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回道:“什么天下第一啊,這蘿卜青菜各有所愛,或許禾王妃在皇上眼中是第一美人,但這個女子在王爺眼中是第一美人呢?再說,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王爺什么脾性,從來不是見一個愛一個!這是這一次比較認真而已。我想,說不準什么時候王爺夠了,便休掉禾王妃娶了這個女子。”
“噓,瞎說什么!禾王妃可是有誥命在身的。”
“那又算的了什么?當初禾王妃也什么都沒有,不過是個卑賤的商家女而已。聽說這個女子不僅長的好看,還有著一個極好的身世,又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才藝非凡,可不像禾王妃,只是個空有美貌的花瓶而已。再說,聽說禾王妃嫁給王爺之前還是個病簍子,你想啊!長成這般模樣,汝城竟是沒人知道有這個人,直到王爺那一日到汝城才第一次得見真顏。”
“那那位姑娘也當不了正妃,正妃之位只有一個。王爺便是再喜歡那姑娘,也不能馬上休了禾王妃娶她吧!”
“嘿嘿,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聽說當天晚上王爺就將那絕色美女收入帳中,有人聽壁角,說是翻云覆雨了一夜,期間王爺還答應那女子說許正妃之位呢!依我看,以前王爺娶一個側妃休掉一個,這次恐怕是要開始是正妃了。”
對方疑惑道:“你不知道,聽說禾王妃的哥哥是個能力很強的商人,王爺最開始娶禾王妃不過就是打著王妃哥哥的主意,這銀錢可是賺多少都不會嫌多,若是將禾王妃休棄了,那不是給自己斷財路嗎?”
“你說的也是,那我看王爺這般說,便不是正妃之位,也不是尋常的側妃能比的,想必也像個平妻的位置,弄個平妃什么的。”兩人說著漸漸遠去了。
喬梨這邊大腦自動一字不落的聽完了兩個婢女的對話,呆呆的轉過身看向桃心桃核,那漆黑色的眸子瞬間就空洞的像個沒有生機的人偶,精致漂亮的不像真的。
太后聞言拉住她的手輕聲說道:“不過是兩個仆婢嚼舌根,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喬梨聞言將沒有焦距的眸子放在太后臉上,眨了眨眼,哇的一聲撲在太后懷中哭了出來,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跟長輩撒嬌一樣。一見喬梨這個樣子,便是心中覺得白翎染這樣做理所當然的太后也是心中不忍,安慰似的拍著喬梨的肩膀說道:“乖,別哭了,你現在懷著孩子,大喜大悲對孩子不好。”
到底是太后,首要的是看重她肚子里的孩子。喬梨一愣,隨即漸漸收了聲,她站起身恭恭敬敬的給太后行禮道歉:“是臣妾魯莽了,臣妾身體不適,先回去了!”說罷也不等太后應聲,便提著裙子一路小跑回去。
榮素側妃目送著喬梨的背影消失在小路盡頭,嘴角微微上翹,顯然很是高興。
卻說喬梨一路跑回寢房,捂在被子里嗚嗚哭著,彩玉拿過毛巾放在喬梨手心溫聲勸道:“王妃也莫要難過,現在不是一直沒有王爺消息嗎?怎么就恰巧這兩個婢女有消息了呢!并且還很巧的是在您跟太后經過那里時正說到正題上?”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彩玉看事情卻看的另外一面。她這么一說,喬梨抬起淚眼說道:“可是,前些日子王爺走的時候跟我說幽帝在天下給他網羅美女,所以這條消息很有可能是真的,只是我恰巧不知道而已。”
她想,白翎染太多事情她都不知道,又何止這一件事?桃夭還離開了,她對白翎染的事情更是一點都不知道。
這般想著,心中越發擔憂不已,她想了想抬頭喚離末,只見眼前一黑,離末像是鬼魂一樣出現在喬梨面前,依舊是一身黑衣,帥氣的臉上面無表情,那雙墨色的眼緊緊的鎖著喬梨的臉。
喬梨說道:“你一直跟著我,那兩個婢女的話也聽見了吧?”
離末點了點頭,蹙眉說道:“陰謀!”一眼就窺視其根本所在。
彩玉奇異的盯著離末瞅了好久,此時聽到離末這般說,便趕緊繼續勸喬梨說道:“您瞧,這位公子也說是別人的計策,依奴婢看,你還是在等上一等,王爺回來不就水落石出了?”
