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謝梓安的手碰著沾了血跡的被單。
“嗯,昨晚他也不知道遇見了什么事,腰上有一道很大很大的傷口?!蔽液芸鋸埖赜檬直戎?,假裝沒注意他的動作。
“然后呢?”謝梓安繼續問我。
“然后,他不是讓我們去休息嗎?我進你屋幫你吹了燈,出來后,我就看見他昏迷不醒的躺在地上。身上的傷口也在不斷的冒血。再加上這段時間都是他在照顧著我和你。于情于理,幫他包扎傷口,照看他的事只是舉手之勞,不是嗎?”我邊說邊隱晦地打量謝梓安的臉色。
“是這個理?!敝x梓安點著頭說。突然身子一軟躺在了我的炕上,遮住有血跡的被單,說著:“果然還是阿蘭的炕子舒服?!?
“哎?”我看著謝梓安不知道怎么回答這句話。只能故作糊涂地想著,難道是想讓我把他屋里的被子拿到院子里曬曬嗎?
于是,我說:“那你今天就在這里躺著,我去你屋里把被褥拿到院子里去曬曬?!?
謝梓安靜默了好一會,才說著:“好,麻煩阿蘭了?!?
我連忙起身,走向了梳妝臺,打理著有點亂的頭發,問著還躺我炕上靜默無言的謝梓安,“你吃飯了沒有?”
“還沒?!敝x梓安半撐起身子看著鏡子里的我說著。
“那真是太糟糕了,這樣我們得等顏司明回來,讓他做給我們吃?!蔽倚闹笨诳斓卣f著。說完,才意識到我一時口快,沒叫司明大哥,反而直呼其名,這不是若蘭的作風。
反倒是謝梓安沒有計較,說著:“你過來扶我去廚房,今天我來做飯?!?
我很驚訝地回頭,看著謝梓安撐著自己的身子站起來,靜靜地等著我過去。
謝梓安的傷腿只要在休養一段時間就會痊愈。可是,今天他不顧腿上的傷痛,不但自己下炕,還來我屋里等我起床,現在還說要動手煮飯?!
這吃醋的勁還真強!我暗暗佩服謝梓安。
“怎么了,很奇怪嗎?”謝梓安說著。
“沒有?!蔽易吡诉^去,扶住他左邊的胳膊,擔心地問著:“那你的腿可以嗎?”
謝梓安忽然就把我壓回了炕上,居高臨下地說著:“阿蘭,我不是廢人。”
“我知道的?!蔽疑钌罡杏X到,謝梓安身上不淡定地氣息,連忙說著。
謝梓安本欲低下的頭又抬了起來,直起身子說著:“阿蘭,你也好久沒吃我做的飯了,今天就由我來做吧?!?
“嗯,我很是想念呢。”我說。
謝梓安不像古人說的君子遠庖廚,他做的家常菜很好吃。
在之前,謝梓安就是因為做了一道菜給若蘭吃,才讓若蘭越發的愛上他。
當謝梓安生了火,正要淘米下鍋時,顏司明回來了。
顏司明注意到謝梓安出現在廚房,二話沒說就把謝梓安拉開,說著:“你現在該在屋里躺著?!闭f完,就把謝梓安抱了起來。
謝梓安連忙說:“等等,我屋里潮得很,把我放阿蘭那屋吧,等下阿蘭要替我曬被子呢。”
顏司明的腳步稍停了那么一下下,然后依著謝梓安的話,把他抱進我那間屋子。
我見沒我什么事,就去謝梓安的屋里把他炕上的被褥拿到院子中,堆放在一處。
若蘭以前可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她怎么可能會曬被子呢。
然后,我就注意陽光,看看它什么時候會照到這邊來。
顏司明從我屋里出來后,直接無視我,進了廚房。
沒一會兒就又出來,他看著堆積在一處的被褥,他臉上的平靜被一種說不清的表情取代。
“真是個笨蛋?!鳖佀久髂钸吨驯蝗煲淮惨淮驳胤智宄?,然后抖開,披在了晾繩上。
我傲嬌地看著他的背影,想著:我才不是傻子,我只是不想表現的太好罷了。
“傻站在那里做什么,去,把我屋里的被褥拿出來?!鳖佀久髋弥x梓安的被褥后,走向廚房時,對我說著。他的意思很明顯,他屋里的被褥也要讓我拿出來曬。
“為什么?”我問道。
“因為,我要做飯?!鳖佀久鳈M了我一眼,轉身繼續忙活煮飯的事。
我郁悶地把顏司明的被褥拿出來,想要像剛才那樣放一堆時,顏司明就出現在廚房門口,說著:“你是不想吃飯了嗎?”
我瞪向他,他卻說:“你現在可不是什么富家小姐,照我剛才那樣把被子曬好,不然你就沒飯吃。”
為了能吃飯,我要屈服嗎?
“大哥,阿蘭她沒做過這樣的事,你就別為難她了?!敝x梓安在屋里說著。他也不是瞎躺著,自從知道自己的傷腿在慢慢康復。謝梓安就拿起了書本,重新溫習起來,準備在明年立春的時候,去考取功名。
“現在不讓她多學著,你以后是不是得給她請個老媽子伺候著?!鳖佀久髡f完,就進了廚房。
我認命似得拿起被褥,一床一床地攤開掛在晾繩上。
在這時,我才意識到,今天顏司明說我第一聲的笨蛋,是顧慮到他在我屋里待了一夜,會引起謝梓安誤會,而我在照顧他一夜以后,依舊無知的與他同處著,一點都沒顧慮男女有別。
剛才,他直接讓我去他屋里拿被褥,只想向謝梓安證明,他與我之間,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想,這兩個男人的心思既然比女人的心眼還多,我真是佩服。
吃完飯以后,顏司明便讓我學著洗碗。
我在想著,要不要打碎幾個碗時,顏司明卻先說:“如果打碎一個碗,你以后就用手吃飯吧?!?
我立即握緊差點從手邊滑下的碗,悲催地想著,這每頓飯都是稀的,用手怎么可能吃飽。
顏司明監督著我洗完碗,才又出門去。
謝梓安在屋里讀書,不能去打擾,我就坐外面曬太陽。
中午,顏司明沒有回來,我和謝梓安吃了鍋里溫著的饅頭和稀粥。
收拾好一切,我就準備回屋睡午覺。
回屋后,我就向坐在炕頭看書的謝梓安打了聲招呼,縮在炕上睡午覺。
在太陽快下山時,我才準備起來把院子里的被褥收回來。
占了炕頭的謝梓安依舊在看書,見我坐起來,謝梓安問著:“醒了,睡得可好?”
也在這時,響起了院子門被打開的聲音,是顏司明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