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夫沒有進去阻止他的婆娘,打那幾個泥猴,反倒拉了一把小凳子,坐在門口開口說著:“這個村里,人人都有故事,我家婆娘也有個故事。今天她對你們的失態,不是沒有原因的。而是,公子你跟我婆娘的一個故人太像了。”
霓裳眨巴著眼,看向了明玉。
明玉卻無所謂的說:“世上多的是面貌相像的人。”
船夫笑了笑不說話,屋里就傳來船夫婆娘的大叫聲:“你沒看見幾個娃身上臟得很,你還不去燒水給他們洗洗。”
“哎。”船夫應了聲,就站起來去燒水。
明玉手中的魚也在這一刻烤好,但是,霓裳卻沒動口喚著明玉,因為明玉這一刻在發神。
霓裳知道,明玉聽了船夫的話,心中并不是無動于衷的。
明玉對于自己小時候也是有記憶的,他一直都沒有去查找自己的身世之謎,是因為他不想去找,他一直都以為,他是被父母遺棄的。
船夫燒好水,又坐在那張小板凳上,他承認自己的名字叫做問天,也就是江湖中的那位劍客問天,而他的婆娘名字叫做叫素問,是個大夫。
“事情發生在十五年前,我就是一個整天只知惹是生非的劍客。”問天在那邊自說自話,說起了一場過往。
十五年前,一個小漁村有一戶人家外出捕魚時,救了一人,那人手中有一樣東西,是那人拼命保護的。
只是,在當天晚上的時候,就有一群江湖人士沖進了漁村,見人就殺。
那個被救下的人請求救他的那戶人家送他安全離去,到時必有重謝。
救人的人本就不在意那些重謝,但是他們有個只有五歲多的小兒子。
眼看那些江湖人士舉著火把,挨家挨戶的找人殺人,這家夫妻便把睡著的小兒子和那人放在一葉扁舟上。
那人雖然傷重,但是撐船的力氣還是有的。這家夫妻的小兒子才五歲,他的父母擔心到時一片混亂照顧不了他,便讓這人先幫忙照顧著,他們一旦脫險,就會去尋回兒子。
哪曾想,那人坐著扁舟遠去,一見自己安全了,便把那夫妻倆的小兒子獨自留在扁舟上,他自己拿著東西,慢慢地遠去了。
起風時,風一吹,扁舟就跟著晃晃蕩蕩地往海的另一邊飄去。
醒來的小兒子只能看著四面是水的海,喊著:“父親、母親!!!”他沒想到,自己就睡了一覺,他的父母都不見了。
慶幸的是,那人沒有把船槳一并扔掉,小兒子用著自己的小小手,拿著比他還高還重的船槳,一下一下地劃著水,他想回家,他想見到自己的父母……
“那時,我媳婦還不是我婆娘,她出重金讓我幫著尋找她哥哥的兒子,尋找那晚闖進漁村的人。加上我婆娘那時醫術了得,我也受過她的恩惠,我便答應了。”問天看向打開的門,對著打開門走出來的素問咧嘴一笑。
明玉則是抬起頭,看向從屋里出來的素問,說著:“好久不見,姑姑。”從一開始素問打開門,瞧見明玉和霓裳,又極快地關上門的時候,明玉就認出她了。畢竟,十五年前,他五歲,有些人有些事,該記著的,他絕不會讓自己忘記。
霓裳倒沒有覺得意外,反倒把明玉挑出刺的魚肉,一口一口的吃掉。
素問深吸一口氣,卻沒有走上前與明玉相認,反而坐在門口掩面哭泣,說著:“我那時沒有找到你,已經愧對哥哥,現如今你安好便成。這聲姑姑,叫的我是肝腸盡斷。”
“母親?!”三個泥猴擠在正在哭泣的素問身邊,安慰著她,低聲說著:“母親,莫哭,那人惹你哭,我們把他們趕走就是。”
素問抬頭,虎著聲說著:“他們是母親的客人,你們三個皮猴還不去洗洗!”素問臉上雖然帶著淚水,但是,這樣子的她卻讓人覺得放心。
問天長嘆一口氣,說:“那時,我和素問回了那個漁村。漁村早就被人一把火給燒光了,素問的哥哥和嫂子也遇難了。那時進村的人,都是一些宮中的武功高手。后來,我們經過多方打探,才得知,那人手上拿著的是玉璽。當時朝廷動蕩,朝中各方人馬都在為皇位爭的是頭破血流,所以,漁村的命案也就不了了之。”
素問抬頭看向明玉,咬牙切齒地說:“你爹娘那時只想著讓你安全,卻不想,那人既然會丟下你,自己跑了!”
