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塚的感冒很快就好了, 每天的午飯晚飯又變回他來做。晴子很過意不去,不過手塚的廚藝確實比她高超很多。
“部長你說實話吧,你是不是拜過河村學長的爸爸爲師???”吃飽喝足後, 晴子開玩笑道。
“沒有, 小時候我媽經常去做義工到很晚, 我只好自己學著做, 慢慢就上手了, 不過後來確實有人給過我一些指導?!?
“哪個名廚???”
“他不是名廚,我一個朋友而已,原本是打籃球的, 後來繼承父業開了飯館?!?
這故事怎麼聽著有點耳熟?
晴子試探地問:“你那個朋友叫什麼名字?”
“魚住純?!?
“……”晴子囧,這個世界未免也太小了吧!
手塚疑惑地問:“怎麼了?”
“你的朋友, 就是魚住學長, 他是我哥哥的朋友。他沒有跟你提起過我哥哥嗎, 他們以前可是勢均力敵的對手呢。”
“你哥哥?”手塚面色古怪,“難道他口中的大猩猩是你哥哥?”
“……什麼大猩猩, 他還猴子老大呢!”晴子一氣惱,不自覺的吧櫻木花道給魚住起的外號給叫了出口。
“猴子老大?”手塚認真地點點頭,“這和他的形象倒很相像……”
“……”晴子囧,部長大人竟然也會取笑人……
“以前陵南的人肯定經常光顧魚住學長的飯館吧?好久沒見過他們了,那天帶我去店裡吃飯好嗎?”晴子滿臉期待。
“好。”對於她的要求, 手塚從來不會拒絕。
室內一片寂靜。他望著她, 她也望著他。晴子的心跳陡然快了許多。
慌亂地別開眼, 她端起水杯飛快地喝了口水說:“不二學長好奇怪, 他最近不是都沒有比賽嗎?爲什麼不回來???是不是我讓他覺得不方便?”
“跟你無關, 不二買這房子只是作爲投資,沒打算住進來, 他戀家,喜歡住在家裡?!?
“那部長你呢?爲什麼不回家???”晴子話一出口就後悔了,她這不是明知故問嗎,他肯定是爲了陪她所以不回家住。
察覺到她的不自在,手塚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問她多久沒打過網球了。
“不記得了,反正蠻久了……”
“下午我們去打網球吧?!?
“我們倆?”晴子哭喪著臉,“我哪是部長的對手啊……”
“沒關係,就當是我陪你做基礎練習。”
“……好吧,我要是姿勢不對你不可以罵我!”
“好?!?
“也不可以笑我!”
“……好?!?
到了休閒網球俱樂部,打了幾局晴子就累得氣喘吁吁了,坐在一旁猛喝水,氣惱地瞪手塚一眼:“部長你是不是在整我啊,老打壓線球,害我一直跑……”
“以前陪你做練習我不也經常打底線球,也不見你累成這樣,你分明是體力下降了。工作歸工作,該有的運動時間還是要有的。”手塚嚴肅地說。
“是,我知道了……”
“再給你五分鐘時間休息,一會兒我們繼續。”
“是,部長大人……”
來網球場的人越來越多,揹著球拍的男男女女路過,都驚訝不已地停下腳步,跟手塚打個招呼然後看看晴子,促狹地問:“你女朋友?”
晴子黑線,休息的空檔跟手塚抱怨:“你認識的人還真多,而且個個都這麼八卦。”
手塚默不作聲地把毛巾和水遞給她。
他這是第一次帶女生來網球場,那些人怎麼可能不八卦。其實一遍遍回答他們晴子不是他女朋友,他也覺得很煩,卻又不能表現出來。
難怪不二老說他這種個性註定會很吃虧。
“累了吧,我們散會兒步放鬆一下筋肉然後去吃晚飯吧。”手塚說。
“好啊。”終於可以逃離衆人赤裸裸的注目禮,晴子樂得輕鬆自在,而且她的體力也確實到達極限了。
北風寒冷刺骨,晴子今天穿的大衣沒有口袋,又忘記帶手套了,她值得搓著雙手不停地哈氣使自己的十根手指暖和一點。
手塚看她一眼,把右手從上衣口袋裡伸出來,對她說:“把手放進來吧?!?
