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堤毀于蟻‘穴’。
一個雄才大略的人心中不止要有萬里山河,同時還要將“細節決定成敗”這種理論爛熟于心。
而像孫崇文這種心思縝密的人則往往善于發現對手存在的哪怕一絲一毫的弱點與漏‘洞’,最后以點擴面,最終讓對手毫無翻身之地。
很明顯,現在盛銘與周滅絕之間的嫌隙就是孫崇文爭取利益最大化的切入點,所以楚羽提供的這個情報從理論上來說是絕對可信的。
盛銘聽完之后悶著頭沒有說話,一口一口的‘抽’著煙。
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得不說這是個借孫崇文的手除掉周滅絕的絕好時機,但是如果我們就這么袖手旁觀,到時候如果周滅絕的場子真被孫崇文吞了,那么對我們青幫來說也是十分不利的。
其實我的意思是不能因小失大,一個周滅絕萬萬比不上青幫的安危重要,不過盛銘才是青幫的幫主,打主意需要他來拿,所以我和高個他們都沒有說話,靜靜的等著盛銘的回答。
盛銘一直將手中的煙‘抽’完,才驀地抬起頭來,語氣冷冷的開口道:“給他一個小時的時間讓他自生自滅,如果他死不了,那就證明老天也保佑他,算他福大命大,到時候我們再出手,不能給孫崇文一絲可趁的機會。”
高個和矮墩子都急忙點頭,表示贊同。
我輕輕的搖了搖頭,苦笑了一下道:“一個小時恐怕時間太長,倒時候我們都還沒能出手,可能場子就被孫崇文的人拿下來了。”
盛銘皺了皺眉頭,略帶疑‘惑’的開口道:“周滅絕能爬到堂主的位置并不靠的是運氣,難不成他連一個小時都支撐不了?”
我點了點頭,開口道:“別說一個小時,可能連半個小時都撐不了。”
見他們三個疑‘惑’不解的樣子,我接著解釋道:“孫崇文既然能夠謀劃了這么多天,就說明他想要的是一擊得手,所以他肯定不會派出一幫平庸的手下,不止要耗費人力不說,更主要的是拖得時間久了肯定對他們自身不利,唯一可能的就是他會派出他招攬來的那幫退伍特種兵。”
聽完我的話之后,盛銘一下子瞇起了眼睛。
高個和矮墩子也互相對視了一眼。
“所以說這其實是個我們消弱孫崇文主要戰斗力的絕佳時機。”我掃視了他們三個一眼,補充道。
盛銘低下頭,再次掏出根煙來點上,沉思了片刻開口道:“照你這么說的話,那這幫人肯定不好對付,而且還是一群退伍的特種兵,對于危險的嗅覺肯定特別的敏銳,相信他們在確定好完全安全之前肯定不會輕易動手的。”
我點了點頭,十分的贊同盛銘的話,他說的也就是我心里所想的。
盛銘‘抽’了口煙,接著道:“那如果我們要和他們碰面的話,我們派出去的人也必須是‘精’銳人員,起碼戰斗力要在他們之上,要不然很難將他們一舉殲滅。”
說著盛銘一下子抬起頭來,十分慎重的看著我道:“既然這樣的話,那么情報的準確與否對于我們而言就分外的重要了,要是是假的話,那么等我們的‘精’銳人員全部都出動了,到時候孫崇文再派他的人去我們別的場子,那么別的場子就會變得不堪一擊,到時候我們損失的可能是大半個城北以及整個有利的局勢。”
盛銘看著我,十分認真的說道。
我凝眉想了想,握著的手也不自覺的沁出了一絲汗水。
