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平哥瘋了?”
我心一沉。
“說不好,只是精神分裂的一種,但進一步還是需要潘老師的核查,潘老師可比我厲害多了,我也就能做一些皮毛而已。”
“王老師也是很厲害的。”
“別恭維我,你說沒說謊我可一眼就看出來了。”
我笑著,已經(jīng)完全放下戒備,放松了下來,接下來又說了點隊里其他人的八卦,說著說著,我就覺得有點困了,這個王老師非常博學(xué)又有耐心,我說著我在東南亞在西北時候遇到的事。
說道王玉爾,我忍不住流淚,說道玲玲我忍不住心疼,說到吾生,說到他我心中一抖,漸漸地覺得身上特別沉,特別沉,最后竟然像是睡著了。
這感覺真舒服啊,好像在浩瀚的宇宙中,我在空中跑著,感覺渾身上下都放松了,感覺這放松讓我忘掉了一切,好想永遠(yuǎn)在這,可是耳邊王老師似乎還在和我說著什么,另一個聲音,好像是我自己的。
我怎么不受控制的在說話呢?
感覺好累好累,什么都不想管了,可實際在我完全要沉睡過去的時候,只感覺心口一跳,似乎有誰在叫我,“顏嬌。”
“誰在叫我?”
“顏嬌,醒醒。”
我半夢半醒間知道自己在睡,可是卻怎么都睜不開眼睛,渾身特別沉,卻是聽著周圍的聲音逐漸清晰起來。
“怎么樣?”好像是王老師的聲音。
“你估計的沒錯,確實和萬平生的情況很相似。”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她剛才一進來,我就感覺不對勁,但沒往那方面想,如果真的和萬平生的情況相似,就有必要把派出去的臥底都檢測一遍,看看是不是都是這種情況,如果是那就麻煩大了,說明有人不僅知道了組織的成員,還反客為主利用這些臥底反檢測咱們。”
王老師嘆了口氣說道,“剛才她和木蘭一進來,我就在顏嬌身上看到了和平哥身上相同的氣質(zhì),可是卻拿不準(zhǔn)。”
“說是相似,可實際上卻不太一樣。”
“潘老師您的意思是?”這個似乎是許處得聲音。
那個潘老師長舒一口氣,“小王在情緒上你是高手,所有人的情緒細(xì)微表情他都能察覺到,所提趕緊通知咱們過來,提出這個想法,可是我剛才做了深度催眠,發(fā)現(xiàn)她和萬平生的情況雖然相似,可是內(nèi)里卻是完全不同。”
“什么意思?”
“萬平生剛才已經(jīng)做過深度催眠了,他有輕度的精神分裂,但大多是受腦部傷所致,這是可治療的,只要不受刺激應(yīng)該不會復(fù)發(fā),可是顏嬌的問題就不一樣了,她的外在表現(xiàn)和萬平生完全不一樣,沒有出現(xiàn)第二人格,可是在深度催眠中,我卻覺的有一個暫且稱之為幕后之人的情緒在主導(dǎo)著主人格。
但不是在所有方面,比如剛才我問她,工作方面的時候,顏嬌都是主人格回答,可是我再問情感方面的時候,她似乎想直接回答,可馬上被某種東西控制住,回答出另一種答案,這種情緒心理我從未見過。”
“連潘老師都從未見過?”許處似乎很沉重的問到。
“我確實沒見過,做個比喻吧,就好像中了一種類似情蠱的東西,苗疆的蠱數(shù)我也有研究,可是我剛才查了一下她的眼底,她并沒有中蠱,所以這只是一種比喻,就好像中了情蠱,她的心思必須有蠱支配,但是平時不會有大的差別。
而萬平生就不一樣了,萬平生的問題主要是腦部受傷,但是他和顏嬌的共同點就是身體里都有一種形容不出來的東西,這是共同點。”
“潘老師我聽得不是很明白。”王老師問到,而就在這時,似乎有開門聲,另一個聲音插進來小聲說著什么,然后潘老師嘆了口氣,“你先去下去吧。”
又是一聲關(guān)門聲,“剛才我讓我的學(xué)生對外面的木蘭做了簡單的催眠,她根本沒有這種情況,所以,許處你暫時不用擔(dān)心了,看來你的臥底中只有這兩個人有這種情況。”
王老師突然插話,“許處,我想問一下,萬平生之前出現(xiàn)過這種情況嗎?從什么時候你發(fā)現(xiàn)的?也許咱們能找出緣由,在我看來他在西北給的幾次錯誤情報并不是像精神分裂的癥狀,不會那么高的幾率分裂出一個和自己本身如此敵對的角色,來迫害自己的信仰的。
在我和潘老師的研究中,發(fā)現(xiàn)萬平生的主人格,也許是被什么操控了,就像顏嬌隱藏的幕后人格一樣。”
許處想了想,“我也是擔(dān)心這點,我想一想啊,萬平生這人的性格你們也了解,變成這樣我是怎么也想不到的,從他上次受傷之后吧,身體就不太好,不過之前也只是幾次小情緒反常,但真正開始弄錯任務(wù)應(yīng)該是去西北之前。
去西北之前他就表現(xiàn)出一點征兆,我當(dāng)時以為他只是壓力太大了。至于顏嬌,我之前就有所懷疑,但那時候也根本沒想這么多。
她在環(huán)城高速橋上出事,本來已經(jīng)瀕死,可是突然就搶救回來了,但昏迷的時候,說的話,我總覺得,總覺得有點,有點。”他搖著頭,“但是醒了以后就沒這種癥狀了,我也留心了,可是后來真的沒有任何叛變或者別的跡象,就沒再多想。”
“那許處你就好好調(diào)查吧,最好給出具體時間線,在讓調(diào)查科去走訪調(diào)查,看她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潘老師你是覺得平生和顏嬌是被人控制住了?”
