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多一點,劉偉和柳若蘭趕到了京南市。
“現在去哪兒?直接去公司不太好吧?”劉偉問。
“不去公司。於總要是知道咱們也參加,有可能就不去了。”柳若蘭想了想,又說,“先找一家咖啡廳吧。”
咖啡廳裡,倆人一邊喝咖啡,一邊隨意地聊天,不知不覺地又聊起了王老太的那個侄子。
“我很矛盾,你說我該怎麼辦呀?”柳若蘭問。
“我覺得這個機會不錯。”劉偉勸道,“你不要太挑剔。現在是經濟社會,人們都講掙錢的。我覺得那個人很可能是外粗內細,可能還很有心機,要不王老太太那麼多小輩,怎麼會單單幫他呢?他要真是個笨蛋,又怎麼能創建這麼大一個家業?再說了,你不是還想著衣錦還鄉呢嗎?如果嫁給他了,何止是衣錦還鄉啊,你都可以衣金還鄉了!你就先交往著試試唄,實在不行了再說。”
“王太催得很急。”柳若蘭皺著眉頭,顯得很焦慮,“我懷疑這個人是不是有什麼問題,要不就憑他的財力,還能找不到媳婦?恐怕得有很多漂亮小丫頭爭著搶著要嫁給他吧!是的,我也不想失去這個機會,但他萬一要是有什麼問題,我可怎麼辦啊?一想到要這輩子就交給這個人了,我這心裡就害怕的很!”
“嗨,你也別想那麼多。這過日子,男女就是個伴,你也別太認真了。經濟基礎纔是最主要的。”劉偉看了看柳若蘭的臉色,又說,“我覺得‘魚和熊掌不能兼得’這句話還是有道理的。你總得圖一樣吧?”
“那我就聽你的?”柳若蘭像是自己下不了決心。
“你別聽我的呀?”劉偉笑道,“你得聽自己的心聲。其他的都不重要。”
“好!”柳若蘭坐正了身子,大聲說,“聽人勸吃飽飯,我就聽你的了!”
“你剛纔說王太很著急,她打算什麼時候讓你過門呀?”
“她說我要是同意了,就這個月底。”
“這麼快啊!”劉偉也覺得太快了點兒。他這麼有錢,家業這麼大,娶個媳婦幹嘛這麼著急呢?不會真的有什麼問題吧?“他們這麼著急,是不是真有什麼隱情啊?”
“哦,”柳若蘭解釋道,“他前妻沒給他生孩子,王太說他急著結婚就是想要個孩子,再過幾年,他可能也就沒這個能力了。”
“哦,是這麼回事啊!”劉偉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問,“你要是決定嫁給他,是不是就得在咱們公司辭職啊?”
“嗯。”柳若蘭說,“他讓我當全職太太,以後再慢慢地接手他的生意。”
劉偉心裡“咯噔”一下。他跟柳若蘭打打鬧鬧的將近一年了,從最早的討厭,到後來的理解和同情,現在雖然還有些怕她糾纏,可一旦得知她就要離開自己了,心裡又有些不捨。
“咱倆認識了快一年了,雖然老拌嘴,那也是不打不相識麼。你這一走,我還怪想的。”劉偉問,“你想要點什麼?我送你做個紀念。”
柳若蘭正噓噓地吹著熱咖啡,聽了劉偉的話,眼睛裡就盈滿了淚水,她急忙放下杯子,用手擦了擦眼淚,說:“這咖啡太燙,把我的眼薰著了。”
劉偉遞給她一張餐巾紙:“你應該高興。馬上就要成爲千萬富婆了,還哭哭啼啼的,天生的窮命啊?”
柳若蘭噗嗤笑出了聲,罵道:“我剛要轉運,你又咒我!”這一笑,又流出一泓淚水,晶瑩的淚水就似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滾落了下來。柳若蘭連忙用餐巾紙去擦,可眼淚就像泉水一樣,擦乾了一股,又流出一股。柳若蘭乾脆就不擦了,任由它斑駁了嬌嫩的臉龐。
劉偉心裡也酸酸的,低下頭用勺子攪咖啡,在咖啡杯裡攪出一個漩渦。
“有你想著我就夠了,其他的我什麼也要!”柳若蘭停止哭泣後說。
“紀念品還是要送的,”劉偉爲了調節氣氛,就開玩笑道,“回頭我去找你,你會說:我走的時候連個禮物都捨不得送,現在還有臉來找我,不見!”
“你就知道臭貧!”柳若蘭苦笑了一下,“你要真想送我東西,也行。在我臨走的頭一天晚上,你陪我吃頓飯吧。就算告別宴。”
“這個沒問題。就是我不請你,馬鳴也得請你,咱就讓他出錢得了,啊,哈哈!”劉偉笑道。
“你就這麼小氣啊,爲我花點錢都捨不得?”柳若蘭的眼圈又紅了,“我不要別人參加,我只要你一個人送我,你就是我的孃家人!我只需要你!”
劉偉心頭一顫,忙說:“行啊,沒問題。我一定送你!”說了又看手錶,見時間差不多了,對柳若蘭說,“時間到了,咱們走吧?”
當柳若蘭帶著劉偉走進預定好的餐廳包房時,王太和於總他們已經開始喝酒了。於總見中途進來倆個陌生人,便猜出這是王太故意安排的,心裡不高興,也沒辦法,他總不能半途而撤吧。但他心裡不高興,便不說話,雙手抱在胸前,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
柳若蘭和劉偉先跟王太問了好,又向於總問好,於總只是微微點了點頭,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劉偉偷偷地瞥了他幾眼,一邊在心裡品評他的性格,一邊琢磨如何攻克他這道難關。
入場酒喝過之後,劉偉就主動跟王太聊起了今年的高考情況,想引著於總說話,可這個於總始終抱著肩膀不言聲,只用審視的目光看著劉偉。
劉偉見逗不出他的話來,就乾脆直搗黃龍:“於總,聽說您的公子今年也靠大學,是嗎?”
於總抱著膀子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我還聽說您的公子要上哈工大,好像沒有跟學校溝通好,是嗎?”劉偉又問。
於總的眼睛亮了一下,卻依然抱著膀子,冷漠地看著劉偉,一副“我看你到底要耍什麼鬼花樣?”的樣子。
劉偉見他如此傲慢,不禁啞然失笑,撇了撇嘴,說:“我的同學在哈爾濱,她跟我說,她能通過關係招收學生,只要考生的分數超過一本線就行。但時間比較緊,過了明天招生就結束了。”
於總的手放了下來,張開嘴要說話,又突然矜持起來,雙手又抱在胸前,兩隻眼睛冒出明亮的光,卻充滿了懷疑。
劉偉慌神了。這傢伙,滴水不進!
這可怎麼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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