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梨凝眉問道:“不是貼了什么?”這個徐先生從現代穿越過來的也說不定,隨身帶著百科全書,想要什么都能制作出來。作用堪比哆啦a夢的任意門。
白翎染雖然奇怪她的問題,但還是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只是用一種藥,服用就會使人短時間內眼睛變黑。”
喬梨盯著他的眼睛看了許久,總覺得徐先生的法子絕對不會那么簡單,但又覺得此事無關緊要,遂也沒有再問,而是說道:“我沒想到你這么快就來的。”
白翎染的唇緊緊的抿著,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張口說,其實我就是來看你的,擔心你而已。
或許應該說給她聽,這樣想著,白翎染便照實說了出來。或許白翎染從來沒有想過他該用什么樣的語氣跟喬梨說,或許他從來沒有想過她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該露出什么樣的表情,是驚訝還是不屑,亦或是感動?
當喬梨聽到他這樣說的時候,神情是平淡,平淡的沒有任何表情做出,就像是他所做的一切都應該,都無關緊要,都不值得她此時用任何表情回報他。
喬梨用很平淡的聲音說道:“這件事,我并不是為了你。”就像是在陳述一件事實,就像是他在跟別人談條件時候的語氣一樣平淡,無關兩個人的感情,只是在談一筆于兩個人都有利害關系的利益。
白翎染的臉色瞬間就陰沉無比。
喬梨看到他這個表情就忍不住嗤笑出聲,她不明白,這個男人怎么就露出這樣的表情,路出一副她必須就得幫助他的表情。好吧!或許她沒有這樣說之前,他是感動的,因為她將為這件事背負怎樣的痛苦,可是她說出之后,所有的感動都像是嘲諷一樣,赤裸裸的嘲諷著他的自作多情。
看到喬梨這樣的笑,白翎染差點沒氣死,但他一想,又默不作聲起來。
默認了?喬梨見他這個樣子,越發笑的歡快起來。可是笑著笑著,她的眼底竟然涌上來一層迷蒙,溫熱的淚水不受控制的浮出,嘲笑著她的心軟,她的酸澀。
曾幾何時,她能如此平淡的跟白翎染這樣坐在一起。曾幾何時,她能讓他啞口無言?曾幾何時,他也有需要她的時候?
如今的喬梨,像是在紅塵中經歷一場蛻變的劫難,曾經滿心滿意的愛一個男人的時候,得到的從來都是那個男人的不屑跟厭煩,如今角色相反……不,喬梨是你自作多情了,他只是這一次恰好需要你而已。
喬梨仰起頭將眼淚逼回眼圈,轉頭對著白翎染的時候,笑的一臉篤定,風輕云淡。她說:“白翎染,我們來做一個交易吧!”她說著,從衣袖中掏出一張紙放在桌子上,又在桌子底下摸了摸,便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筆墨來。
她竟像是有預知能力一樣,早就將一切都準備好了。白翎染瞪大眼睛憤怒的看著她,這個女人,她怎么可以這么殘忍,這么無情?彼時他卻忘記了,是他自己親手將她推走,推到懸崖的邊緣,若不是她命大,恐怕早已經像前世那樣以死亡終結。
前世,他的愛如斯殘忍,讓她遍體鱗傷后福薄命如紙。
今生再見,她不知他對她究竟有愛還是恨,但都在她眼中如許平靜,抬手間翻手云覆手雨,很多事情早已經不在他的掌控之內。
原來,愛一個人如此難,恨一個人竟事如此簡單。
如今的喬梨,經歷過太多折磨,在不知不覺中心如止水,便是知道白翎染的真正身份的時候,也沒有驚訝,只是復雜。
堂堂一個王爺,為何要甘愿成為一個卑賤的普通商人混跡在他們之間?
