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安靜下來了,仔細看著眼前這個破衣爛衫的孩子,年齡不大,特別的瘦小,腳下穿著一雙布鞋,他穿的衣服也并不合身,倒真像是個沒人要的孩子。
我嘆了一口氣,將他往自己身邊拉了拉,讓他不要到處亂跑。
林子似乎永遠也走不到頭,即便是在走過的路上做了標識,兜兜轉轉一會兒就又回到了原地。請出幾道靈符飛出去探路,全部都半途就從空中掉了下來,燒成了灰燼。
“你也沒辦法出去啊!還以為多厲害呢。看來,我真的是要死在這里了。”那個小伙子看我怎么都不靈,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走了,反正走到哪兒都一樣。”
似乎人有了責任更容易變得成熟,如今不光是我一個人,別人的性命也捏在我的手上。
我將所有恐懼、無助的情緒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全部壓了下去,慢慢地將自己放空,集中所有的意念,雙手印結,在自己面前擺了一個“靈光陣”。
這個陣其實并不難,它可以將一切障眼法統統消滅,遇到鬼打墻,這個陣就是最好的解決方法。以前我也曾經試過,但是卻沒有一次能真正發揮它的威力。
這次,明顯不同以往,陣剛已成型,就發出了強光。隨著陣越來越完善,光也越來越強,我閉上眼睛,嘴里默默地念著咒語,腦中除了這個陣以外,再沒其他。
“咔”的一聲響。
我緩緩睜開眼睛,眼前的道路在慢慢發生著變化,不一會兒,道路就重新分配了。
順著我左手邊略顯寬敞的路望過去,隱隱還能看到路的盡頭有一點兒亮光。
“走。”我沖在一旁目瞪口呆的小伙子喊了一聲,就起身向那條路走了過去。
果然,這條路通到了外面。正一派的總壇早就已經關門謝客了。但是路兩旁都有路燈,一下子就覺得周圍亮堂了不少。
“真是沒跟錯人,謝謝你,我叫天明,你嘞。”
這小伙子一出來就生龍活虎,又蹦又跳,完全沒有了剛剛在里面可憐兮兮的樣子。
天明……我扭頭看了他一下,說現在已經天黑了,請他回去。
“你這是趕我走嗎?”沒想到天明還賴上我了,說什么恩情都沒有報,怎么可以一走了之,這茫茫人海的,一旦走了,再找可就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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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你報答。”我一面敷衍地應著一聲天明的話,一面往家趕路。
手機也沒電了,出來一天,我都沒跟萬巖他們說,不知道他們現在要急成什么樣子。
心里著急,腳下的步子也不知不覺地就變快了。
沒想到天明竟然跟在我身后,一直跟到了別墅里。
“丫頭,你可回來了,公安局二十四小時立案,你天亮再不出現,我們就只能報警尋人了。”
萬巖看見我推門進來,真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不光是他,屋子里所有的人,面上的表情也由剛剛的緊張一下子松了下來。
“那是誰?”
雪云望著我身后的
天明,眉頭越皺越緊。
還沒等我說話,天明就主動往前一站,做了自我介紹,還把怎么和我認識的,怎么出的竹林說的是清清楚楚,這口才,不去說書說相聲真的是太虧了。
“你又跑到正一派了?去找他?”
萬巖上下打量我,確保我沒有受傷后,才又坐回了沙發。
我跟他們說我看到齊岷了,但是他整個人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尤其是眉心已經有了那象征正一派掌門的三道火焰。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會有?”
我剛說完,雪云就立刻反駁了我。說那火焰是歷代掌門代代相傳的。風掌門死的突然,他都沒有來得及正式將那火焰傳給下一任掌門。
“但是,師父死的時候,我確定,火焰已經離開了師父的身體。”
離開了風左的身體?那意思是傳給了別人,還是說被齊岷給搶了去?
雪云搖搖頭說不可能,問我還記不記得當時風掌門死的時候,冊子上寫的是擬定他做掌門。
“其實不是的,我以前也跟你提起過,其實一開始師父在上面寫的是你的名字,只不過當時我為了不讓你變成被圍攻的對象,所有才把它改了的。”
是說過,我一直以外雪云在跟我說笑。因為當時事情緊急,也沒想太多,不過事后仔細推敲了一番,覺得雪云說的話根本不可能。
風左擬那個東西的時候,應該是風玲推測出風掌門有劫數后才弄的,那時他還根本不認識我呢,怎么會把我的名字給寫上去。
雪云卻說是真的,因為“周洋”這個名字他當時也不知道是誰,所以記的特別的牢,直到我來到正一派后,才想到,那個上面寫的名字竟然是我。
難道這也能未卜先知?