“誒?”晴子朝那個誘人的口袋望去,艱難地搖搖頭,“不用了,部長也會冷啊……”
“我不冷?!?
“真的不用了……”其實晴子是覺得把手放在他口袋裡這個舉動太親暱太曖昧了。她靈機一動,手掌伸平放進自己合攏的兩個袖子裡,“嘿嘿,這樣就不冷了?!?
不冷歸不冷,可是這副樣子實在太傻了?。。ǖ降子卸嗌?,大家可以對比一下趙本山那模樣……)
當第N對情侶嬉笑著從他們身邊走過去後,晴子很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可惜找不到……嗚……
手塚突然停下腳步,把球拍交給晴子:“你站在這裡等我一下?!?
晴子傻傻地接過球拍,那句你去幹嘛沒問出口,他已經邁開步伐跑到了馬路對面,走進一家商店。兩分鐘後,他拿著一雙紅色的手套出來了。
隔著車水馬龍,晴子望著對面的手塚,有一股暖流從心田淌過。這麼優秀的男人,這麼體貼的男人,這麼完美的男人,他爲什麼會喜歡如此平凡的她呢?
“部長,謝謝。”晴子戴上手套,感動地說。
因爲這雙紅色手套,她的手不冷了,心也不冷了。這已經是他送給她的第二雙手套。他總是這樣,源源不斷的爲她提供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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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子沒想到早上才提過,晚上手塚就帶她到魚住開的飯館吃飯來了。
飯館裡隨處可見或熟悉或依稀熟悉的面孔,都是以前和湘北隊交鋒過的人。因爲赤木剛憲的緣故,他們全都認識晴子。
網球場上的情景再度重現,只不過被問話的對象換了一下。
“晴子,你男朋友?”大大咧咧的男人們好奇地打量著手塚。
有個少根筋的不經意爆出一句:“咦,我怎麼聽說晴子是跟流川楓在一起?”
晴子又尷尬又無語,幸好繫著圍裙的魚住適時出現解圍,把二人帶到雅緻的包廂裡。
“國光,你說你多久沒光顧過我家飯館了?太不夠意思了??!”魚住故作兇狠地拿拳頭擂了一下手塚的肩膀。
“前陣子太忙了,現在不就來了?!泵鎸吓笥眩謮V的表情軟和許多。
寒暄幾句,魚住不可免俗地也開起了手塚和晴子的玩笑:“你們倆怎麼會湊在一起的?晴子,你老哥知道嗎?”
“……魚住學長你誤會了……”晴子幾乎要抓狂了,她出門前是不是該在腦門上刻上“我不是手塚女朋友”幾個字???!
大老粗魚住咧嘴笑道:“不管你是不是國光女朋友,你是大猩猩的妹妹總沒有錯,就衝這點我也該好好招待你!想吃什麼儘管點,一律免單?!?
晴子也不扭捏,開心地點了幾個愛吃的菜,手塚看了一眼加上一個招牌魚。晴子眨巴下眼睛問魚?。骸斑@裡的魚不會是仙道學長釣來的吧?”
“哈哈,他現在忙著談戀愛哪有空釣魚?!?
這頓晚飯吃得很愉快,飯後手塚和魚住在包廂裡繼續聊天,晴子則取大廳找熟人玩。原來海南高中的清田信長喝的有點醉,抓著她玩了一晚上小蜜蜂,玩得她頭都大了。等手塚出來找她時,她忙不迭地跳起來:“我回去了,改天再玩吧。”
“不要啦,人家還沒盡興——”清田和櫻木很像,愛玩愛鬧,永遠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晴子求助地看向清田身後的阿牧,阿牧沒好氣地賞清田一個爆慄:“都多大的人了,給我可以一點!”
