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濤子的哲學

接下來一個星期，我接到通知，我的實習網管身份轉正，同一批轉正的還有左寧楠，而我早已沒有了那份不理智的憤懣。樂雯也在同一期的版主申請評審中，成功通過了網上沖浪版塊版主的申請，于是借此邀請她去小歇吃了一頓。然后又借著我實習網管轉正的機會，像模像樣的陪我去小歇又吃了一頓。就這樣在每周三輔修課后，只要兩個人都沒事，去小歇共進晚餐成了一個心照不宣的課后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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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這有限的交際之外，我的生活真是毫無樂趣，還是像大一時候一樣，看著書就想睡覺，的確驗證了那句話，讀書是夢開始的地方。當然也有能讓我振奮精神的，譬如看球。上大學前，看球總是偷偷摸摸的，或者要百般討好爸媽，才能有一次看球的資格。進了大學后，為了彌補以前的損失，不管國內國外的足球籃球，只要有機會一律都不錯過。

寢室沒有電視，看球都靠校園網的IPTV，基本上五星體育的比賽都會有直播可以看。那年新賽季的甲A聯賽首輪，上海兩支球隊火星撞地球般的精彩表演，就是寢室里一幫球迷圍著電腦看的。這場球也看的很糾結，一邊是自己支持了幾年的申花隊，一邊是昔日申花隊里的城市英雄，都不知道支持誰好。

“你看申思，對著鏡頭這么歇斯底里干什么？”

“阿力，你要是在狀態最好時，被教練壓在板凳上，你也會一肚子火的?！?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這樣做很不好。他這么文質彬彬的人根本不用這么把臉扭曲成這樣，”阿力并不同意我的說法，“再說了，申思這樣，也算情有可原，那么祁宏呢？根寶虧欠他什么了？”

我說不過他，只能轉移話題，“你看這個劉謝棟，以后估計完了?！?

“是啊，演砸了，以后估計沒什么機會了。徐根寶以前還說他前途無量的?！?

“誰讓他被沈晗晃了。”

“是啊，見過沈晗用速度晃人的，沒見過被他假動作過人的，”阿力笑道，“還是經驗少了一點，是該交點學費的。”

無論如何，最后看到申思對著鏡頭歇斯底里的表情，大家都有點悵然若失。而那時的球迷都還是非常理智，看到外地來訪球迷也會善意的打個招呼。后來就不一樣了，越來越像見了殺父仇人，分外眼紅。

中國的足球文化遠沒有英超意甲那么發達，還陷入在一種有樣學樣的階段，很多終于搞懂了越位的球迷，迫不及待的走上街頭，用肢體沖突、謾罵，向陌生的對方球迷，展現著自己作為球隊擁躉的熱愛。我不知道球迷是不是一定要這樣才會避免被罵做偽球迷，不過我是看到很多人連做人都不會，卻急著去標榜自己是球迷，還忙不迭地去判斷別人球迷身份的真偽。

直到若干年后，當看球已經需要權衡明天是否起得來，會否影響正常工作了，這時才會發現自己真的不再年輕了?？吹脚惆樽约洪L大的亨利都退役了的時候，真是懷念那時無憂無慮看球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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濤子問，“你們為什么不去現場看球？”

“有IPTV，這樣看看不是蠻好，現場看球要票，我是買不起?！?

我表示贊同阿力的看法。

“可是現場看球的氣氛好啊，你看剛才屏幕里，球迷熱情多高漲?！?

“經濟基礎，決定了你能享受到的快樂程度，”阿哲終于找到了他能發揮的空間，“現在好好讀書，以后多買球票現場支持自己喜歡的球隊才是正事，比現在餓幾頓買一張票現實多了。”

“你說得對，要管理好自己的預期，”濤子若有所思，“就像我想要配臺機器，本來想買新的，但我算了算錢不夠，得要打好久的工，最后在二手市場上買了一臺賽揚的?！?

只要有濤子在，聊足球聊到最后都會跑題。

“賽揚的？”我好像有點印象，“我在論壇的二手市場版塊還真的看到過這么一臺機器，后來被人買了，不會是你吧？”

“就是我啊，我砍價厲害吧？”

我的確很佩服濤子的砍價功力，“你小子行啊，從兩千塊，砍到五百塊，還能被你成交，你真行?！?

“濤子，你事先做了多久功課？”

“沒有啊，我就是對半砍，先砍到一千，他愿意了。然后我換號再砍，砍到了五百，他等等我前面那個報價一千的號半天沒反應，就答應我這個號了?！?

我問他你怎么不接著砍價？

他白了我一眼，“砍到二百五，不好聽，我又不差那點錢。何況，我第二次用的是我的大號，不能讓他的名聲受損?！?

阿哲問大號叫什么名字？

濤子笑而不語，似乎覺得保持一份神秘，很有腔調。

阿哲壓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轉過頭來問我，他覺得我必然知道。

我憑著依稀的印象告訴他，“好像是叫刀君。”

“夏秋實就是記性好，你這點記性用在學習上該多好啊，”濤子贊揚了我，同時也贊揚了自己的用戶名，“不過也是我的用戶名簡單好記，而且你們發覺沒有，叫得響！別人問我你叫什么名字，我說我叫刀君，你們是不是覺得有點振聾發聵？”

阿力的面相就是聽不懂的樣子，“等等，我實在沒明白刀君這個名字到底厲害在哪里？能解釋解釋嗎？”

濤子很鄙夷的看了一眼阿力，“刀是一種兵器……”

“廢話，我知道，說重點！”

“刀是一種很直接的兵器，用刀的人，都很直爽，說話做事不會拐彎抹角，即使人聰明，也不會對人耍心機?！?

我們三人都很認真的在聽，卻都有種抓不住的感覺，因為實在不明白，他到底想要表達什么。

但濤子還是在滔滔不絕的介紹自己的命名心得，“這個君，其實是對我的一個自勉，做人就要像君子一樣坦蕩蕩，待人以誠，一諾千金。我覺得刀的直爽和君的穩重，很符合我對自己的定位，你們覺得呢？”

我心想你到底奇差一招，要是我到了這時候，就會祭起我的絕招“諸位以為然否”了。另外，我很想告訴他，其實濤子，你是把大家對你的要求，當做你已獲得的成績了。可是我不想在這個時候，告訴他真相，讓他明白其實相比他而言，我才是那個很直的人。

阿哲問他，“濤子，那你以后有孩子了，會給你孩子起名叫刀君嗎？”

濤子搖搖頭，這么難聽的名字怎么能用。

我們都釋然了，“濤子你的腦子畢竟還是沒有壞掉?！?

“當然沒壞，兒子怎么能和老子叫一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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