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灼一邊將那些被撞擊得亂七八糟的鐵箱子挨個兒擺好,一邊打掃地上的那些動物死屍。
他來這裡也不過快一個月。
本來,他是被冷子烈派去普羅旺斯救援韶逸和冷子晴的,可是沒想到,就在出關的途中,竟然被人下藥致昏迷,等再次醒來後,就到了這裡。
一直以來,他其實都是冷正龍的人,最開始也是在冷正龍手下做事,可是現在,他已經完全將自己認定爲是冷子烈的手下了,所以一開始,冷老的人讓他待在這裡做實驗員和管理員,他是拒絕的,他拼命反抗過。但是不想,冷老居然用一個女人來威脅他。
沒錯,就是現在在烈靈工作的那個小秘書。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那個小秘書有了感覺。
不,不是感覺,應該是感情纔對。
他喜歡上了那個無厘頭,又經常迷糊脫線的小女孩。
他覺得她天真無邪,純潔無暇,怎麼看怎麼喜歡。或許是那段時間她真的幫了自己不少忙。那時,冷子烈身負重傷,烈靈的所有事務幾乎都是他一個人在忙碌,黎曼也是在烈靈和海瑞之間兩頭跑,忙得焦頭爛額。這個小秘書就在這種情況下,幫了他不少忙。
雖然有些事情她做的並不好,不算完美,甚至於有的可以被稱爲糟糕了,但在白灼眼中,她積極上進,永遠都充滿了朝氣,就像一輪炙熱的太陽烤著他,美好而又溫暖。
所以,當冷正龍用這個女孩兒的生命安全威脅他時,他根本就不做考慮,直接答應了。
直到此時,他才能完完全全理解少主的感覺。
最開始,他看到冷子烈爲黎曼所做的一切,甚至是不惜將自己的生命拱手讓給他人,也要保那個女人一生無憂,這種感情強烈到令他覺得不可思議。
甚至是,他一度覺得少主爲愛情走火入魔了。
他被這個女人迷住了。
可是事情到了自己身上,他就忽然能體會到冷子烈的感受。
愛
情,有時候真的會讓一個人昏了頭。
他這個人本就有些內斂,有些木訥,而這個小秘書也是一個後知後覺的人,所以到了現在,他們還完全是同事間的關係,根本沒有進一步的發展。可是在白灼心裡,已經認定了她。他想娶她,希望在以後的生活中,與她相伴,可以好好照顧她,保護她。
他不能用自己的決定,讓心愛的人丟了生命。
這就跟冷子烈甘願用自己的命去換黎曼的命一樣,白灼不會允許自己心愛的女人,消失在眼前。
地上的動物死屍都是被剛纔的那些黑衣人打的,血流了一地。
他一直默默地低頭打掃,走到了最後方的角落處時,不經意的一彎腰,這才發現,在最下方那個玻璃破碎了的箱子裡,竟然塞進去了一個人……
而且那個人,還是幾乎赤身裸體……
“咳咳……”
他有些尷尬地握拳置於脣邊,咳了咳,無奈地將那人又往裡踢了兩腳,免得被別人發現。
這人八成是被冷子烈打暈的……
少主他也真是夠可以的,居然能在那種情況下把一個黑衣人打暈,還神不知鬼不覺地扒掉了這人的衣服,自己穿上了。
看來少主他完全有當間諜的潛質……
白灼將暫存室打掃乾淨後,這才走了出去,將門鎖上。
他看了看空蕩蕩的走廊,也不知冷子烈現在在何處,想著還是先回一下自己的房間,雖然他的確很擔心少主的安全,但是他也明白,再見上他一面,恐怕不容易,而他則必須要將普羅旺斯目前的情況告知給少主才行,否則,韶逸和冷子晴一定會有危險!
那個戴著一張同他的相貌一模一樣的人皮面具的男人,他不敢相信,居然有人可以將自己模仿的如此相像!
當初他見到那個男人時,甚至都覺得,那纔是他自己!
這著實讓他受了不小的震驚。
現在,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在普羅旺斯的那個“白灼”,是假的!可
惜,這個情報一直都沒能傳到冷子烈的耳朵裡去。這裡的紀律森嚴極了,他一直都沒能找到逃跑的方法。
外圍的通風口貌似是可以出去的,然而,裡面錯綜複雜,入口處還有人在看守,想要出去簡直是難於上青天!
不過看冷子烈那樣子,八成是從通風口進來的。
那男人可真是……無所不能。
白灼想著,有點兒苦笑地搖了搖頭,轉身走了出去。
他走下樓梯,轉彎時,忽然覺得周圍有些異樣,就在他狐疑的時候,頭頂猛地傳來一聲極其輕微的響動,一道黑色的黑影倏然落下,正擋在他身前。
男人一身黑衣,頭戴鴨舌帽,俊朗的面容隱藏在長長的帽檐下,顯得他的五官更加立體深邃。
“少、少主?!”
白灼被嚇了一跳。
擡起頭看了看,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冷子烈他居然就這麼四肢撐開,整個人貼在了天花板上!
天吶……
這是……這是什麼姿勢啊!
這種姿勢居然也能保持得住?如果換作別人,恐怕不用十秒鐘就得摔下來了!
冷子烈抿了下嘴角,眼睛瞇成了一條窄窄的細線,若有似無地打量了他幾眼,而後說道:“你不要給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嗎?”
如果沒出差錯,白灼現在應該是在普羅旺斯纔對,並且不久前,他才和他通過電話,不可能這麼快就出現在掖城,而且還是這種……極其詭異的地下精神病院。
白灼被他盯得有些發毛,趕忙扯著他向更深的一層跑去,直到進了自己的房間,將房門反鎖後,這才重重舒了一口氣。
他單手插腰,有些爲難道:“少主,我……我對不起您。”
“你當然對不起我。”冷子烈眉頭一緊,非常自然地交疊起雙手,置於膝上,一雙深邃的眼睛透著淡淡清冷的光,“你敢把我鎖在那種地方,是不是覺得我命特別大,死不了?還是說,你其實就是在故意謀殺?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