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可是這并不耽誤生意,這幾大家族本身就是互相聯(lián)姻互相牽制。
我和許老板(許處,臥底們的暗語)說過,我的計劃是牽制住坤少,這個人很有心機,通過他了解背后四通八達(dá)各處生意,而盛榮是盯著安少,從安家順藤摸瓜到背后那個人到底是誰。
而你,出其不意誰都不會想到,這也是許老板說的那種自由發(fā)展,壯大勢力,也許會有機會進(jìn)入興安內(nèi)部。”
安家是老狐貍,場子這邊的人和興安自己的人是分開的。
盛榮他們做到死最多是負(fù)責(zé)這些外圍的生意,可真正的大生意,出口,押韻,走私,都是興安內(nèi)部人在盯的,你插手不上。
尤其是那些看起來是白道的生意,百貨商場,保不齊干凈生意背后都是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
這一點我也聽許處說過,因為無論是平哥還是盛榮,他們都被安家和玉成坤牽制著,而我是個自由的,可是隨意的存在,也是他的一張王牌。
背后那只手隱藏的太深,十年中犧牲無數(shù)人依然無法查到。
平哥繼續(xù)道,“可是我仔細(xì)分析了一下,現(xiàn)在各大家族和道上人其實都是在互相牽制,我一直在想這是不是那個人的陰謀呢,用這些障眼法來阻擋視線,而那只手到底通過誰來支配,我們混亂的無從下手?
這次言家來,是要和安家聯(lián)姻的。”
“和安東?”
“對,坤少要我破壞這場聯(lián)姻,言家不能和安家聯(lián)手,這是他的意圖,可是。”他抬頭看了我一眼,沒說下去。
而我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可是坤少不是對外和米菲,就是那個言家大公子的情婦。”
我挑挑眉。“難道他要拿米菲做籌碼?可是這不會暴露他一直以來的弱點是偽裝的了,暴露了自己的心計豈不是打草驚蛇。”
那他會以什么方式破壞言家和安家的聯(lián)姻呢,坤少要自己迷惑言小姐,一定成功,畢竟那人帥的五體投地,可是言家不會讓,我若有所思,平哥卻是皺眉有些表情沉重的,咳嗽了幾聲。
我詫異抬頭,他卻是眼光看著別處,有些尷尬的,“那個,坤少讓我去。”
沒說下去,我一下明白過來了,沒控制好自己,直接站起來,“什么?”
說完也覺得自己表現(xiàn)太夸張了,頓時臉紅,“我是說,你這身份到底,言家不可能同意的。”
“那倒未必,坤少準(zhǔn)備收我當(dāng)義弟,他背后有個成家,言家很想結(jié)交,畢竟他們和安家已經(jīng)聯(lián)姻過一次,很想再結(jié)交成家,可就因為坤少那個米菲,他們抹不開面子,若這時候伸出一支橄欖枝。”
“那也不行。”
我反應(yīng)有點激烈,平哥看著我,我臉紅的竟然一時沒說出來什么,瞪著眼睛看他,這個男人卻是也很為難的看著我,“你也覺得不行是吧。”
我心跳極快,盯著他的眼睛,很肯定的態(tài)度,“嗯。”
他嘆了口氣,“我就說我不行的,我根本沒,沒談過戀愛,不知道怎么和女孩子相處。”
他在那邊懊惱,然后絮絮叨叨,“我和許老板打了報告了,可是他卻說這機會千載難逢,就當(dāng)我提前練習(xí)了。可是對付女人我真不在行,就想著來問問你,畢竟你是個女孩子。”
我在一邊尷尬的,原來你覺得不行是這個意思啊,心里一股酸澀。把許處在心中罵了個遍,什么提前練習(xí),好好地平哥,憑什么和不認(rèn)識的女人練習(xí)談戀愛。憑什么啊?
他思索著,樣子極其認(rèn)真,他這人對工作永遠(yuǎn)那么認(rèn)真,可這一次,我卻覺得這種認(rèn)真特別招人煩。
“不去不行嗎?”
我有點賭氣,平哥沒聽出來,“沒辦法任務(wù)啊。”說著竟然去翻我梳妝臺上新買的護(hù)膚品,“你們女孩子都挺喜歡這些的吧。”
我壓抑著心里的憋屈,沒好氣的,“你就那么想接這個任務(wù)啊,就沒想過反抗一下?”
“那能有什么好辦法,現(xiàn)在這個機會很難得。”
我一口氣沒提上來,嘟囔著,“什么機會難得,我看是你想談這個戀愛吧。”
我憤恨的說,完全失控了,這話說出來我自己都驚了一下,看他臉色不好卻賭氣的沒理會繼續(xù)道,“不然那么多法子,為什么偏偏出賣色相?”
“顏嬌你說什么呢?”
“我說什么你心里有數(shù),你們男的心里不就想著那么點事嗎?”
我徹底爆發(fā)了,好啊,萬平生,你這戀愛還沒談上呢,就為了個女人和我大小聲了。
他也火大,可是皺眉努力壓抑著,盡量聲音平緩,“你在夜場里遇到事了吧,不開心也不能這么發(fā)脾氣,對身體不好。”
看我一直不說話,平哥抬頭,轉(zhuǎn)移話題,“你最近招聘的事鬧得挺大。”
我一下才想起這次和平哥見面要說的正事,都怪那個言家大小姐把我思緒都搞亂了。
“嗯。”
我起身給他倒了一杯水,坐在床邊上,“我身邊想要有人,安少必然要插手,不如直接用這方法,讓他查個透徹也好打消疑心。
我還趁機找了幾個別人,魚目混珠,阿元也不容易暴露,不過,這無心插柳到真讓我碰到幾個能人異士呢。”
“別弄得過火了,坤少都來問我招聘的事了,你這樣高調(diào)大張旗鼓,小心被人盯上。”
我挑挑眉毛,看著平哥一臉擔(dān)心的樣子,心里多少劃過一絲暖意,“最好興安盯上我,拉攏我過去,一勞永逸。”
我就是要打著這樣的心思做大做強,一直盯著現(xiàn)有的,很難有突破,我其實私心期望早點破案,早點和平哥雙宿雙棲,不然又冒出一個什么王小姐李小姐的,想想就覺得堵。
我裝作語氣平淡,“平哥你連戀愛都沒談過啊?”