她總是這樣直呼他的名字,可是白翎染奇怪的并不在意,像是習慣,她如果稱呼他為王爺,他會覺得她像那些人一樣,總是要巴結他。
“好!”他從那雙墨色深邃的眸中什么都沒有看出,往日里干凈而純粹的她,或許經歷過流產事件一瞬間長大,所以她那墨色的眼眸里如今全是深邃,讓人捉摸不透她的想法。
她其實一直很聰明的,就像是他親眼見證林錦亭的蛻變一樣。從連茶葉都不知曉是什么的天真少女,到如今她可以冷著臉教訓小潑皮,可以跟奸商討價還價,甚至可以反過來安慰喬梨。
她們不是不聰明,只是總想世界美好,將很多事情看的都簡單,只愿意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好的一面,卻不愿意相信其實這個世界很丑陋,丑陋到不能隨意揭開的一角。
喬梨聞言揚眉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這一笑,是她放下心來的輕松一笑,所以看起來格外燦爛,像是天邊最后的火燒云,奪目風華。
她將手上的合約放到他面前,白翎染有些戀戀不舍的從那絕美的笑容中收回,低頭看了起來。
上面說的很簡單,她會在他有需要的時候出面幫他,但只能一次。用上一次她不惜以禍水之名來幫助他打了一個漂亮的翻身仗,這一次算是額外附贈,白翎染覺得她是怕他不答應,或是怕他陽奉陰違才這樣寫的,其實委實沒有必要。
上面只提了一個要求,那便是如論如何都要保證喬垣之的安全。并沒有提她個人問題。他敏銳的感覺到有點不對,凝眉問道:“那你呢?”沒等喬梨回答,他又說道:“上一次那個休妻書不是我寫的,所以休妻一說不作數。”
喬梨聞言很是奇異的看了他一眼,忽然覺得這個人有點蠻不講理。她說道:“你先將這個簽了,然后再說休妻書那件事。”
“不行,你必須要跟我說清楚。”白翎染竟然像個小孩子一樣耍賴起來。
喬梨有些不耐煩的蹙起眉頭,她突然有種沖動,想要一拍桌子站起來朝他大吼:你他娘的趕快給老年簽了,不然老娘給你好看。可是她是淑女,所以只能忍著,咬牙忍著。有時候,當個到淑女真的很痛苦。
她道:“那你簽是不簽?”
“不簽!”
“簽不簽?”她咬牙說著。
“不、簽。”再說話的時候竟然沒什么底氣,像是一個賭氣的小孩子。
喬梨有些好笑他的耍賴,唬著臉說道:“你想怎么樣?”
“我……”他想怎么樣,不傷害喬垣之也不是不可以,甚至他壓根就沒有想過
要傷害他。好吧!最開始在知道沖喜一說的時候,不生氣是不可能的,畢竟他如此驕傲的人。可是后來時間一長,他的殺心淡了很多,到現在喬垣之存在與否已經不重要了。
但喬垣之在手中掐著,當然等于扼住了喬梨的喉嚨。腦中倏然冒出這個想法,白翎染嚇了一跳。
“你只要簽了,我現在就可以答應你上面所說的條件。”上面有一條喬梨現在可以為他做一件事。喬梨的聲音壓的很低,少女宛若清泉的聲音帶著點點誘惑。
這樣的語氣讓白翎染差點沖動之下就答應下來。他略略的想了一想,抬眸說道:“讓我簽字也成,只要上次休妻書的事情不作數。”
喬梨聞言臉一白,冷著臉說道:“白翎染,你別得寸進尺,我們已經離婚了。”
白翎染冷笑說道:“我根本沒有寫過什么勞什子休妻書,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將那封休妻書拿到我面前對比一下。”白翎染說著,低下頭研磨,抬筆寫了一個喬字。
喬梨低頭一看,字體還是那個字體,只是細看之下還是能看出差別,白翎染本人的字看上去更加剛勁有力,他的字像他的人一樣,看上去就有一股欲要將人凍結的冷氣,傲然睥睨。
“你先將協議簽了。”喬梨絲毫沒有退讓,雖然知道跟白翎染講道理不一定能成功。
果然,白翎染嗤笑道:“你在開玩笑嗎?我若是將這個簽了,你不答應怎么辦?”
喬梨抬眸說道:“上面還有個條款,你若是簽了,我自會答應你。只是讓我不解的是,白翎染,你為何要跟我糾纏不清?”
白翎染聞言臉色一冷,沉聲道:“你說呢!喬梨,你有時候很聰明,但有時候卻笨的可以。”
喬梨聞言微微一笑說道:“我聰明?”帶上些許自嘲,她說道:“我若是聰明,便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相信你說的話了!”
白翎染聞言不知為什么,在聽到她這句話心中很不舒服。他蘸了墨汁,提筆寫下他的名字。吹干墨跡之后遞給喬梨,似是無意一般地淡淡的說道:“其實簽這個很多余,但你興致勃勃的樣子我委實不想讓你傷心。跟我走吧,梨兒,城主府已經無法保證你的安全。”
喬梨自他手中拿過協議,看著那上面剛勁筆挺的兩個字體,心中不知作何感受,將之收進衣袖中,方才說道:“這個不消得王爺您操心,您現在還是繼續您的篡位大業吧!”說罷站起身準備離開了。
聽得她如此疏遠的語氣,白翎染大手一身將她拉到懷中,美人在懷,熟悉的香味充斥鼻尖,竟然讓禁欲多天的白翎染瞬間便有了反應。感受到白翎染的變化,喬梨的臉騰的下紅了起來。
白翎染強自鎮定的說道:“你還沒有答應我的條件。”
喬梨咬牙說道:“你先放開我。”
“你答應我我就放開。”白翎染忽然覺得,貌似只有如此曖昧的時候才能讓喬梨乖乖就范。果然,喬梨紅著臉說道:“成,我答應你,你先放開我。”
白翎染有些不滿的蹙眉說道:“你答應我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