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伯友自那日被廿七奚落以來,已經有半月有余未曾上瓊臺殿中見過褒姒了,他就像是做賊心虛,被人抓到了痛腳之后的跳腳大叫。所不同的是,他采用的方案是避而不見,尤其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荒誕。
所以此刻褒姒與廿七看見鄭伯友出現在瓊臺殿中都十分吃驚,面面相覷之后,廿七掩嘴笑了出來清了清嗓子站在大殿的臺階之上,用清亮的嗓音問道,“鄭司徒可是想通了要來陪我們娘娘下棋的?”她說完自己沒忍住,先笑了出來。
“廿七姑娘說笑了,在下是奉旨前來,”鄭伯友說話有板有眼,一臉的嚴肅,絲毫也經不起廿七的調笑,越是這樣才越是讓廿七覺得此事有趣兒,免不了總是要和鄭伯友調侃一二句,如今聽來竟然是姬宮湦差遣他前來,便斂起了笑意問道,“大王有何事?”
“大王請娘娘移步華辰殿,為大王獻舞!”鄭伯友轉述道。
“為大王獻舞還是為那個鄭夫人獻舞?”廿七尖叫道,“這個鄭夫人可真是夠賤的,何日曾看見我家主子當紅之時叫她前來獻舞的?我們不去!”她別過臉去出了口氣,褒姒從琴案之前站起身來朝著臺階之下走去,“我們豈有說不去的資格?”她淡淡的說道,一襲白衣,發髻輕挽,面容慵懶似乎提不起什么興致,“勞煩鄭司徒帶路。”
“娘娘如此為大王獻舞?”鄭伯友有些吃驚,褒姒不僅是不施粉黛,簡直可以說是妝容凌亂,褒姒轉向鄭伯友問道,“大王有吩咐要我梳妝打扮之后再前往華辰殿嗎?”
“沒有!”鄭伯友退后一步,作揖說道。
“那就是了,”褒姒聲音悠長,走在鄭伯友的前面跨出了瓊臺殿的大門,她的身影清冷、凌亂的容顏令人心生同情,在后宮之中一切女人的姿態都是為了迎合姬宮湦一人而做,他日若是不再被他看在眼中,便是如何就無關緊要了。看著褒姒走在前面挺直的身軀和瘦削的身材,鄭伯友深吸了口氣,以緩解胸口發緊而帶來的疼痛之感。
“褒娘娘到,”悉人的通傳令整個華辰殿的人都知道褒姒已經到了,之前備好的樂師已經開始敲打著編鐘,褒姒進屋之時他便敲出了第一個音節,這場樂曲的核心是鄭司徒,而編鐘只是一個前奏罷了,鄭司徒緊隨其后迅速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來,音樂慢慢揚起。
姬宮湦看了看褒姒,面上沒有任何表情。
鄭夫人也看了看褒姒,輕哼了一聲嘲諷道,“褒娘娘明知要為大王獻舞,卻如此狼狽而來,可是有意怠慢大王?”
“臣妾不敢,”褒姒作揖行禮,眼神卻只盯著姬宮湦一人,他的眼瞳漆黑也緊緊的抓住褒姒的一顰一笑,等著她繼續說下去,“褒姒自入宮以來,便是這幅德行,鄭夫人若是不喜,不看便是!”她直起身子,轉過身已經擺出了起舞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