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靜蘭的眉皺了起來,“什么大事?難道是四王爺他們……”
“你先別管那么多,好好休養(yǎng)。若是有了身孕,想那么多也傷神。”
靜蘭的眉頭皺了起來,“真的是他們有所舉動么?”
“不是。”項不渝輕輕拍著她的背。“好好睡。”
靜蘭思索了半晌。若果然有政變,也不是她一個小女子可以扭轉(zhuǎn)乾坤的。思及此,便合上了眼睛,雖然說剛剛睡了一會兒了,但仍然感到疲倦,合上眼睛沒多久便又再入沉入了夢鄉(xiāng)。
再醒時,項不渝已經(jīng)不在身畔了。一個臉熟的宮女站在身側(cè),見她起床,連忙上前服侍。靜蘭覺得頭很重,鼻子塞,身上也有些發(fā)燙。大約昨日項允那個渾蛋給她淋了水,害她受涼了。
喉嚨干啞,她對那宮女道,“倒杯水給我。”
宮女忙行了禮,應(yīng)聲是,飛快地取水去了。靜蘭看著空蕩蕩的寢宮,忽然有一種寂寥升上心頭。待那宮女捧杯而來,“皇上早朝去了?”
“回娘娘,是。”
“紅玉碧璽呢?”
那宮女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靜蘭起身,覺得身子飄忽忽的。那宮女連忙挽住她,叫道:“娘娘,您身上好燙,必是昨日受了涼了。奴婢差御醫(yī)來看看可好?”
靜蘭沒有拒絕。若在往日她必不肯看的,吃藥可苦了。但如何她腹部里說不定已經(jīng)藏匿了一個小小生命。若她有一點閃失,項不渝還不會怒壞了?
御醫(yī)匆匆趕來,診了脈之后問了詳細(xì)情況,又說:“娘娘如此,應(yīng)是有了身子了。恭喜娘娘。喜過之后,臣亦有憂。娘娘有心疾,這心疾之情況,想必娘娘自己比臣更為了解。此時的風(fēng)寒倒不打緊,臣只管開些慣用的草藥,必不對胎兒有影響。但娘娘還請多注意身體,若有不適時,得盡快人叫臣來。”
靜蘭點了點頭,看他道,“是不是……怕有危險?”
御醫(yī)面露難色,沉吟半晌方道
,“昨日皇上在,臣不敢直言。”
靜蘭的臉色黯了黯,“你只管在我面前說實話無妨。”
“娘娘這心疾近來頻發(fā),身體本已大受影響。再懷胎兒,增加心肺負(fù)擔(dān),自然更容易病得厲害些。輕則胎兒不保,重則……”
靜蘭的聲音輕輕的,“重則一尸兩命?”
御醫(yī)連忙說:“不不。只要娘娘凡事小心些,就可好了。”
靜蘭點了點頭,等他走之后,她不禁有些小憂郁。倘若自己真的……倒不是怕死,只是,那時的項不渝,又該如何呢?
青歌死了,她有他可以依靠。倘若她離去,他呢……
這念頭沉重地壓在她的心頭,叫她快要不能喘氣。身上又有些發(fā)熱,人很憊懶,便躺到床上去歇著了。過了會兒,外面?zhèn)鱽砺曧懀琼棽挥寤貋砹恕KL(fēng)似的進(jìn)屋,坐到床榻上摸她的額頭,“真的發(fā)熱了。可有覺得難受?”
“就是一般的風(fēng)寒,不要緊的。”
“哎,”項不渝嘆了口氣,“你如今是有身子的人,這一點頭疼腦熱也是天大的事。”
“我都沒覺得有什么呢,你急什么。”靜蘭笑笑,接著斂了笑容,“你可去靜安王府查過了?”
項不渝點了點頭,“他在王府里,對入宮一事概否認(rèn),還拉了幾個清客出來說昨日一直都在靜安王府。并且冷嘲熱諷,說我無端影射他,絲毫不顧手足之情。”
靜蘭隱怒,“他還真是惡人先告狀!”
“可不是嗎,”項不渝的青筋隱隱浮現(xiàn),“現(xiàn)在就將他歹起來,朝中那些老臣難免要說話。且再等上一陣。”
“四王爺那邊呢?”
“沒動靜。”項不渝柔聲哄著她,“別想太多了,好好歇著吧。頭還疼不疼?”說著又摸了摸她的頭。
“疼,大約身子太燙了,頭也暈乎乎的。”她合了合眼又睜開,“今日宮中可有什么特別的?”
“沒。何以這么問?”
她搖了搖頭。“我很納悶,為何靜安王會放了我。”
項不渝撫著她的頭,“總會有知道的一天的。你正生著病呢,何苦那么勞心勞神?”
靜蘭這才點了點頭。忽又想起,紅玉碧璽怎么一直不見?她將疑問告訴項不渝,他說:“也受了點風(fēng)寒,正在無雙宮里養(yǎng)著。你別太擔(dān)心,快點歇著吧,再嘮嘮叨叨的,我可要生氣了。”
靜蘭的嘴角勾起抹兒笑意,這才老實地閉上了眼。
林雁舒靠在床頭,神情空洞。錦書和另外兩個小宮女走進(jìn)來,手中捧著托盤。錦書將藥端到她面前,“娘娘,該吃藥了。”
林雁舒撐著身子坐起來,“今兒皇上沒來?”
“沒。”錦書服侍著她吃藥。
“還是成天都召蘭妃侍寢?”
錦書有些生氣地說,“哪兒,蘭妃基本都不回?zé)o雙宮,成日都在景天宮中。皇上怎能如此縱容她呢……”
林雁舒心中一刺。因為愛她,所以才會縱容吧。臉上卻是淡淡的,“為何不回?zé)o雙宮?難道平日皇上不必做事的么?”
“好像是生病了。”錦書的神情有些閃爍。待林雁舒吃了藥,她將小宮女遣了出去,偷偷和林雁舒說,“奴婢聽景天宮的素色說,蘭妃有了身孕!”
林雁舒面色頓變。一時間胸口交纏著復(fù)雜的情愫。她害怕的,終于來了。比她想象中的要早的多!
“不是說生病了么?”她淡淡地問。
“是呀,聽說昨日不知被什么人擄到冷宮旁邊的廢屋里去了,還潑了一身的水。”錦書的聲音明顯興災(zāi)樂禍,“八成也是要保不住的。娘娘放寬心,咱們養(yǎng)好了身子,一胎懷上個龍子,等封了太子,就好了。”
林雁舒仍然是沉默不語。“御醫(yī)怎么說?”
“這個奴婢不知。但她有了,卻是千真萬確的。”錦書神情黯然地說,“聽說皇上可緊張了,哎……皇上怎能如何偏心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