“我只是暫時猜測,因為我有一點不明,為什么兩人的情況這么不一樣。而且這種情緒心理控制,我從未見過,我覺得不是一般的心理學(xué)范疇的東西,容我想一想,我覺的這事我解決不了。
但是我有個朋友,以前在國外的時候認(rèn)識的,他是民俗方面高手,精通易經(jīng)八卦,也許能從他那了解一些民俗方面的問題,許處你別這個表情,民俗的很多東西都是現(xiàn)代心理學(xué)和醫(yī)學(xué)解釋不了的,比如說苗疆蠱數(shù)。
這也是我以前調(diào)查案子的時候所得出的結(jié)論,這世界上很多事情是解釋不了的,就比如,顏嬌現(xiàn)在這種情況,我沒敢再就往深了窺探,因為她幕后情緒已經(jīng)開始不受我的控制了,那個情緒到底有多強大,我也不知道,保不齊,現(xiàn)在就能聽的見我們說話也不一定呢。”
我心里一沉,只感覺一下思緒就回到大腦里了,手指都有感覺了,像是從遙遠(yuǎn)的太空被一下拽了回來,然而我卻不敢睜開眼睛,此時此刻我能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我身上。只能忍住了裝作睡著。
“潘老師,那咱們?”
只聽到一聲噓,我心里更緊張了,想睜開眼睛看看,可是又不敢。
最后聽到高跟鞋出去的聲音,屋子里變得安靜了,我微微瞇著眼睛看到只剩下王老師,站在書架前看書,時不常回頭看我一眼。
我感覺和做夢一樣,可真的是做夢嗎,難道剛才潘老師許處在的畫面真的是我在做夢嗎?
我假裝剛醒一樣的茫然的坐起來,“我怎么睡著了?”
王老師回頭對我一笑,“可能你太累了吧。怎么樣感覺舒服多了吧。”
如過我不是中途醒了,我一定會覺得身心放松,但是剛經(jīng)歷了這么一回事,此時卻覺得毛骨悚然,反正我從此對心理醫(yī)生是有陰影了,可是現(xiàn)在表面上還是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是啊。”
“所以,以后要常來啊。”
他拿起一個記錄本,“約一下時間吧,我看顏嬌你最近都沒有出別的地方的任務(wù),不如一周來兩次。”
md一周來兩次讓你們一點點調(diào)查我嗎?
真是沒人能相信了,我看了眼他桌子旁的垃圾桶,有兩個一次性紙杯,如果不仔細(xì)看真的不會注意,可是我剛才半路醒了,所以特意看了一下,如果不是這個細(xì)微的變化,我也許會以為自己瘋了,出現(xiàn)幻覺了,可此時我確信了我剛才真的不是做夢。
但也非常奇怪,我和平哥到底怎么了,難道真的像潘老師說的那樣,可是為什么大家不能直白的說出來呢,他們瞞著我,我瞞著他們,這個臥底組內(nèi)里大家都要互相防備了嗎?
我不禁想到了孟莎,她死之前讓我?guī)У脑捨乙恢睕]忘,這警方內(nèi)部有內(nèi)奸,我又想到許處的資料,心中不免一抖。
不想再在這里呆下去,我一下按住了王老師準(zhǔn)備定時間的記錄本,“王老師,我最近在京城也很忙,不如這樣,來之前我和你先約時間?”
后者看了看我,“也好。”
他親自將我送出心理咨詢室外間的辦公室,此時木蘭正在沙發(fā)上睡著。
我微微皺眉,最后笑著,“這家伙準(zhǔn)是又熬夜了,最近總是到哪睡哪。”
說著過去推她,木蘭那一臉的茫然,“我怎么睡著了?剛才潘老師的學(xué)生還來了呢。”
我笑著,“你太累了所以睡著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