“不過,當我們找到那人的時候,他已經被人五馬分尸,身首異處,不得好死。”問天在一邊跟著開口說著。
樹上的雄鷹抖了抖翅膀,便閉目歇息。
我卻想著,那人拿著玉璽,肯定早已經知道自己命不保夕,怎么還會帶著一個無辜的小孩與自己一起承擔危險?
接下來的時日,素問便開始替霓裳治眼睛。
霓裳的眼睛就跟那種近視是一樣一樣的,她每天喝著素問配的藥,還有做一些眼保健操。療程進度倒是不明顯,但是霓裳自己說著:“可以看清點東西。”
雄鷹卻悲催地被問天帶著上船,整天都要捉到足量的魚,然后問天把魚拿去換錢,買回一些藥材,敷在霓裳的眼睛上。
日子一晃過了許久,霓裳的眼睛看事物也越發清晰。
期間,明玉回了幾趟明教。每次來,都會搬些東西過來。
時間久了,明玉他們才知道,想要進來這里,也要破解機關陣法的。
這里面的安寧,是因為外面有個守村大陣守著。
弄出這個陣法來的人,還是那個問天搞出來的。
問天說:“總不能什么東西都能隨便跑進來吧,好的還行,壞的可不就把這里的安寧給毀了嗎?”
這一世的流云只是在那天那個亭子中見過霓裳,在別處再無見過。
霓裳和明玉在這一世成為夫妻,相扶相守地在這個地方安家落戶。
明教教主的位置聽說傳給了陽頂天,當然這都跟明玉和霓裳無關了。
我呢,在雄鷹的腦海中,一直到雄鷹老死,化為白骨,才慢慢地飛蕩起來。
明玉成家立業了,他就讓雄鷹也回到懸崖那邊,找個伴。
雄鷹時不時地會飛回去,只是總在天空俯視著明玉一家子,再也沒有親近過明玉。
我想,應該是問天讓雄鷹天天捕魚,讓雄鷹起了忌憚心里,再也不跟有問天出現的地方,降落在地了吧。
飄飄蕩蕩間,我遇見了一個老人。
老人躺在搖椅上,然后像是瞧見了我,沖我招著手。
我正覺得訝異,一陣風就把我吹向了老人。
老人咳嗽著,說:“你是什么東西,看著挺漂亮的?”
我現在是不能發出聲音的,所以,我只能停留在老人膝蓋前的褥子上。
老人看向藍藍的天空,說:“人老了,這些年,我也想通了。生死總要面對,可我就是不甘心。”
老人不甘心什么呢?
老人有三子一女,雖說生的有點多。可是計劃生育的罰款,他也有交啊。他的第三個兒子一凡是個傻子,說話做事都跟三歲小兒一般。
前不久,他姐姐笑秋給他買了一個女人可欣,說是給他當媳婦,還告訴他,媳婦是用來愛的,還能跟媳婦生孩子。如何生孩子,也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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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凡一聽頓時就來勁了,直接進屋,對著那個被拐賣來的女人可欣,說著:“媳婦媳婦,我們要生孩子。”
七秒之后,被拐賣的可欣無力的癱軟在床上,她既然真的被一個傻子給強了。
不甘就這樣被困住的可欣,想方設法地想要逃跑。可是,每次被捉住,總被笑秋鎖進屋里,晚上就讓傻子進屋,把她給欺負了。
次數一多,可欣就懷孕了。
有了孩子,笑秋就讓一凡不要在欺負可欣了。
等到了九個月多,可欣生了一個女兒。可是笑秋卻覺得女兒就是賠錢貨,她要一個帶把的,好給一凡留下香火。
有了女兒的可欣,不知道笑秋的想法,她反而因為女兒學會了認命。每天會跟著一凡背著娃,去田里干活,夜里也會抱著娃安睡到天明。
哪知,等可欣放松警惕,笑秋就開始想方設法地把她的女兒偷偷抱走,拿去賣掉了。
等可欣知道自己的女兒,被笑秋賣掉的時候,她沖笑秋喊著:“你為什么要賣我的女兒?!”
笑秋卻無關緊要地說:“就是個賠錢貨,沒了就沒了,你趕緊給我生個帶把的出來。”說著,就把可欣往屋里拉去,嘴里說著:“這么久了,你看你跟我三弟為了那個賠錢貨,多久沒在一起了啊,在這樣磨蹭下去,你們什么時候才會再生一個!”
“你自己不是女人嗎?你自己不是女人生的嗎,你這個魔鬼!”可欣大喊大叫著,直接把笑秋推倒。
這一推,直接把笑秋推得人事不知,在笑秋的腦后還涌出了好多鮮血。
可欣擔心自己殺人了,連忙往外面跑。
或許是笑秋惡事做多了,這回招了報應。
她們在屋中的吵鬧,都沒人過來幫忙勸阻著。
所以,笑秋涌出大片鮮血,可欣驚慌失措地逃跑,都沒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