盛銘說的沒錯,要是情報是真的話,那么我們不僅可以鞏固自己的實力,同時將孫崇文也‘逼’入了一個任人宰割的絕境,但是倘若情報是孫崇文故意讓楚羽放給我們的話,那么到時候他對我們別的場子進行突襲,帶給我們的肯定是毀滅‘性’的的打擊,而sh地下勢力的整個風向都會變,到時候原先依附于我們或者保持中立的墻頭草就會完全傾向于孫崇文那邊,我和盛銘可能會被打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細細的想了一番之后,我不由的出了一身冷汗,因為這個楚羽并不能百分之百的令我們相信。
我沉默了片刻,接著驀地起身,同時開口道:“等我一下,我再確認確認。”
說著我就走了出去,掏出手機來撥通了辛月雪的號碼。
雖然我和辛月雪沒有共同的利益糾葛,但是相比有把柄在我手中的楚羽,我更相信辛月雪,她現在在我心中的地位已經發生了完全的逆轉,由一開始在我心里認為她是那個無論做什么都想要害我的人現在變為就算世上的人全都會害我她也不會害我的那個人。
當然,我不排除辛月雪處心積慮的做了這么多就是為了讓我相信她,然后如一條劇毒的眼鏡蛇一般在我毫無防備的時候狠狠的在我脖頸上咬上致命的一口。
假如真是這樣的話,那我任命。
雖然這幾天我和辛月雪的聯系‘挺’多的,但是她在接到我的電話之后,語氣里還是有帶有一絲的興奮,問我這幾天怎么老給她打電話,難不成是喜歡上了她。
我輕輕的笑了笑,接著換上一副十分嚴肅的口氣道:“我又有一件事情要麻煩你,你…會不會覺得我太煩啊……”
那頭的辛月雪一下子咯咯的笑了起來,開口道:“沒有,習慣了。”
頓了頓一下,她又接著開口道:“我巴不得你每天都煩我呢,說吧,又要我幫你什么事啊。”
“那個,我想問一下,最近孫崇文有沒有說要什么對我們實施什么行動啊。”我遲疑了一下開口道。
我心里多少有點忐忑,因為我這個問題問的確實有點過分,雖然江先生說是不再對孫崇文施予過多的援手,但是他還是多少要幫扶孫崇文一把的,要不然也不會將那批特種兵和辛月雪留在孫崇文身邊,所以現在辛月雪從本質上來說還是孫崇文的人,而我現在問她這種問題,無異于讓她倒戈。
果然,當我問完之后,那頭的辛月雪不輕不重的開口道:“我不知道。”
我低下頭,知道她這是在敷衍我,不過我能夠體諒她的難處,便輕聲道:“那好,我知道了。”
辛月雪何等聰明,一下子就聽出來我語氣中的失落,她趕緊開口道:“我是真不知道,因為自打那天孫崇文得知江先生不再幫助他之后,他就可以的將我排除到他的圈子之外了,不過我前段時間倒是聽說他要對你們堂口一個叫周什么的堂主下手,具體計劃我就不知道了,怎么,這對你很重要嗎?”
“嗯,很重要。”我應了一聲,語氣沉重,沒有再多說這么。
那頭的辛月雪遲疑了一下,接著開口道:“那行,我去幫你打聽打聽吧。”
我撓了撓頭,道:“這樣會不會讓你太感到為難啊,萬一被江先生知道了……”
“我說過了,為你了,我愿意做任何事。”辛月雪語氣聽不出升降的開口道,似乎怕我擔心,她接著補充道,“其實我把自己現在不被孫崇文信任的事情跟江先生說了,江先生本來就覺得孫崇文這種人并不是甘于被人當手使用的人,所以這樣一來,江先生對他的不滿就更增加了幾分,兩人之間的關系已經出現了裂痕,所以你放心吧,等我問完后給你答復。”
我答應了一聲,就把電話掛了。
回到屋里之后,我就跟盛銘說我找了個可靠的人幫我們打聽消息。
盛銘遲疑了一下,問道:“可信嗎?”
“可信,我拿‘性’命擔保。”我邊說邊不緊不慢的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