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不渝如愿以償地看著她吩咐那個叫紅玉的宮女去她寢室取來一瓶紅色頂盒的瓷瓶??粗戊o如花的笑靨,他陡得有點緊張。這個女人能刮他一耳光,難保不會再往他傷口上抹鹽。細細詢問清楚,才敢讓她在他臉上涂抹。
他看到她先取了些藥到手上,雪白細膩的手掌快速對搓,然后貼上他有些紅腫了的臉頰。熱熱燙燙的感覺從她掌心傳來,很舒服,像一直燙到了他的心里。他不自覺閉上了眼。
遲靜蘭心不甘情不愿,但她還得在這里呆一段時間,好歹得和他“敦親睦鄰”。他閉著眼睛,她就順便打量一下他的臉,反正不看白不看。十七歲的年歲,還有些許稚氣未消,梭角雖然已經刀削般分明,閉上眼睛的模樣,卻還有些孩子氣。兩道濃烈的劍眉,彰顯著他強硬霸道的個性,鼻在眉心下來一點便陡得升高。他的鼻子俊挺,唇卻顯得有些薄。唇薄的人性情薄涼,不知先輩所言是否能在他身上得到應證——她忽然嗤笑,自古皇帝都是薄涼的,否則怎么能負了一個又一個春華少女?他們成日縱身于美人之間,可曾真正有喜歡一個人的時候?
他突的睜開了眼,與她的視線撞個正著。
遲靜蘭沒有做賊心虛的慌張,倒是他的臉,反而慢慢有了顏色。他自己亦發現了這荒唐的事,她盯著他看,她不臉紅,他怎還紅起臉?實在可恨!她真的是女子么?
可是她今日穿著的白色衣衫,腰間束著一個寬寬的腰帶,足夠將她的曲線展露。高聳的酥胸,纖細可盈盈一握的腰,這白袍底下的身軀,都可以完全回答他的置疑。可是,她為什么不會臉紅?!而他,他紅個什么勁!
他有些惱羞成怒地推開她,遲靜蘭覺得莫名奇妙,不過她是庸容大度的好“太后”,不會與“皇兒”計較什么。只淡淡道:“這瓶藥帶回去,早晚各涂一次,慢慢就好了。”
“你會武功的,是吧?”他冷然問。
“在家中時,武師略教過一二?!边t靜蘭迎著他的視線,“莫懷疑哀家有絕世武功、渾厚內力——一掌能將你打成這樣,不過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他真想揉碎她,吃掉她!從未有一個人能這么徹底地挑起他的怒氣!
“打你的時候,哀家正在盛怒之中。”遲靜蘭涼涼地說。
項不渝驀地欺近:“現在,你肯承認這是你打的了?”
靜蘭不答,只淡道:“皇帝沒有奏折要審閱么?”
“你不說,朕還忘了,”項不渝淡道,“大臣舉薦,說太后您無所不知,能夠好好輔佐朕。所以今日朕特來請您前往御書房,為朕答疑解惑?!?
老狐貍?!按蟪继^抬愛了,哀家實在無心于朝野之事,皇帝也需要自己獨擋一面,依靠著別人可不行?!?
項不渝似笑非笑,“朝政之事太后不管,那后宮一事,必得你來收拾才成。如今朕還未立后,后宮之中屬你最大。”
遲靜蘭偏頭看著他,不知道這小子這高深莫測的笑容背后是什么用意?后宮之中屬你最大……少扣這樣高蓋的帽子!他是看不得她這樣清閑吧?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去御書房逛狂。好歹也在后宮住了一段時日,若成日困在這寧靜軒,還叫進宮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