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劉偉琢磨著邵乃剛要下班了,便撥通了他的電話,邀請他和柳若蘭一起出去吃晚飯。邵乃剛說:“孩子還小,若蘭不願帶孩子出去,還是在家裡吃吧。”
劉偉掛了邵乃剛的電話,跟溫碧蓮告別後,又去超市買了一些滷肉、一瓶高度白酒和一箱啤酒,放在後備箱裡去了邵乃剛和柳若蘭的家。
劉偉剛把車停到邵乃剛家樓下,邵乃剛也回來了,他就讓邵乃剛拎著滷肉和白酒,自己則抱著那箱啤酒跟著邵乃剛上樓。
邵乃剛笑道:“我又不喝酒,你買這麼多酒幹什麼?”
“你不喝,我喝啊!”劉偉笑道,“你家裡從來就不給我準(zhǔn)備酒,真小氣!”
“什麼小氣啊,我不喝酒,所以就想不起買酒。”邵乃剛說,“再說了,我也不知道什麼酒好啊!”
“胡說!”劉偉笑道,“什麼酒貴你不知道啊?貴的就是好的!”
“好傢伙,你倒是財大氣粗,敢情不花你的錢,你就獅子大開口!”邵乃剛好像很高興,跟劉偉開起了玩笑,“這樣吧,你每個月給我三千塊錢,我給隨時給你準(zhǔn)備兩瓶五糧液。”
“你想得美!”劉偉瞥了一眼邵乃剛,見他高興,又笑道,“我到你家來,你不說請我,還讓我給你錢,你家是五星酒店啊?!”
倆人在樓道里說說笑笑的,早被柳若蘭聽到了,她急忙打開房門,笑道:“你們倆就是一對摳門,誰也別說誰了。快進(jìn)屋吧!”
柳若蘭見劉偉又笑呵呵地跟著邵乃剛回來了,心裡很高興。上午她趕走了劉偉是不得已而爲(wèi)之,正如溫碧蓮分析的那樣,她想跟邵乃剛好好生活下去。既然想跟邵乃剛生活,邵乃剛也表示會接納這個孩子,那她就要尊重邵乃剛,不能讓他感到絲毫的難堪。即便邵乃剛猜到這個孩子可能是劉偉的,但只要她自己不承認(rèn),邵乃剛的面子就能保住,他也有理由接納這個孩子。因此,柳若蘭爲(wèi)了安安生生的生活下去,爲(wèi)了保住邵乃剛的面子,她必須徹底否認(rèn)這孩子跟劉偉有任何關(guān)係,也不能接受劉偉要照顧孩子的請求,雖然他就是孩子的親生爸爸!
上午,在劉偉被趕出家門之後,柳若蘭一度擔(dān)心劉偉會做出過激的舉動來,整整一天都在焦慮中度過。現(xiàn)在看到劉偉跟邵乃剛一起走進(jìn)家門,還彼此開著無傷感情的玩笑,她知道劉偉已經(jīng)想通了,便徹底地放心了。
柳若蘭笑著把兩個男人引進(jìn)屋裡,又笑著埋怨劉偉:“你買這麼多東西幹嘛?想來吃飯,提前打個電話就行了,我還能不招待你啊?”
“我打了,打給邵乃剛了。”劉偉把啤酒放在地上,邊拍手邊說,“邵乃剛跟我說,來吃飯可以,得交錢。我就想啦,與其把錢交給他,還不如把錢交給超市呢,我就去買東西了!”
“你淨(jìng)胡說!”柳若蘭笑道,“我家邵乃剛可不是你說的那樣小氣!”
邵乃剛擺了一下手說:“你別搭理他,就讓他自己胡說吧!”說了,轉(zhuǎn)身進(jìn)了廚房。不一會兒的功夫,又端著幾個空盤子出來了,把劉偉買的滷肉倒進(jìn)盤子裡。劉偉幫著他一起倒完了滷肉,又說:“就這些啊?是你請我啊,還是我請你啊?”
“要是不滿意,你可以走人啊,沒人攔著你!”邵乃剛說了,又走進(jìn)廚房。
劉偉指著邵乃剛的背影對柳若蘭說:“你瞧,這小子快成精了!”
“活該,誰讓你老擠兌他了!”柳若蘭笑道,“他成精也是被你逼的!”
邵乃剛又端著一盤拍黃瓜和一盤涼拌西紅柿走了出來,放下盤子後,問劉偉:“這下總可以了吧?”
“湊合吧!”劉偉打開白酒瓶,給自己倒了一杯,自顧自的喝了一口,然後說:“咱們的新公司搞得差不多了。你們猜我搞到了多少錢?”
柳若蘭瞭解劉偉的能力,又見他高興,便往高裡說:“三千萬?”
“嗯……”劉偉搖了搖頭,“再猜,往高裡猜!”
“五千萬?”柳若蘭又說。
“還高。”
“不會是七千萬吧?”柳若蘭笑道。
“再猜!”劉偉又不動聲色地喝了一口酒。
“啊?”柳若蘭已經(jīng)不敢再往高裡猜了,壯了壯膽子說,“一個億?”
“再猜!”劉偉看著她的眼睛說。
“啊?還高啊?”柳若蘭和邵乃剛都瞪大了眼睛問,“到底多少啊,你快說啊!”
“二點三個億!”說著,劉偉還得意地朝兩個人點了點頭。
“哇塞!”柳若蘭驚叫道,“二點三個億!怎麼可能啊?!”
