我在心里大聲歡呼!那個時候我被外出的喜悅沖昏了頭腦,沒有再去追究藍綾的去向,為此我后來常常后悔和自責。
被軟禁了半個月之后,我第一次離開龍家大宅。從車窗回望,漸漸遠離的龍家大宅靠山臨水,高矮不一的建筑散落分布,圍墻蜿蜒伸展,規模簡直跟一個村落差不多嘛!
司機問:“李大師想去哪里?”說到想去的地方,當然是——我家啦!
可是,久別的家中卻空無一人,冷冷清清,爸爸媽媽震都沒有回來。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還是忍不住想哭。
我坐在房間里偷偷抹了兩把眼淚,不久前還是幸福溫馨、父慈子孝的四口之家,現在卻天各一方、音訊全無,接下來該怎么辦?我連個可以商量的人都沒有。
我找了一個紙箱,把兩瓶圣水濃縮液和一些法器放了進去,降服蛇妖的方法,爸爸的藏書里會有記載嗎?
《彩圖妖怪百科全書》?額,一套居然有十冊,全帶走太重了!鳥類、哺乳類、兩棲類……我想想,蛇應該算爬行類吧,把爬行類的一冊放進紙箱。
《封印入門》?不行,太淺,對付千年蛇妖估計不管用,不過自己一點基礎都沒有,帶回去看看也好,放進紙箱。
《內丹是怎樣煉成的》?好像有點關聯,我拿起又放下,還是不要了,哪有時間看那么多。
《如何識破幻術》《解析魑魅魍魎的九種特質》《論家居和辦公室風水》……唉,書到用時方恨少,早知道以前就多讀些了。
不知不覺花了兩個小時,我挑了十幾本書一起裝好,然后在爸爸書桌的抽屜里留了張紙條,告訴他們我在龍家,希望他們回來能看到。
“走吧”我坐上停在門口的車:“下一站,國際商業大廈。”
中華國學文化傳播中心,俗稱職業陰陽師管理委員會地區辦公地點所在,小時候跟著爸爸媽媽去過幾次,我想他們或許知道些什么。
汽車在路上飛快地行駛。
我說:“師傅,白蓮呢?”龍微雨派他跟我一起來的。司機:“他有事先回去了。”
汽車加速行駛,啊咧,怎么方向不太對?
我說:“師傅,方向不太對啊,國際商業大廈是長樂路中段那個,你認得路嗎?你確定你沒開錯嗎?師傅,你好像越開越遠了,這不是我們來時的路嗎?
師傅,你是在往回開嗎?現在回去太早了吧,微雨先生不是說給我四個小時的時間嗎?師傅,我打算吃完午飯再回去的說,師傅,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我不高興了,拍打著司機的座椅:“喂,我在跟你說話吶,你倒是應我一聲啊!”司機終于開口了:“先生命令,馬上帶您回去。”切,早說嘛,黑社會真是沒信用,明明說好四個小時的。
啊咧,不是從出來的門進去嗎?汽車在一個庭院中停下,司機打開車門:“李大師,我們到了。”我抱著沉甸甸的紙箱下車:“這又是哪里啊?”司機:“李大師請往這邊走。”
“李坎,我終于抓到你了!”啊咧,這個頗具震撼力、猶如排山倒海之勢的聲音是……
“嗚嗚嗚,李大師,你終于回來了!”啊咧,這個哭哭啼啼、悲悲切切、軟弱無能的聲音又是……
我猛一回頭:“你不是上午載我出去的司機!”
“哈哈哈哈哈,龍微雨想跟我斗?早了八輩子!”浩浩蕩蕩一群人將我包圍,為首的男人傲慢地來到我跟前,散發著紫黑色氣場、混合著霸氣戾氣兇氣于一身的、十步之外就能讓我不自覺想跑,腳卻移不開步的可怕男人——龍擎蒼。
媽呀!我怎么又跑到他的地盤來了!
“李大師啊……”王醫生奮力擠開人群撲過來:“我可把您給盼來了……嗚嗚嗚,出大事了。”
過程大概是這樣的,龍擎蒼趁我進屋的機會,把司機、白蓮和跟班全給放倒了,然后換了他的人,目的不用說——把我搶回來。
我問:“人不見了?”王醫生:“一開始不見了幾只雞,下人們以為是跑丟了,也沒在意。后來陸續不見了幾頭豬和牛,就有些急了,四周去找,也沒找到。
刀疤說可能是林子有熊出沒,把牲畜叼走了,十幾個人就拿了獵槍進山,結果到現在還有三個沒回來。
最奇怪的是前天晚上,一個兄弟半夜去解手,就沒再回來,天一亮,竟然在樹叢里找到他的衣服鞋子還有幾灘血跡。
嗚嗚嗚,大師,你說這活不見人死不見尸的是不是太奇怪了?”
龍擎蒼:“哭什么哭,吵死了,再哭我現在就把你扔出去!”
西面山林,從龍家大宅望過去,特別是靠西的龍擎蒼一邊看得更加清楚,即使是冬天也被樹木覆蓋,未經開發的亞熱帶原生態地帶。
我想起老鱉的話:“蛇妖乃是異常邪惡的妖怪,它不但靠吸收日月精華,還以生吞人畜或是比自己等級低的妖怪來提升妖力……”
“蛇妖”我說:“是蛇妖干的。”“蛇妖?”龍擎蒼:“哪來的?”“龍微雨一時好奇放出來的”要是我這樣回答,勢如水火的兩人會不會馬上打起來?
“哪來的不重要,此地不宜久留”為了所有人也為了我自己,我提議:“為了大家的安全,還是先搬到別的地方避一避吧。”“對對對對”王醫生連連點頭:“老板既然李大師都這么說了……”
“不許搬!”我差點忘了,龍擎蒼跟龍微雨一樣,是冒險愛好者:“你說蛇妖我就信?你說搬家我就搬?”
我:“信不信由你(反正看表情看反應,其他人是信了)”龍擎蒼:“好啊,要是真有蛇妖,我倒是有興趣會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