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甲板上下來,重新踏入冰天雪地的陸地中,江月夜還有些眩暈。
長時間的在船上,人還是有些不太適應的。
好在身邊有一個屹立不倒的男人,能給給予她最大的支持和依靠。
轉車前往北角,在即將要下車的時候,邵千峰對她說,“等會兒記得抓住我。”
“我體力沒有那麼差好不好!”江月夜要跳腳了。
挑了挑眉,邵千峰不置可否,“我是怕你被風颳走了。”
變態!她怎麼可能被風颳走,就算她仍舊沒有達到他的目標體重,也不能這麼損她吧!江月夜咬了咬牙,掀著眼皮下了車。
結果剛踩在陸地之上,她便感到了凜冽的風超自己襲來,整個人身形一歪,差點就沒坐倒在地。
好在關鍵時刻,邵千峰伸出手及時的攬住了她的腰。
“我說吧。”一副早就料到的沉著語氣。
面露尷尬的江月夜訕訕的瞧了他一眼,扶著他的手臂,在他的支撐之下,步履蹣跚的走向北角紀念碑。
站在入目皆是一片白色的冰天雪地之中,腳踩著寒武紀時期的巖石,看著遠方海面上漸漸沉下去的日光,江月夜只覺得自己置身在仙境之中。
在這裡,嗅不到一絲的生物氣息,整個雪地之中,縈繞著一種禁區的荒涼感。
歐洲大陸的最北端,北極圈之內,仿若世界的盡頭。
在那一刻,江月夜從頭到腳,由內而外的深深的感受到了,在大自然的面前,人類是多麼的渺小。
邵千峰帶著她,踩在深深的雪地之中,踏著冰層,一路往前,來到一個深達307米的懸崖旁。
站在懸崖之上,他攬著她,眺望著午夜的夕陽,脣角噙著淡淡的笑意。
凜冽的風聲之中,江月夜聽見他叫自己的名字。
她擡起頭看向他,卻被措不及防的吻住。
這個吻很短暫,僅僅只在眨眼的片刻,等到江月夜擡起頭來時,只感覺到自己的面前有璀璨的光輝閃耀。
低下頭一看,她的脖子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邵千峰掛上了一條銀色的項鍊,項鍊上,綴著閃耀的圈狀物體。
心臟在驟然間緊縮,江月夜擡起手,將那枚戒指舉到了自己的眼前,眼裡閃著不可置信的淚光。
在璀璨的鑽石光彩下,戒指的內圈,她清晰的看到了他和她的名字。
屏住呼吸,江月夜擡眸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邵千峰。
在餘暉中,他英俊的面龐勾起熟悉的微笑,“太冷了,只能掛在脖子上。”
她眨了眨眼睛,溫潤的眼淚流了出來,被他湊過頭吻去。
“邵千峰,你……”
“我把我的人生分你一半,你把剩下的人生交給我,好不好?”湊在她的耳側,迎著漫天的霞光,他低聲耳語。
握著手中的戒指,江月夜呆立在雪地之上,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完全沒有想過,邵千峰會跟她求婚。
她甚至以爲他跟自己一樣,從來都沒有考慮過未來。
這個雪地裡的求婚,將江月夜打了個措手不及。她腦子裡亂成一團,呼吸急促,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
“我給你時間,慢慢想。”邵千峰笑了笑,親吻了她的眼睛。
……
從北角離開,最後一站是達希爾克內斯,一個因爲二戰而存在的小城。
在那裡休息的晚上,躺在牀上,江月夜無數次的撫摸胸口的那枚鑽戒。
答應他嗎?從此以後,將她的生命與他緊緊的捆綁在一起,永不分離。
最終,她仍舊沒有得到答案。
從挪威搭乘飛機去往哥本哈根的轉機的途中,在飛機上,江月夜看見了一對六十多歲以上的老夫妻。
老先生像個老頑童似的,嘴裡滔滔不絕的在說著什麼。
他的妻子,那位看起來淡定的老太太,在他的話語中,先是淡淡的掀了掀眼皮,最後禁不住他的調笑,終於張嘴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
幸福的氣氛,隔著遠遠的距離,江月夜似乎都能觸摸得到。
她回過頭,瞅了眼閉著眼睛似乎在休息的邵千峰,心底一片柔軟。
再給她一點時間吧,她想她一定能夠找到正確的答案。
……
從挪威回來之後,兩人在S市分別,抱著邵千峰的腰,江月夜第一次在心底涌起了不忍分離的情緒。
甚至她還低聲的對他說了一句她從來不可能說的話,“我捨不得你。”
對此,迴應她的,是邵千峰圈緊的手臂。
他在她耳邊低聲承諾,“我過幾天就到N市去,嗯?”
點了點頭,她在他懷中貪婪的吸了吸他身上熟悉溫暖的氣味後,站直了聲,忍著不捨的淚,轉身進了候機室,離開了S市。
一別九天,再次踏上故土,江月夜的心境卻有了很大的變化。
胸前綴著的鑽戒,像是一枚炙熱的烙印,連同著在挪威最美好的記憶,刻入了她的心底最深處。
第二天上班時,江月夜整個人都充滿了幹勁兒。
坐在位置上以超高的效率處理了手頭上的工作,她還主動詢問俞曉楓有沒有需要幫忙的。
這積極的態度,讓俞曉楓心下也是有些嘖嘖。
抹茶見後,一轉椅背,挪到了她的身邊說悄悄話。
“九天不見,江月夜,你整個人氣質都不一樣了。”她故意湊著鼻子在江月夜身上嗅了嗅,“一股熱戀的酸臭味。”
江月夜:“……”哪裡來的酸臭味!
“給姐說說,你男朋友到底帶你去了哪兒?日本?韓國?馬爾代夫?”
微微的搖了搖頭,江月夜眼裡都是甜蜜之色。她看向抹茶,輕輕的說出了兩個字,“挪威。”
她這話一出,抹茶都愣住了。
片刻後,她抑制不住的驚呼一聲,“靠!你男朋友是個土豪吧!他是不是跟你求婚啊,去那種地方!”
由於聲音過大,一時間,辦公室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們這邊看了過來。
就連玉子杭都忍不住挑了挑眉,“求婚?”
嚥了咽口水,江月夜壓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微微低頭,想要轉身假裝工作遁。結果一彎身,胸口的掛著鑽戒的項鍊掉了出來。
璀璨的光芒,在抹茶的眼底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