“嗚,好吧,晴子,那改天再玩了……”清田委屈地摸著頭說。
晴子忍笑,回頭對手塚說:“我們回家吧?!?
待他二人走出飯館,原本裝模作樣在吃喝玩樂的籃球同仁們咻地聚在了一起。
“我賭那男人是晴子男朋友。”福田首先下注。
“我賭不是!”
“我也賭不是,晴子不可能騙人的!”
下注盛此起彼伏,衆人看向牧:“中年人,你怎麼說?”
成熟的男人抿一口酒道:“不予置評?!?
“切,沒勁的歐吉桑,老大你怎麼看?”福田問魚住,“那男人是你朋友,你應該最瞭解情況。”
魚住沉吟幾秒:“目前兩人應該還不是情侶,以後就說不定了?!?
“那男人百分之百喜歡晴子!”一直被衆人忽略的清田冷不丁地爆出一句。
“哦,怎麼說?”衆人異口同聲,連阿牧都豎起了耳朵。
“因爲我剛剛叫情子不要走的時候,那男人看我的眼神,好像想殺了我……”
誰說只有打網球的人才八卦,打籃球的童鞋們同八……
走在回家路上的晴子眼皮突突直跳。奇怪,難道有人在背後議論我?又或者是不祥的預兆?
事實上,兩者皆是。
晴子回到公寓洗了個頭,電吹風好死不死地壞掉了。頂著一頭溼發,她無奈地去敲手塚家的門。手塚也是一頭濡溼,身上穿著浴袍,一看就是剛從浴室裡出來。
手塚把電吹風找出來,晴子忙說:“部長先用吧?!?
“沒關係,我體質好,頭髮也短,不要緊的?!?
“可你才患過感冒……”
手塚不由分說地把電吹風放在她手裡:“聽話?!?
安靜的夜,溫柔磁性的嗓音,清新的皁香。窗外北風呼嘯,晴子的心卻一片柔軟。無論風雨,眼前這個男人一直在這裡,真好。
屋外忽然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晴子愣了一下,驚叫:“完蛋了,好像是我家房門被風吹得鎖上了——”
跑回去一看,果然好的不靈壞的靈。
“天吶,我沒帶鑰匙!”晴子抓狂了,她還是穿著睡衣和棉拖出來的,怎麼辦?!
“部長,不二學長家不是有你家的備份鑰匙嗎?那你家應該也有不二學長家的吧?”晴子滿懷期待地問。
“沒有。”手塚也有點無奈。
晴子有些絕望地垂下腦袋,想到什麼突然又擡頭:“對了,不二學長應該在家吧?部長,手機借我打個電話。”
費勁地跟不二解釋清楚當前的狀況,晴子可憐巴巴地說:“不二學長,你能不能回來給我開個門?”
“很抱歉,我現在不在家,正在很遠的外地,恐怕沒辦法趕回去……”
不二講完電話,在全家人的注視下回到沙發上坐好,面色不改地問:“怎麼都這麼看著我?”
“呃,我和爸爸要睡覺了……”不二媽媽拉著不二爸爸首先撤離是非之地。
“周助,你越來越會騙人了。”不二姐姐心有餘悸地感慨道。
“這麼會騙人還沒把綺色姐騙回家,老哥你真沒用。”裕太不怕死地揭不二傷疤。
不二笑瞇瞇地看著弟弟:“裕太,哥哥很久沒和你打球了吧?這樣好了,明天約阿乾出來做裁判,輸的人喝他的特製飲料好不好?”
裕太流著麪條寬的眼淚看著自家姐姐,他能說不好吧?
姐姐明哲保身:“不早了,我要去睡美容覺了。”
“姐……”
“裕太啊,你也早點睡吧,不養好精神的話很容易輸的,輸了要喝美味乾汁喔?!?
“我去睡了……”
不二望著窗外迷濛的夜色微笑,明天一定是愉快的一天,今晚恐怕有很多人要睡不著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