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無疑是直接說進了霍醇的心里。
冷子烈說的沒錯,他……的確是還沒有放下。
與其說是無法放,更不如說是他自己根本就沒想放。不知從何時起,他似乎就已經(jīng)認定了這輩子只那一個女人,無論她最終是不是跟自己,都無所謂了,但他沒法兒放棄不愛她。
至少現(xiàn)在是這樣。
他并不想去找什么女朋友,甚至于不想看到任何一個不是黎曼的女人。是,沒錯,她的確是冷子烈的女人,而且這是一個不容自己改變的事實,他贏不了冷子烈,更不可能讓黎曼愛上自己,但是這并不影響他自己的感情。
或許是因為他一直以來都一根筋,骨子的性格是改變不了的,不見棺材不落淚,不到黃河不死心。
正是因為這種得不到的愛,迫使他有意無意地就想去聯(lián)系她,無論是聽到她的聲音也好,或者是看到她回復的文字也好,至少有那么一刻,她還是記得他的,不至于在那個男人的港灣里,愛到忘記了曾有他霍醇這么個人。
曾有個愛她到骨子里的男人。
冷子烈輕抿了下嘴角,忽然伸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擦身而過之時,低語一句:“該放就放。我答應你,這輩子都照顧好她,不讓她受任何一絲委屈,你大可放心。”
霍醇一愣,苦笑一下。
這是隨口一句就能放下的東西嗎?
不,不可能的,他已經(jīng)陷進去了,不可自拔了,除了克制,是不可能將這種扎根于心里的感情斬草除根的。
然而他并沒有意識到,揚湯止沸,并不能解決根本。
另一邊,黎曼和方洛并肩站在洗手池前,看著鏡子里的兩張同樣年輕清瘦的臉龐,不由得同時苦笑。
“黎曼,我發(fā)現(xiàn)冷子烈他……真是有夠腹黑。”
黎曼干笑兩聲,無奈地扯了扯嘴角,“你才發(fā)現(xiàn)啊?我真的好郁悶啊,你說他怎么就能想出這么個損招來?叫你一起,這不是明擺著要讓霍醇尷尬?”
“嘿,你怎么能這么說?”方洛一聽,不樂意了,癟癟嘴,不解氣地伸手戳了戳她的胳肢窩,驚得黎曼連連躲避,“我一來,怎么就讓霍醇尷尬了?你是不知道,在公司的時候,我和他配合的可好了呢,我就是他的左右手,處理一大堆事情!”
“哦?是真的嗎?”黎曼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狐疑地看看她,小聲問道,“你指的一大堆事情……是什么?”
“哎呀,可多了呢!”方洛興奮起來,板著手指頭開始一一和她講,“比如,他會讓我去分公司送許多重要的文件啦,比如,他還會讓我負責去各個樓層監(jiān)督員工的工作,看有沒有誰的積極性不好,故意偷懶,再比如,他還會讓我在會前會后整理材料,我每次都提前分好給每個參會的人,開會期間他也會頻頻讓我出去沖咖啡……”
她說得相當起勁兒,一臉幸福,而黎曼的臉色卻越來越黑,又不忍心打斷她,只好硬著頭皮繼續(xù)聽。
天啊……
方洛她可真是……
她難道就沒發(fā)覺,這些工作完全就是霍醇在刻意支開她嗎?沒有一樣是能留在他身邊的,不像自己以前……
想著,她忽然意識到,自己當霍醇助理的時候,那個男人給她安排的事情全部都是這樣的:打掃衛(wèi)生,而且只限于總裁室的衛(wèi)生;整理書桌,并且只限于總裁桌;紅茶要她親自倒,并且適時提醒他喝;無論是日程整理還是文件分類,所有的一切都只需要在總裁室完成,基本上一整天都可以不用出去……
呃……
算了算了,還是不和方洛說了,太打擊她了……
黎曼在心中苦笑。
幸好冷子烈不知道這么詳細,否則,她以后一定沒有好日子過!
兩人慢吞吞地走了出去,一路上還在討論,待會兒要怎么應付,黎曼自然是和冷子烈一起的,可是,方洛就不知道能不能和霍醇和睦相處了。
畢竟……那男人是真的對她不感冒。
被服務生帶到了四人
的餐桌前,剛一站定,黎曼的手腕就被一個極大的力道給攥住了,隨即一扯,輕松將她扯坐到身旁的椅子上。
冷子烈用一種極其寵溺到發(fā)膩的聲音說:“寶貝兒,手怎么這么涼?不是說洗手也要用溫水的嗎?怎么這么不聽話。”
“……”
黎曼只覺得一身的雞皮疙瘩“噌噌”的往外冒,卻也不好不理他,忍著想和他吵架的沖動,回過頭,笑瞇瞇的看著他。
“人家忘記了嘛……下回你幫我洗手好不好?要溫水,涼水洗著不舒服嘛……”
嗯,很好,黎曼你做的太好了!就是要讓冷子烈忍不住這種發(fā)膩的聲音,膩到他吐!
男人一愣,隨即哈哈大笑,一把摟住了她的腰,狠狠一口吻上她的額頭,“知道了,今天表現(xiàn)這么好,都知道撒嬌了。雖然以前也撒嬌,但今天聽著格外舒服。”
“……”
冷子烈,你丫的真是太會演戲了!
對面坐著的兩人此刻滿臉黑線。
方洛的內(nèi)心獨白:“靠,黎曼你真是夠了……你們兩個這浮夸的演技,太假了……秀恩愛能不能好好秀,這樣是要作死嗎?還嫌周圍的眼光不夠殺死人的嗎?”
霍醇的內(nèi)心獨白:“我今天是不是就不應該發(fā)那條短信?不,不是,應該是今天出門前沒看黃歷,興許上面寫的是--今日不宜出門。”
就在這種尷尬又詭異的范圍里,菜品一樣樣地被端上來,黎曼一看到吃的東西,也沒心思和他較什么勁兒了,挽起袖子就開吃。
“慢點兒,吃得這么狼吞虎咽,是不是冷子烈在家虐待你,不給你好好吃飯?”霍醇微微一笑,低眸的瞬間還不忘看一眼對面的男人。
冷子烈哪兒會示弱?
“黎曼,慢點兒吃,看,菜都掉到了桌子上了。真是在家里喂你吃飯喂慣了,自己連飯都吃不好是不是?”
硝煙味濃重。
黎曼忽然覺得嘴里這一口怎么都咽不下去,如鯁在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