他沒聽出我的醋味,有些尷尬的,“也不是完全沒有,就是沒有和女孩子正是交往過。”
我翻了個白眼,那不就是嘛?
“那你的和許老板說清楚啊。”我裝作推心置腹的建議,起身拿過電水壺想燒個茶水。剛才自己火大,現(xiàn)在盡量控制,發(fā)火不是目的,解決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潛在情敵才是正經(jīng)。
斜眼瞟著平哥,今天穿了一件紅藍(lán)格子襯衫,深色牛仔褲,似乎新剪頭了頭發(fā),有點短,外套脫了下來放在一邊的椅子上,在我這個角度看過去,頭發(fā)下方的短寸和襯衫領(lǐng)子相接處的脖頸白質(zhì),坐在我少女感十足的房間里顯得荷爾蒙爆棚。
寬寬的肩膀靠在梳妝臺前,局促又讓人不想側(cè)目。
我心猿意馬的感覺臉有些紅,手上茶葉一不小心撒了,也不在乎,沖泡上之后,拿著走過去,“平哥你就是太實在了。什么都聽許老板的,也得為自己想想啊。我剛才不是有意發(fā)脾氣的,就是覺得吧為你不值。”
他剛要說話,我一下打斷,裝作推心置腹的樣子,“別說什么為國捐軀死而后已。
英雄主義是臥底該做的,可是啊你看你之前差點被組織收回去不就是因為死腦筋太循規(guī)蹈矩了,你看看盛榮,我知道你以前不咋待見他,許老板都偷偷和我說了。
你們這些科班出身的就看不上人家野路子的,盛榮雖然沒經(jīng)過什么正規(guī)訓(xùn)練,就是個培訓(xùn)班出身,為人又有點自私,脾氣二流子,可是平哥你想想啊,越是這樣人在社會上越好混,別的不說,咱們臥底這環(huán)境可是魚龍混雜。
所以啊,人有時為自己想想不是壞事。你就是想的太少,才不像黑澀會。”
我眼神瞟著平哥若有所思,抿著嘴忍住笑,這孩子還真單純,這樣當(dāng)臥底還沒死真是奇跡了。來硬的不行,我只能迂回戰(zhàn)術(shù)了。
我繼續(xù)說,“你看是吧,而且這談戀愛是人生大事,像你這樣的不是見一個愛一個的換女人如衣服的吧。”
平哥聽了我這話立馬皺眉,“談戀愛是要對自己女人負(fù)責(zé)的。”
我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所以啊,就算是假的,你這樣接近人家言小姐,你說你該不該負(fù)責(zé)任,就你這樣最后動感情了,沒法抉擇怎么辦,這可是任務(wù),不能容兒女私情。
我知道你要說你會公事公辦,可是人家小姑娘撇除案情來說有什么錯,你這樣欺騙人家也不好吧。
再說了,平哥,你就這么有把握自己能全身而退,電影里最后倒戈的臥底不都是因為感情?”
平哥微微詫異,我在心里笑開了花,就你這樣感情單純的我還不是咋說咋是,一騙一個準(zhǔn)。
心里頓時心花小怒放了一下。
其實平哥這人工作能力強,為人謹(jǐn)慎,態(tài)度端正,為人正直,做臥底挺不錯,不然當(dāng)初許處就不會選中他了,在獨龍寨的時候我也看出來了。
但就一點,萬平生這人在感情上太白癡,幾乎一點不會,說白了就是木頭一個。
這樣的人要么不動情,要動情就是一輩子,我怎么能讓這個小單純被別的女人染指呢。
我在那邊心緒很亂。
平哥皺眉搖頭,“顏嬌,其實有些話我早就想和你說了,但是你剛?cè)胄校遗履阈睦镉胸?fù)擔(dān),但是。”他抬頭看著我,表情嚴(yán)肅。
“但畢竟是我拉你入這行,我對你有責(zé)任。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在你認(rèn)為做什么事結(jié)果對了就可以了,不用計較過程,可是我希望你能記住你是個警察,就算你沒受過正經(jīng)訓(xùn)練,但你入了警籍了,我希望你不要忘記,你自己的警籍是怎么來的,是孟莎的命換來的你的警籍。”
我的心一抖,滑膩的汗冷冷的爬上去脊背,屏住呼吸看著他的眼睛。
“是,作為一個出來混的,你做的很不錯,可是你不要忘了是什么身份,你可以有自己想法啊,沒有說不顧及自己。”
他似乎在想著措辭,猶豫著從懷里拿出一張照片,“這事我還沒向許老板打報告。”他頓了頓,“我會替你把這事攤下來,說是情急之下我做的,但我希望不要有下次。”
我手有點抖,接過那張照片,上面是田蜜蜜被人拉出去,發(fā)瘋的踢打,臉上全是沾滿血的碎玻璃。
我嘴唇顫抖著拿著那張照片,半晌,“萬平生?你當(dāng)我是什么?你口口生生說我們是隊友,卻背地里找人監(jiān)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