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暗算,贏了也不光彩。”
身后一個聲音冷冷的響起,嚇得華宇一顫,急忙轉身,一個濃眉大眼,面色冷峻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站在自己身后,他的腿邊,一只花豹安靜的坐著,還時不時的蹭著男人的小腿。
“我只是個過路人,和他們不是一伙的。”男人見華宇握緊了手中的匕首,解釋說。
“贏得光不光彩有什么要緊?主要是我活下來了,他們死了。”華宇一邊擦著磕破的額頭上的血跡一邊無所謂的說,“我就這么三腳貓的功夫,光明正大的比試肯定要被他們殺死啊。命都沒了,要光彩有個屁用。”
“我叫嚴烈,你呢?”
華宇不解的看著這個自報家門的男人,覺得很奇怪,誰說過要認識他了,但想想自己的名字也沒有什么不能說的,于是隨口說道:“華宇。”
嚴烈看著這個剛剛還認為是個軟弱到死了也活該的人,或許因為娃娃臉的緣故,他看上去很年輕,圓圓的臉,圓圓的眼睛,圓圓的酒窩,很可愛,可愛中又透著危險。嚴烈瞇著眼睛,對華宇作出了兩個字的評價——有趣。
“你要上山?”嚴烈問。
“嗯。”
“山上是斬馬幫的地盤
。”
“我知道。”
“你去那里做什么?”
“找人。”
“找什么人?”
“我說了你認識么?”
“你說了我便能認識。”
華宇轉了下眼珠,心想莫非這人是斬馬幫的,也不敢亂說話,于是小心的說道:“我找宋大夫。”
“找他做什么?”嚴烈問。
華宇自然不能把此行的真正目的告訴他,轉了轉眼珠,說道:“我是給他送藥的。”
“藥?”
“是啊。宋大夫他身子孱弱,恐是不能適應的這山上的氣候。”
“嗯……”嚴烈想著宋大夫那張毫無血色的臉,真是比躺在床上的姐姐還要難看幾分。但是他現在決不能有事,姐姐的命還等著他來救呢。于是對華宇說道,“你跟我來,我們抄近道。”
“那……他們怎么辦?”華宇指了指地上的兩具尸體,“總是要處理一下,若是被人看到了……”
“這個好說。”嚴烈拍了拍花豹的頭,說道,“小花,交給你了,一會兒記得來追我們。”
“交,交給它了?!”華宇吃驚的張大嘴,支支吾吾的問,“你~這話~什么意思?它要~做什么?”
“兩個死人,一頭豹子,你說小花要做什么?”一直冷著臉的嚴烈似是被華宇逗笑了般,彎起了嘴角,“快走吧,難道你想看著小花進食?”
華宇的腦中閃過一頭豹子啃食著死人的場景,覺得胃中都要翻騰起來,急忙低著頭向前大步走去。
“喂~~”嚴烈略有些冷漠的聲音再次響起,“走錯了,是這邊……”
在嚴烈的指引下,兩個人很快的到達了斬馬幫,而華宇更是從幫眾的口中得知,這個把花豹當做寵物的奇怪男人,竟然是斬馬幫的少幫主
。
“宋大夫就在前面的屋子里為我姐姐施診,你過去就是了。”嚴烈指著嚴冰的房間說道。
“好,多謝少幫主。”華宇笑著說,“你放心,我待一會兒就走,絕不會吵到嚴小姐休息。”
“若是真能吵醒,就好了。”嚴烈嘆了口氣,冷漠的臉上蔓上憂愁。
“你別難過,宋大夫醫術高明,一定能醫好你姐姐的。”華宇安慰道。
“希望如此。”嚴烈愁眉不展,轉身離開。
“爺~爺~”華宇急忙跑進屋。
“你來了。”遇頌凌依舊是帶著那優雅的笑意,雖然蠟黃的臉色讓他顯得十分憔悴,但身上的那份雍容華貴卻絲毫不減。
“爺,華宇給你送藥來了。”華宇將腰間的錢袋取下,從中翻出一個瓷瓶,遞到遇頌凌手上,壓低聲音說,“這是唐玄所制的那毒針的解藥,他說那不是梨花煙雨。”
遇頌凌心說果然不出所料,微笑著接過瓷瓶,同樣壓低了聲音說:“你先會宜陽府等著,過不了幾日我們便回去了。”
華宇見遇頌凌胸有成竹,心中也放心了不少,怕多說引人懷疑,便早早的告辭下山去了。等到斬馬幫的幫眾將遇頌凌所要的藥材紛紛帶回山上時,遇頌凌裝模作樣的將那些奇怪的藥材研磨、熬制,最終卻只是把唐玄送來的藥丸溶入水中給嚴冰服下。
“宋大夫,你這藥沒問題吧?冰兒喝下去一個時辰了,怎么還沒醒啊?”一直在屋內走來走去的嚴洪山終于忍不住,坐到遇頌凌身旁問。
“幫主少安毋躁。”遇頌凌抿了一口茶,氣定神閑的說,“我給嚴小姐熬的是藥不是仙露,怎么會喝下去就好?”
“呵呵~~也對,也對,是我太心急了。”嚴洪山訕訕的笑了一下,繼續站起來在屋內不安的走來走去
。
“咳……咳咳……”
一聲微弱的咳嗽,引得嚴洪山一個箭步的跑到床邊,驚喜得略帶顫抖的說:“冰兒~冰兒你醒了?”
“爹……”盡管聲音微弱,但吐字還算清晰。嚴冰緩緩睜開眼,經過短時間的迷茫,她的眼神中漸漸有了焦距,看著床邊的嚴洪山,仿佛老了許多,鬢角上的發絲,怎似忽然之間就全部白了。
遇頌凌走過來,為嚴冰診脈后微笑著說:“好了,現在嚴小姐體內的毒素已經全部清除,調養幾日便可康復。”
“好好,多謝,多謝大夫!”嚴洪山急忙道謝。
“爹,這位是?”嚴冰陌生的看著面前這個一臉病容的面具男人。
“這位是宋大夫,就是他解了你身上的毒。”嚴洪山說道。
“中毒……”嚴冰努力回想著,“是了,我在上山的路上遭人暗算了。”
“什么人竟敢傷我女兒?!”嚴洪山憤憤的說,“你可見到兇手的樣貌了?”
“沒……”嚴冰搖頭,“暗器是從樹叢中發出了的,卻始終沒有看到人。”
“我聽說背你回來的兄弟們說是看到火流星才會找到你的,當時他們已經仔細檢查過,周圍什么線索都沒發現,應該是被人清理過了。”嚴洪山說。
“火流星……不是我發的。”嚴冰微微閉上眼,回想著那一晚發生的一幕幕,一個男人的臉龐模模糊糊的出現在腦海里,“我應該是被人救了,我受傷后迷迷糊糊間,好像看到一個男人,或許便是他救了我。”
嚴冰要過紙筆,憑著記憶畫了起來,但由于印象太過模糊,只畫了眉眼便再也畫不下去。遇頌凌卻從那眉眼中找到了承影的神韻,心說果然還是被她看到了。
遇頌凌見嚴冰的毒已解,也再也問不出什么有價值的線索,在留在斬馬幫也沒有什么意義,便向嚴洪山提出要下山。嚴洪山也是重諾之人,非但親自送遇頌凌和承影下山,向宜陽知縣賠罪,更是送上了白銀萬兩作為謝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