喬梨無奈只得心事重重的點了點頭。
然而,此事并不會因為離末的一句陰謀就結束,第二天整個白翎染王府都傳言說白翎染娶了新王妃,這個王妃跟喬梨平齊,是平妃。自古以來聽說過平妻側妻,倒是第一次聽說王妃之位也能平等,可見白翎染有多么喜愛他的新王妃。
喬梨聽到傳言越發不淡定了,她不由得想起現代的時候,她也是先跟白翎染在一起,后來又被他拋棄的了。這般想著,她更是寢食難安,相比起喬梨的焦慮煩躁,榮素側妃倒是淡定的很。
榮素側妃一如既往的跟隨在太后身邊,太后起初還愿意勸一勸喬梨,畢竟她現在懷著身孕,可是時間一長就覺得喬梨太過善妒。誰家丈夫不是三妻四妾,這皇上還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呢!白翎染只有她一個正妃跟側妃,白國皇室本就子嗣單薄,太后這次以來打的主意便是讓白翎染多娶幾個側妃傳宗接代,本看著現在榮素跟喬梨都懷孕了,暫時不想提這個事情,可是不見得她永遠不會提。
這剛剛安慰了喬梨幾句,見她哭的越發厲害,心中很是不滿,嘴上便說道:“你這是在善妒嗎?”這可是犯了七出之一。
喬梨聞言呆呆的看了一眼太后,七出是大罪過,是可以用來休妻的。便趕緊收了聲擦了擦眼淚說道:“臣妾不是善妒,臣妾只是覺得,剛剛新婚,王爺便這般……”她說不下去了,其實她擔心的不止這方面,上一世她將身心全部給了白翎染,白翎染都能將她拋棄,這一次縱然有哥哥在身后,可是她還是很擔心。
因為白翎染始終是那個曾經拋棄過她的白翎染啊!
太后聞言冷哼說道:“如此就好,你安心將養身體,這子嗣是大事,哀家也樂得讓孟濤多納幾個側妃多多綿延白家子嗣。”又對彩玉說道:“照顧好王妃,若是出了什么事,拿你是問。”
彩玉一凜躬身應是。太后這般一說,饒是喬梨心中不滿也只能咬牙挺著,再也不敢再太后面前哭,只是她神色越加憔悴。
這一日,喬梨整懨懨怏怏的躺在院子的搖椅上看著月亮,剛剛過了掌燈時間,月亮又大又亮,這一日還風輕云淡的,彩玉便提議說出來做一會兒散散心。
喬梨正瞇著眼睛舒服的躺著,便聽見一陣腳步聲,隨即一個身穿藕荷色短襦的少女便一路小跑過來。這少女喬梨并不認識。
待那少女停住,彩玉問道:“你是何人,這般無禮沖過來是為何?”
那少女看清喬梨模樣并沒有絲毫尋常人看到她時的驚訝,聞言一臉疑惑的問喬梨道:“請問您是禾王妃嗎?”
喬梨蹙眉點了點頭,那少女便笑道:“我家小姐想問一問王妃,她來了住在哪里?”
彩玉聞言喝道:“哪里來的無禮賤婢,竟是這般沒規矩的同王妃說話,來人,將這個賤婢拖下去亂棍打死。”看來這個彩玉并不是性子溫和善良,只不過時一直沒有機會讓她表現出狠辣的一面而已。
若是以往喬梨或許會攔著,可是這一次喬梨卻是看都沒看那婢女,又抬頭看向頭頂上明晃晃的月亮,這一次心卻再也不平靜,她腦中就想起那日聽到兩個婢女的對話。
那少女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到底是大家出來的仆婢,馬上就很鎮定的跪在地上叩了個頭說道:“禾王妃贖罪,奴婢是秋月姑娘的貼身婢女。”見喬梨無動于衷,她咬牙說道:“您或許還不知道我們小姐秋月姑娘吧!”她曉得一臉自得的說道:“我們小姐被王爺剛剛許了平妃之位呢!等小姐父兄從建康城趕來,就成婚呢!”
喬梨聞言這才將目光緩緩移到那少女的臉上,溫聲說道:“是嗎?如此先恭喜了!”那精致的臉上面無表情,便是那如墨的瞳眸都是顏色淡淡,明亮的月光從她的眼底映出,看上去干凈而通透,可便是這般看不出任何情緒,彩玉也能從喬梨身上感到一種沁入骨髓的悲傷。
她很難過,彩玉這般想著走上前對那婢女說道:“你家小姐想要住在哪里,你應該去找太后娘娘回話,可你家小姐這般無名無分的住在王府之內,還是悄悄先找個地方住著,等待王爺安排才好。”說罷轉身扶起喬梨朝房間內走去。
喬梨聽話的像個玩偶一樣,任由彩玉服侍著上了床蓋好被子。她見喬梨疲倦的閉上眼睛,那雙眼睛深沉一片,她的身體也冰冰涼涼的,那神情分明是哀莫大于心死,這身子剛剛好了一點兒,若是再這樣下去,怕是小命得不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