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雪夫人臉色刷白,“您這是責備我不識時務?”
“你說呢?”他似笑非笑。
她氣息一顫,急急抓住他衣襟,柔媚地認錯,“是我錯了,人家不懂規矩嘛,王千萬別怪罪,下回我一定會耐心等候您大駕光臨,這回您就看在我一片誠心,饒了我吧。”
“這就對了。”他在她水潤紅唇上隨便啄一口,“這樣才乖。”
雖只是一個輕率的吻,卻已迷得若雪夫人神魂顛倒,一顆芳心怦怦跳,差點兒蹦出胸口。她不覺挺起陶,豐潤的渾圓朝他擠壓而去,半露的酥胸在他面前形成美好的景致。
他動也不動,只是用那雙幽亮的眼,意味深長地瞧若她。她輕喘一聲,芳頰教他謎樣的眼神看得發燙,欲苗在心窩竄起,一寸寸延燒全身。
“您好壞……不要這么看我……”她難耐地申吟,玉手焦渴地探入他衣袍,撫摸他健碩的胸膛。
怪了,她好歹也三十余歲,比他尚且大上幾歲呢,情場閱歷亦遠非初識情滋味的處子所能相擬,怎么他光是一記啄吻、兩道眼神,便輕易挑起了她的?
水勤蘭啊水勤蘭,這男人,果真有股難以形容的邪魅。
“這里是御書房呢,若雪。”水勤蘭性感的舌尖舔開她耳窩,“你確定要在這兒跟我……”
他沒說下去,也正因為沒道出那關鍵字眼,才更催出若雪夫人澎湃的。
她仰望他,氤氳的眸因情潮得不到紆解而微含痛楚,“王,您快點兒。”她捧住他俊美的臉龐,不停親吻他,“您別逗我了,就在、就在這兒--”
“如何?”他輕輕按摩她頭皮,跟著用力一扯她青絲。
“啊!”她一時吃痛,驚喊出聲,但最初的疼痛過去后,隨之攀起的是更激烈的渴望。
她的臉被遠遠地扯離了他,她的唇再也吻不到他,越是觸不得、碰不著,就越渴望接近。
“求求您,王,求您。”她模糊地、沙啞地低語。
“求我什么?”大掌箝住她后腦勺,溫柔的嗓音仍然在逗弄她。
“求您……要了我……”她媚聲懇求,豐臀技巧地摩挲他大腿根部。
“站起來!”他命令。
她茫然地睇他,
“我要你站起來。”他重申,這回,語氣冷冽了些。
“是、是。”她急忙站起身。
她衣衫半敞,釵搖發亂,個然站立的姿態固然倉皇,卻也誘人。他銳利地打量著,好似獵豹評占獵物。
“王?”若雪尷尬不已,以為自己哪里惹惱了他,既懊悔又難堪,“是不是我哪里做錯了?王,您別生氣,我會改,別趕我走--”
“到天蘭宮等我。”他簡潔地下令。
“嗄?”她一愣。
“這里是辦公的地方,你先到天蘭宮里等著,讓宮女為你凈身沐浴,時候到了我自會回去。”他淡淡道。
原來不是趕她走啊,只是換個地方而已。
若雪松了口氣,一方面感到寬慰,一方面也不禁懊惱。她原以為他會在這里直接要了她的,沒料到他竟還能耐得住,究竟是她魅力不夠,還是他自制力太強?
“是,那我先告退了。”她輕拉裙襬,優雅地行了個宮廷禮。
“去吧。”水勤蘭揮揮手,連瞧也不瞧她盈盈離去的背影一眼。
他端起茶碗,飲了一口。茶湯有些涼了,卻正好助他冷卻方才被挑起的欲念。
這就是身為男子的麻煩,就算神志如何清醒,生理反應依然克制不住。
他嘲諷地撇唇,又多喝了幾口茶,跟著重新拾起看到一半的書卷,繼續讀下去。只是沒看多久,眼前再度淡淡地浮現一張教人捉摸不定的笑顏。
又是那丫頭!他倏地臺上書卷,俊朗的眉間多了一道皺褶。
看來他似乎該覓個空檔再去探望她了。
在天愿作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
軒轅恩攤開宣紙,蘸墨寫下這幾個字,寫罷還低聲念著,細細咀嚼詩中意味。
她不喜歡這首短詩。
詩意太過深沉,韻味哀傷,教人讀起來滿腔不悅。
她討厭這詩,若不是為了摹擬水明月的字跡,她不會選擇寫下這兩句。
擱下毛筆,她捧起水明月以前習字的字帖,頁頁翻閱。
這法子是赤犬教她的,為了不在水勤蘭面前露出破綻,他希望她盡快恢復以往的字跡,而最快的方法,便是描摹從前的字帖。
于是她請貼身宮女搬出水明月從前的習字字帖,隨意揀了一本來練習,而這本子里,光是這首短詩便反復寫了數十遁。看來水明月似乎相當偏愛這首短詩。
為什么?
莫非她其實偷偷戀著自己的蘭哥哥?
那個赤犬口中聰慧活潑的皇女,難不成也像一般少女一樣,心底悄悄埋著說不出口的女兒心事?
她喜歡水勤蘭嗎?
軒轅恩在書案前坐下,取來一迭短箋,一張張細瞧。
這些短箋,全是櫻染的,顏色粉嫩好看,還熏著淡雅的香氣。箋上,有些是水明月的心情筆記,有些是她與人來往的字句。
她好奇地念出其中一張,“初心不曾改。”
這張沒有署名,也不似水明月的字跡,是誰寫給她的?初心,初心……莫非是赤犬?
軒轅恩心神一凜,仔細一瞧,果然覺得這字跡和赤犬確有幾分相似,也許是他幾年前送給水明月的。
如此說來,他果然對水明月存在著好感,只可惜水明月的意中人不是他。
軒轅恩冷峭勾唇。
這些人呵,一個個都是傻子!她漠然想著,提起毛筆繼續習字。
光陰流逝,暮色漸沉,一股異樣情緒緩緩在她心頭漫開。她垂下頭,仔細端詳剛剛寫就的字。奇怪,她寫字的筆法似乎進步得很快,前陣子還握不穩毛筆,一味歪否扭扭呢,現下卻已能精準地落筆。
她取來字帖,壓在宣紙下比對,驚異地發現她下筆的方向、力道、技法,幾乎和水明月完全一般。
怎會如此?她顫抖地擲開筆,心怦怦直跳。她才剛開始拿水明月的字帖來描摹啊,只寫了一下午,竟然便成功模仿了她的筆跡?
明明不久以前,她的宇還丑得讓人不忍忍睹啊!
“這怎么回事?”她迷惘地呢喃。
不對勁,一定有哪里不對勁。她怔想,恍惚之間,太陽穴又隱隱犯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