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千峰眸光閃了閃,他將視線轉到一旁,將手中的酒喝了乾淨。
許琮笑了笑,也幹掉了杯子裡的酒。
兩人將空杯子放到端著盤子的美女服務生手上,許琮衝邵千峰揚了揚下巴,示意他往人羣中看去。
順著他的視線,邵千峰看見在不遠處,邵御城跟在邵建國的身邊,聽他跟著賓客們交談聊天,時不時還開口說幾句,態度謙恭而認真。
李茹雲站在花團錦簇的美女叢中,言笑晏晏,但視線時不時的瞥向他這裡,似乎他只要一動,她就能及時將他掐住,不讓他上前影響到自己的兒子。
邵千峰笑了笑,剛想說什麼,許琮卻在這時候對他揚了揚手機,面上滿是抱歉,“你嫂子的電話,我接一下?!?
說完,他就轉身朝門外庭院去了。
嘆了口氣,將口中的話嚥了回去,邵千峰百無聊賴的又拿起乘著酒的杯子喝了起來。
順手,他還插了點看得順眼的甜品吃了吃。那模樣,在不懂的人看來,還真當他只是來旁觀,蹭吃蹭喝的。
見他身邊沒了人,有大膽的妹子湊了過來,與他打招呼。但沒聊幾句,就被邵千峰給猥瑣的滿臉通紅,找了藉口開溜了。
放下手中的東西,邵千峰掏出手機看了眼,發現微信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一條江月夜發來的信息。
“你能不能跟白阿姨說,別再燉骨頭湯了,我快喝吐了?!毙畔⒌南旅?,還配了一個撐不住跌倒在地的鹹溼哭表情。
脣角勾了起來,他很自然的回,“缺什麼補什麼,不喝骨頭湯回頭讓我讓白姨給你燉花生豬腳?”
消息發送出去,他擡起頭,發覺不知道什麼時候,衆人的視線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眉頭微微蹙起,邵千峰有些疑惑的朝邵建國那邊看去。果然,他一臉嚴肅的站在那兒盯著他,而邵御城則幾不可聞的皺起了眉頭,一副略有嫌棄的模樣。
“怎麼?”不動聲色的將手機鎖屏丟回口袋中,邵千峰若無其事的衝邵建國問道。
眸子半瞇,邵建國再次擡目望向衆賓客,將剛纔的話重複了一遍,“這是邵千峰,我和許力的兒子。”
心頭微跳,邵千峰的眉頭不自覺的蹙起。
人羣中開始有了唧唧喳喳小聲的議論,有關於他的,更多的是關於他的母親,那位曾經的商業天才,與邵建國一起,一手創立的ap集團並花了二十年的時間,將它從無到有,從小到大,帶成了商業帝國的傳奇女子。
“許總的兒子,完全沒有聽說過。”
“我依稀有耳聞,說是小時候就送到國外去了。沒想到竟然是他,看著和許總果然很像……”
“說到許總,真是可惜啊。天妒英才,偏偏遇到了那樣的事情。要是許總還在……”
李茹雲的臉色,在剎那之間變得慘白。而邵御城,雖然沒有她那麼慌亂,但邵建國的這麼突然的話,卻無疑也是在打他的臉。
他眸子閃了閃,暗暗的咬住後牙槽,攥緊了拳頭。
將所有人的表情變化,尤其是站在對面邵建國身邊的邵御城的表情收入眼底,邵千峰微微低頭,嘆了口氣。
再擡起時,他的面上換上了一副嬉皮笑臉的表情,“時隔這麼多年,你突然提到我媽,這讓大家心裡都挺不舒服的?!?
邵建國表情微變,張開嘴剛想說什麼,但邵千峰卻沒給他這個機會。他斂起笑容,截斷了他未出口的話,“既然做了選擇,就不應該後悔,這是你當年教給我的。
你現在這樣,不僅我媽會瞧不起你,就連某些人,也會心裡不舒服。”
說罷,他再次勾起脣角,對衆人點了點頭,“我還有事兒,就先走了?!?
邵千峰雙手插入上衣口袋之中,轉身邁開長腿,穿過讓開的人羣,往門外而去。
邵建國伸出手想要叫住他,但最終還是冷下了臉,維持了最後僅有的一絲身爲集團董事長的尊嚴。而邵御城,在怔愣半晌之後,喊道,“邵千峰,你給我站住?!?
落下這句話,他放棄了謙恭,忘記了禮節,快步朝門外邵千峰離開的方向追了出去。
他們兩兄弟這前後腳的離開,讓在場的賓客一時間都靜默了。過了半晌,場內才重新恢復了氛圍。
……
邵千峰剛坐到駕駛座上,邵御城就出現在了門邊。
“你說清楚,什麼叫某些人會心裡不舒服?”因爲跑動,邵御城氣息有些不穩。他扶著車壁站著,眼眶因爲焦急有些發紅。
邵千峰掀了掀眼皮,也不看他,“你自己理解。”
說罷,他踩下油門,一腳將車子開了出去。
邵御城被帶的踉蹌幾步差點摔倒,重新站穩後,邵千峰只留給餓了他一臉的車尾氣。
咬了咬牙,邵御城深吸幾口氣,破口大罵,“邵千峰,你這個孬種,有本事跟我公平競爭!”
因爲心情欠佳,邵千峰驅車回到市區之後,並沒有馬上回家,而是折身進了酒吧,打了幾個電話,將自己在n市的幾個朋友叫了出來。
他做東,幾個人喝了個暢快。從酒吧裡離開時,已經是深夜兩點多。將車就這麼丟在路邊,也懶得找代駕,邵千峰伸手攔了輛出租車,回了家。
進門後,除了感應燈亮起的微微光芒,家裡幾乎黑漆漆的一片。他半瞇著略微有些醉意的眼,熟門熟路的摸到了客廳裡,一把將自己甩到了沙發上,閉上了眼。
……
熬了夜,終於將手裡的一本小說看完,江月夜放下手中的kp後,覺得有些口渴。她看了眼身邊的牀頭櫃,上面的杯子已經空空如也。
嘆了口氣,她認命的從牀上爬起來,撐著柺杖拿起杯子推開門走了出去。
感應燈亮了起來,發出微弱的光亮。
藉著微弱的光亮,江月夜看見沙發上似乎躺了個人。心中微跳,她下意識的就想要退後幾步。
家裡,不會進賊了吧?!
壓著胸口狂跳的心臟,江月夜一步一挪的朝沙發處走去,同時手裡握著的杯子用了的攥緊。
她都想好了,萬一是賊,她先砸一個杯子,接著再用柺杖呼過去,不行打不死這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