這一聲大叫就把在屋裡睡覺的孩子驚醒了,哇哇地哭了起來,好像也要參與發(fā)言似的。柳若蘭急忙跑進(jìn)屋裡去哄孩子。
“你從哪兒搞來這麼多錢?”邵乃剛又問,“咱們也不需要這麼多錢啊?”
“錢多了還不好嗎,錢又不扎手?!”劉偉笑道。
“你想把公司搞多大啊?”邵乃剛又問。
劉偉把他前幾天在京南市的經(jīng)歷簡略地講了一遍,然後說:“股東的意思很明確,公司的規(guī)模不僅要大,起點還要高。從一開始就做好上市的準(zhǔn)備。”
“你這是要搞資本運營啊?”邵乃剛低頭思索了片刻,又說,“那管理權(quán)還歸咱們嗎?”
“當(dāng)然,”劉偉說,“實際上,我是名義上的最大股東,在我的名下有一個多億。因此,管理權(quán)還是牢牢地攥在咱們手裡的。這點你就放心吧!”
邵乃剛搶過劉偉的酒杯喝了一口酒,又說:“這事挺讓人興奮的。不過,這麼多的股東,可不好伺候啊。婆婆多了事難辦啊!”說著,又要端劉偉的酒杯。
劉偉打掉他的手:“你想喝酒自己倒啊,幹嘛老喝我的?”說著,要給他倒酒。
邵乃剛卻說:“我還是喝啤酒吧。”說著,起身從箱子裡取出兩罐啤酒,坐回來,啪的一聲拉開啤酒,也不用杯子,直接舉著啤酒罐往嘴裡灌了一口,然後又說:“將來他們這些股東要是干預(yù)咱們的經(jīng)營的話,你打算怎麼對付?”
“我也不太清楚,”劉偉說,“不過,咱們不用太擔(dān)心這些事情。首先,我是最大的股東,對於經(jīng)營問題,咱們說了算;其次,他們把錢給了咱們就是爲(wèi)了賺錢。因此他們不會過多的干預(yù)咱們,除非他們腦注水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就放心了!”邵乃剛又喝了一口啤酒。
“那你什麼時候回去啊?”劉偉說,“幫咱們籌建公司的那家投資諮詢公司可催咱們提交資料呢!”
“現(xiàn)在那兩個技術(shù)員只回來了一個,我還是有點不忍心。”邵乃剛皺著眉頭說。
“哪個回來了?”劉偉問。
“喝藥那個老牛。”邵乃剛說,“他去醫(yī)院檢查了,醫(yī)生確診他沒有得肝炎。”
“被撞的那個單國林呢?”劉偉又問。
“他還得等等吧?”邵乃剛不敢確定。
“按說,單國林那小子早應(yīng)該沒問題了,這都一個多月了!”劉偉說。
“傷筋動骨一百天,一個月怎麼行?”
“你說的那都是老黃曆了。”劉偉說,“現(xiàn)在的科技和營養(yǎng)都很到位,一般性骨折一個月就可以復(fù)原了。”
“人家可是粉碎性骨折!”邵乃剛提醒劉偉。
“我知道,”劉偉說,“他又不需要幹體力活,上班應(yīng)該不成問題的。”
“也許吧,誰知到呢。”邵乃剛嘟囔了一句。
劉偉盯著邵乃剛看了一會兒,試探著說:“我想……其實,你只要走人,他就能上班了。咱們可沒時間啦!”
“這樣好嗎?”邵乃剛也想早點走人,劉偉的話讓他動心了。
“怎麼不好?”劉偉見他說了活話,立刻抓住機會勸他,“他們已經(jīng)有人上班了,你就是走了也會不影響他們的生產(chǎn)啊!”
邵乃剛猶豫了片刻,又喝了一大口酒,像是給自己壯膽,然後說:“好吧,我明天就提出辭職。”
“不,不,不要明天。”劉偉搖了搖頭。
“嗯?”邵乃剛很詫異地問,“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快點回去嗎?”
“我現(xiàn)在也希望,恨不得今晚你就能跟我回去。”
“那幹嘛不讓我明天辭職?”
“我想讓柳若蘭和孩子先走,再把這個房子處理了,然後你再辭職。”劉偉說。
“你是想讓我走得沒有後顧之憂?”邵乃剛笑道,“你心眼就是多!”
“人心難測,不得不防啊!”劉偉一口喝乾了杯中酒。
“你們說誰呢?”柳若蘭抱著孩子走了進(jìn)來。
“劉偉說,我們可以回去了。”邵乃剛說。
“我們可以回去了?”柳若蘭笑道,“太好了,我都等不及了!”
“劉偉讓你和孩子先回去,然後我再去辭職。”邵乃剛解釋道。
“嗯?”柳若蘭看著劉偉問,“爲(wèi)什麼?”
劉偉笑著向她解釋了自己的想法,然後說:“這樣做,一是爲(wèi)了你和孩子的安全,二是爲(wèi)了減少阻力。”
“你說我和孩子是阻力?”柳若蘭厲聲喝問,“爲(wèi)什麼不讓我們一起走?我自己帶著孩子上路,你們就能放心?!”
劉偉覺得自己的安排很好,不想柳若蘭卻會生氣,便詫異地問:“這怎麼啦?我也是爲(wèi)了你們母子倆好啊!”
“爲(wèi)我倆好?”柳若蘭說,“我不跟邵乃剛分開,我們仨是一家人!一家人,永遠(yuǎn)不能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