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門的村長夫人說:“東西我給你們送過來了,不然這新房子也沒添家伙子,多少不方便。”
“謝謝。”我連忙接過去,一頭鉆進屋里去鋪床。
村長夫人的兩個兒媳婦站在一旁,看著閉上眼睛想要睡覺的竹玉,嘀咕著:“這活菩薩的模樣真俊俏。”
“嗯,那可不,一點也不像村里的那些人。那姑娘也真好命,能攤上一個這么厲害的相公。”
“行了,你們啊,別多嘴。我看他們小夫妻倆今天也累的慌,還是讓他們小夫妻倆早點休息,我們回去吧。”村長夫人說著就領著兩個兒媳婦走了。
我鋪好床,送了她們幾步路,回來的時候,竹玉已經(jīng)躺在床上了。我關好大門,直接進屋,躺在竹玉的旁邊。
竹玉嘀咕著:“娘子,明天你去采草藥,我給他們看診,早日看完,我們早點離開。”
“你不是要休息幾天做藥丸嗎?”我好奇地看著竹玉。
竹玉說:“不想做藥丸了,你明天去采了草藥,我就直接配好草藥給他們,讓他們自己去熬成藥汁喝。”
做藥丸的手續(xù)十分繁雜,不但要分揀,還要搗碎,在拿去熬成膏。等藥膏溫了,在拿去揉成一粒粒的藥丸,最后,要在藥丸的外層上一層蠟衣,免得藥丸化了。
以前,竹玉會做藥丸,是為了賣相好看點,好收取藥錢。可是現(xiàn)在,不但是免費義診,還免費贈藥。無論是給人看病,還是做藥丸,沒有人幫忙不說,采藥的事,也是我們自己來。
所以,我點著頭的說:“好,那你說要什么藥材?”
“荊芥、防風、蘇葉、銀花、連翹、法夏、枳殼……”
竹玉一下子就念了很多種,我掰著手指頭數(shù)著,最后實在是記不住,我說:“要不,你明天寫一張給我吧。”
“也是,我說這么多你也記不住,我明天在寫給你。”竹玉甕聲甕氣地說著,他很累了,他想要睡覺了。
“好。”
我聽著竹玉漸漸安穩(wěn)的呼吸聲,我抬起腦袋,對著竹玉緊抿的嘴唇靠了過去。
感覺著唇與唇的相碰后,我飛快地收了回來,隱約間好似聽到竹玉的心跳聲,很快很快。
第二天,竹玉心情很好地起身,坐在桌前寫了一張紙張,我以為他是在記藥材,等走近看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竹玉在紙張上面寫的是:得成比目何辭死,愿作鴛鴦不羨仙。
竹玉見我看著紙張上面的字,問著:“娘子知道這句話的意思嗎?”
“翠娥識字不多,不知。”
竹玉讓我握住筆,他握著我的手,教我在紙張上畫出比目魚,聲音低沉地念著:“得成比目何辭死,愿作鴛鴦不羨仙……”
竹玉的呼吸就在我的耳邊,我眨著眼睛,開口卻問著:“那藥材的單子呢?”
“娘子!”竹玉不平地喊著我,把我的身子擺正,說著:“這時候,你不是應該很感動很開心,然后問我這句詩的意思,然后我跟你解釋的時候,你就開心的親我嗎?”
看著竹玉一副‘現(xiàn)實跟他的想象背離太多,他好生氣’的樣子,我笑著說:“我讀書少嘛,你直接說,我就懂了。”
“哼!”竹玉側(cè)過臉,說著:“你才不會懂我想要的……”
我伸手擺正他的臉,把他的臉對著我,看到他是真的不開心,我踮起腳尖,說著:“夫妻間的吻是這樣的。”我吻住竹玉的唇,不在是單純的肉碰肉,而是讓灼熱的唇舌糾纏深入、吸吮輾轉(zhuǎn)。
這個吻火辣辣,當我和竹玉分開后,竹玉大口喘著粗氣,我好笑地摸著他的唇瓣,說著:“這也是夫妻間該做的事哦。”
竹玉忽然就抱住我,說:“今天我們哪里都不去,你就在家里教我夫妻該做什么事好嗎?”
我退了一步,伸手摸著他的腦袋說著:“你不是說早點把村民看好,我們早點走嗎?”
“可是……”
“乖啦,等這里的事情全部結(jié)束后,我會好好教你的。”
竹玉扁了扁嘴,說:“那好吧,這可是你說的。”
“嗯。”
看著竹玉郁悶地拿出一張紙張記上藥材,我好笑地看著他,想著竹玉他情竇初開,毛躁點也是正常的。
竹玉去了村長家,我便背著背簍去采藥去。
只是剛上山一會兒,就有人跟蹤了我。
會是誰跟蹤我呢?
我不做聲色地又走了幾步,然后飛快地躲在一棵大樹后面。
王康從后面跑了出來,他疑惑地朝前面張望,嘴里邊念叨著:“奇怪,人呢?”
“你在找我嗎?”我靠在大樹上,問著王康。
王康嚇了好大一跳,他看向我,松了一口氣說著:“你在這啊。”
我看著王康,直接問著:“你為什么跟蹤我?”
王康從懷里拿出一條絲帕,說著:“這是你的對吧。”
我打量著王康手里的絲帕,絲帕倒是常見的,只是在絲帕的邊緣處,繡了‘翠娥’二字。
“你從哪里撿到的?”我問著。
王康說:“是從王家村你們住的那房子里撿到的。”
“所以,你就為了這帕子跟蹤我?”我奇怪地看著王康,如果真是這樣,這人還真奇怪。
王康沒有否認,他說:“你叫翠娥對嗎,那你還記得你小時候的事嗎……在十歲那年你被父母賣掉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呃……聽著王康一連丟出了好幾個問題,我皺起了眉頭,想著,會不會是竹忠找來了,還讓王康過來核實的?
王康看我沒有回答他,便繼續(xù)說著:“我很小的時候,我家里有個姐姐也叫翠娥。只是,她被我父母賣掉了。那時,我還在襁褓中,什么都做不了,所以,你如果真的翠娥,我想跟你說,你姓王,你還有家人……”
“停!”我連忙做了一個暫停的動作,說:“你也說是被父母賣掉的,那你現(xiàn)在還想找你姐姐,是想做什么?”
我可不想在要一個這么大的弟弟,我只是過來替翠娥報恩的,才不想替她照顧弟弟。
“也沒想做什么。只是,家里只剩下我一人,我也只是想跟你相認,好讓家里不再冷冷清清。”
“可我不想回去了,我跟著我的相公挺好的。”我打開手里的紙張,看著上面羅列的草藥,沒有在聽王康嘰嘰歪歪,也沒有否認翠娥十歲那年被人賣掉的事實。
王康跟著我,見我真的不想跟他多說話,他就跟在我后面,我采什么藥,他也采。
等我采夠了,他也采了很多。我轉(zhuǎn)身就回去,他也跟在我后面。我沒有讓他回去,也沒有大聲地制止他,他想跟就讓他跟。
久了,他就會知道,無論他現(xiàn)在做什么,對我來說,都是沒用的。
一路上,王康都在說以前的事情,又說,在這次的疫情里,王康的父母雙雙病死了,尸體也被火化了。
我背著草藥,打定主意,不理會就是不理會。
“小心。”王康在我后面驚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