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把洗手間的每個門都敲了個遍,我屏著息,不敢出聲。他繞了幾圈后,氣急敗壞地踢了一腳我隔壁的門,聲音巨響,嚇得我閉緊了雙眼。半響,腳步聲漸遠,直到消失,我才撐著身子爬了起來,也許是藥性的關系,我的汗順著發絲往胸口流。
我在心底罵了周奕琛一萬遍,可想通后我嘴角不自覺爬上一絲苦澀,他憑什么管我?就是因為他娶了我,所以我得意忘形到差點不記得他把我當殺妻兇手了?
視線逐漸變得模糊,我翻著的里的電話簿,最后只能打給陳陽。
她來得很快,睡衣都沒來得及換,外頭只罩了件薄針織衫,看到我后,她嚇了一跳。
“南南,你怎么了?”
我抿緊了唇拼命搖頭,示意她什么都別問,因為我真的沒有半點力氣解釋。
陳陽蹙著眉,俯身把我的包撿起來背在了自己身上,她架著我,幾乎承受了我所有重量,借著她的力道,我才不至于摔倒,我心里急,但她力氣小,只能拖著我慢慢走,我感覺至少過了一個世紀那么久我才爬上她車子的后座。
我縮在座椅上,全身燥熱得厲害,她壓根沒問我去哪,直接往蘇宅開。我瞇著眼望著窗外熟悉的街道,提高嗓音吼了一聲。
“我不去蘇宅——”
她身子一頓,把車停在了路邊,扭身滿眼擔憂地看了我數秒,問。
“南南,不然我們去醫院吧?”
我搖頭,雙手扒在了駕駛座的椅背上。
“你帶刀了嗎?”
“啊?”
她睜大了眼睛,似乎在確認我說的話,我再次催促了一遍,她才按開車燈,在車上慌慌張張地翻了半天,摸出一把小剪刀遞給了我,一臉狐疑。
“你要刀干嘛?”
我沒回答,直接搶過剪刀,掀開裙擺,朝著大腿內側狠劃了一下,褲襪被劃出了一條長口子,不過一時,鮮血跟著冒了出來。
陳陽至少愣了三秒才搶走我手上的剪刀,按開車窗,直接拋了出去。
“你瘋了,你干什么啊?”
借著疼痛,我意識稍微清醒了些,吃力地翻了個身,我推開車門,抓起包就跳了下去。
身上依舊有些無力,若不是抓住了車門,我也許真能跪在陳陽面前。
“陽陽,今晚謝謝你,你先回去吧,我自己打車——”
可能是我貪心,不想失去唯一的朋友,和周奕琛在一起的事情,我沒用任何勇氣告訴她。不顧她的反對,我轉身就攔住了一輛的士,的士錯過陳陽的車,一瞬間,我們四目相撞,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她的眼底竟閃過了一絲愧疚。
回到別墅,我特意坐在前院的長椅上吹了很久的夜風才進去。
我連拖鞋都沒穿,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音躲回房間,還沒關上門,周奕琛就出現在我面前。
他靠近我,沉著臉一把將我抵在了墻上,我疼得低喊了一聲,他就用手堵住我的嘴,眸中閃著駭人的寒光。
“蘇南,自不量力也要有個度。”
他的聲音越壓越低,我鼻子一酸,張嘴就咬了他掌心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