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北說:“如果說我還有什么心愿,不如說是我還有許許多多的遺憾沒有完成。同時我也想弄明白,我活著還能做什么、還有誰會掛念我?我二十年的人生,到底留下了怎么……只是,我現(xiàn)在死了,說怎么都是沒用的?!?
我笑了起來,說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有句話是這么說的,往上走的時候要善待身邊的人,因為當你下坡的時候,可能還會遇到他們?!?
向北北抬頭看向我,只是她的眼珠已經(jīng)全是黑色的。
那代表著,她對生前的事不在執(zhí)著,迷茫占據(jù)她的靈魂。
“是這樣嗎?”向北北問著。
我點頭,說著:“不過還有一句話,那就是,不要太仰視往上走的人,因為或許有一天你會走在他前面?!?
向北北低下頭,她的聲音很沉悶地說著:“你跟我說這么多,是想從我身上得到什么嗎?”
我閉上眼,手扶著古箏,做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輕聲說著:“你能來到這里,代表你跟我有緣。至于,你說的遺憾,我可以替你完成,只不過……”
“只不過怎么?”向北北依舊低垂著頭,沒有多大的反應(yīng)。
我說:“只不過,你要同我做交易,那樣,我才能幫你彌補遺憾。”
“怎么交易?”
“用你的靈魂與我做交易?!?
“然后呢?”向北北問著。
我睜開眼,看向向北北。要不是需要亡魂心甘情愿的與我做交易,我何必與她多費口舌,直接拿她祭古箏了。
向北北沒有聽到我的回答,抬頭看向我,問著:“交易是怎樣的?”
我說:“交易一旦開始,你得坐在這里彈古箏,彈到我歸來時。”
“那你去哪里?”
“我?”我半挑眉,站起身走到向北北面前說:“我去借尸還魂啊。借你的身,彌補你在人世的遺憾?!?
“是這樣嗎?”向北北問道。
我笑笑不說話,其實心里早已經(jīng)急不可耐了。這個向北北感覺好難搞,有沒有?。。。?
向北北走向古箏,說著:“好夢幻的古箏,不知音色好不好?”
我看著向北北坐到古箏那邊,素手輕抬,正要碰到古箏時,我立刻上前,按住她的手,再次問著:“你同意跟我做交易了嗎?”一副大有你不同意,我就不讓你碰古箏。
如果她不是心甘情愿的,那古箏她就碰不得,一旦碰了,會灰飛煙滅的。
向北北說:“我是不是心甘情愿的同意,你難道沒看出來嗎?”
我收回手,略想了想,好像是,如果她不同意,干嘛要碰古箏?
向北北在我的手放開她的下一刻,她就奏響古箏。
她身上的氣息慢慢形成她看不見的細線,一點一滴地被古箏吸收。
向北北也因此變成一個無知無覺的亡魂傀儡,只會木訥地彈古箏。
收工。
我打了個響指,去往知返林。
再次睜開眼,我躺在滿是消毒藥水味的病房里。
守在病床前的男神楚靜見我醒了,就說:“你既然醒了,那我先走了。”
我默默地點頭,心里想著:快走吧你,我還得讓我的身體盡早恢復(fù)知覺呢。
男神楚靜走了,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打開放在床頭的手機,看著上面的時間正顯示00:00時,我想我剛才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怎么說,都是這個人把向北北送來醫(yī)院的。我不但沒說謝謝,反而還在這個時間點,讓人走了。
這人還不是別人,是向北北當初心心念念的男神楚靜。
男神楚靜是大二的學生,還是學校里的學霸,學生會的會長。他能夠守在這里,等向北北醒過來,已經(jīng)很有同學愛了,好嗎?
只是,人都走了,我在糾結(jié)這些也沒意義了。
接下來,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是我一個人待在病房里。
除了醫(yī)院醫(yī)生護士的例行查房,沒有一個人來看過我。
向北北啊,你做人還真失敗。
還在被人輕視后,受不了落差的刺激,專門往車流很急的馬路上沖。
要不是男神楚靜剛好出現(xiàn),拉了她一把。我想,向北北這個身體現(xiàn)在就不會好好地躺在這里,而是非常有可能,不是斷胳膊就是缺腿,更有可能會毀容!
那我就只能‘呵呵’了。
被楚靜從那么危險的車流中拉回來的向北北,很沒出息地被嚇死了,靈魂去了地府,楚靜以為她被嚇暈了,這才把她送到醫(yī)院來。
幸好,醫(yī)生沒有斷定向北北已經(jīng)被嚇死,只是住院觀察。
等到我能夠很好地控制身體時,我申請出院了。
住院費也早就有人幫我付清了,所以,我兩手空空的走在醫(yī)院中的林蔭大道上,看著周邊正在散步的病人,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救命!搶孩子啦!”一個女人突然大喊著,破壞了這一路的安詳。
一個大男人甩了她一巴掌,罵著:“是你自己不好好看孩子,現(xiàn)在娃都生病了,你還想抱娃去哪里!”說完,就要抱著小孩走開。
“我不認識你,我的孩子也沒有生病,把孩子還給我!”女人哭喊的很慘,一直拽著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又扇了那個女人幾巴掌,女人倒在地上起不來后,那男人就想抱著孩子跑。
我的第一直覺告訴我,這女人說的是真的。
我飛快地跑過去,攔住那個男人,說著:“你把孩子留下?!?
“哪來的臭丫頭!”那個男人看也不看,直接罵道,在看清是我后,好笑地說著:“怎么,向家千金當不了了,要來多管閑事了?”
向家財團在這個市里很出名,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更何況,那天向家老爺子還特意召開記者招待會,斷絕跟向北北的關(guān)系,向北北想不出名都難。
那個女人從后面跑了上來,焦急慌亂地說著:“快幫幫我,我不認識這個人!”
“臭娘們!”
在男人又要抽女人的時候,我捉住他的手。
向北北作為向家千金,散打、跆拳道等一切強身健體的武術(shù),都學的很多很精。一是,她的親生父母怕她被綁架,讓她學的,二是,她自己覺得學好這個,更能讓別人服從她。
所以,只要不是遇見一個武林高手,向北北可謂是打遍這里無敵手。
我把男人的手往反方向掰,在男人連連喊痛的情況下,說:“把孩子還給她。”
這時,周圍聚了很多人,有人拿出手機報警。
那男人慌了,喊著:“別報警,我們鬧著玩的,我把孩子還給她就是了?!?
醫(yī)院的保安也在這時候出現(xiàn)在不遠處,那個男子立即把手里只有幾個月大的孩子往地上摔去。
我下意識地松開手,彎腰伸手去接小孩。
那個男人趁著機會立即跑走,我把小孩還給那個女人。
醫(yī)院的保安追向了那個男人,男人跑的很快,在加上,他好像對四周也很熟悉,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一條小道里。
真是狡猾。
我看了看周圍許多條彎彎曲曲的小道,選了一條可以抄近路的小道,立即狂奔而去。
這個男人,我一定要捉住。
因為捉到他,或許可以讓向北北的爺爺對向北北改觀,不再覺得向北北已經(jīng)無可救藥。
慶幸的是,我選的這條小道是正確的,聽著不遠處的粗喘聲,我一個箭步跳了出去。
剛才那男人嚇了一大跳,從口袋里拿出一把彈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