“我一直以為師父是將火焰傳給了你,因為所有繼承之人,必須過了乾羅陣,火焰才會在額頭顯現。你并沒有去闖陣,所以我也一直都沒當回事。”
乾羅陣不就是上次大家質疑雪云時,他執意要闖的陣嗎?他明知道那個火焰根本就不在自己身上,還要去闖那個乾羅陣,即使是活著出來了,也是沒辦法跟大家交代的,雪云,當時是打的什么注意?
風玲聽了我們的對話,坐在一旁一句話都不說,甚至連看也不看我們,盯著前面的地板發呆。
“玲兒,玲兒?”我輕聲叫了她兩聲。
“啊?什么?”風玲似是剛剛睡醒一樣,突然彈跳了起來。
我問她關于火焰的事情,她搖搖頭,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算了,既然不知道,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真相總會慢慢浮出水面的。
“周洋,我能洗個澡換件衣服然后再睡一覺嗎?我都好幾天沒合眼了。”
天明突然在我身后冒出一句話。他不說話,我還真把他給忘了。
我在路上問天明是怎么被困在竹林里面的,可是他卻回答我說是因為看不到貔貅,進后院找高人時,誤打誤撞走進去的。
我之前碰到的那個小女孩
也是在竹林里溜了一圈就出去了,好像那竹林也沒打算把進去的人給困住。還有,那個竹子不就是要吸收特殊生辰的不同魂魄嗎?為什么眼前這個天明看上去魂魄健全,沒有缺失呢。
萬巖帶天明去洗了個澡,還幫忙找了一件干凈的衣服,雖然也不是很合身,但是至少干凈整潔,沒污點也沒破。
這一出來,倒還真的不錯,典型的一塊小鮮肉啊。
只是,我總是覺得這個人好眼熟,卻也說不上是在哪里見過。
“你真的見過我嗎?我怎么對你一點兒印象也沒有。”天明還沒等我開口,就主動找上了我。
他是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呢?
天明嘻嘻一笑,說是人都能看的出來,我都盯著他看了好半天了,還帶著審視的目光。
可能是跟我印象中的某個人長的有些像吧。
“你們都是學道的嗎?”
天明突然蹦到我面前問。
“怎么了?”我很好奇為什么天明洗完澡出來竟然開口就跟我說這件事情。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他剛剛洗澡,衛生間的墻上畫的都是奇奇怪怪的符號。他猜想,可是是我們畫的。
什么東西!
我趕緊跑到衛生間一看,果然,墻上、地上都用很淺的筆勾勾畫畫了好多東西,天明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我一眼就看出來了,那就是各種不同的陣法,很多都是在孫萍帶來的頭骨里看到的。
但是也有一些,好像是根據那些陣法延伸出來的,總之,我一下就猜出了這個搞破壞的人是誰。
剛要敲他房間的門,就聽到里面乒鈴乓啷一陣吵架的聲音。
“這是別人的房子你知道不知道,你天天在人家的墻上亂畫,到底想干什么?”孫萍的聲音永遠都是那么有穿透力,我怎么覺得連樓下估計也能聽到非常清楚。
緊跟著就是一連串地道歉聲,說自己看的入迷了,完全沒有意識畫的,等自己清醒過來,就已經是這樣了,擦也擦不掉。
霍燁的聲音無辜中夾雜著歉意。這我還怎么說,算了,反正孫萍都已經把他教育了一頓了。不過我是不確定這兩人的關系,說是男女朋友吧,都沒見他倆牽過手,問孫萍,孫萍也直搖頭。說不是那種關系吧,倆人還經常住一個屋檐下。
轉身剛想走,門“砰”的一聲就打開了,孫萍看我站在門外,先是一驚,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跟我道了半天的歉,希望我不要往心里去。
我從門外向屋里望去,真是嚇了一大跳,墻上密密麻麻的快成蜘蛛網了,什么樣的陣勢都有,橫七豎八地躺在墻上。
這些倒都是小事,關鍵是,霍燁這個人斯斯文文的,一臉陽光之氣,他怎么可能會做出這種在別人家墻上隨便涂抹的事情呢?
“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霍燁在屋里低著頭,像做了錯事的孩子,一句話都不說。
“就最近幾天,洋洋,你可千萬別生氣啊。我回頭就把這些全部弄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