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六日,周五,晴。
夜晚十點,余橋市陵陽區錦繡山莊小區某棟某房間內,兩個男人正在床上翻云覆雨,進行了幾分鐘的前戲之后,健碩男人便忍不住直起身,將T恤給脫了。
正在這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我去!我老婆回來了!”健碩男人大吃一驚,趕忙推了偏瘦男子一把:“快,快快!躲衣柜里去,我牽制住我老婆,你找機會跑!”
精瘦男子同樣驚慌失措,趕忙抱著自己的衣服便鉆進了衣柜當中。爾后男子起身,一面迅速沖到廁所以最快的速度將頭發打濕,擦了擦同時喊道:“來了來了,等一下啊!”
這一套動作非常快,也不知道他究竟演練了多少次。
等打開門時,他手上還拿著一條毛巾,微笑著說:“老婆,你不說要去出差么?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同時他也暗暗后悔,自己的“男伴”怎么著也跟自己同性,他老婆應該不至于輕易懷疑才對,還不如讓他趕緊穿了衣服在客廳坐著打游戲呢,這下躲進衣柜里,萬一……
“副總她生了病,臨時取消了。”門口的女人微笑回一句,隨后吃力的往里頭搬行李箱。
“看什么呢,還不趕緊來搭把手?”
“我這洗澡洗一半呢!”健碩男人翻個白眼,卻還是騰出一只手將行李箱給拉了進來,跟著又拿毛巾用力擦了一會兒頭發,便將之扔到沙發上,跟著面露微笑:“吃飯了么?”
“沒呢,本來打算在高鐵張附近解決,結果副總那老女人也不靠譜,等她等半天人都沒來,快發車了打電話問她才說自己生病了,讓我回來。”女人嘟噥道,爾后小瓊鼻聳了聳,問:“今晚你又做啥好吃的了啊?”
“酸菜魚,油燜大蝦,宮保雞丁,泡椒牛肉,還炒了盤菠菜。”男人臉上微笑不變,同時又吐槽:“那你怎么不早點問她啊?”
“哪里好問啊,搞的我沒點耐心在催人家似的。”
“本來就是催啊。”男人翻個白眼:“等半天沒見到人,高鐵站又這么大一個,你到了就該打電話給她的吧?”
女人抿抿嘴。
男人似乎有些著急:“不是,你這腦袋瓜子怎么想的啊?怎么都工作這么多年了,這些事兒還一點兒都不懂?”
“要你管!”女人齜了齜牙,跟著擺擺手:“行啦行啦,我知道了,下次注意……熱個菜唄,我快餓死了。”
“一塊兒吧。”男人說道:“晚上吃了飯碗還沒洗呢,你來熱菜,我趕緊把碗洗了。”
“哎呀,吃完再一塊洗咯,我現在累死了,你就幫我……”
“不行不行,碗放在洗碗池里影響食欲。”
“影響食欲你不會先洗啊?是不是又跑去打游戲了懶得動?”女人質問一句,但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捋起袖子,打算跟她男人一塊兒干活。
男人笑笑,沒說話。
“怎么這么豐盛啊,你喊人來了?不是,這會兒疫情都還沒過,你咋就找人聚餐了?”女人又問。
男人回道:“你不在家我這不渾身不得勁么,就找人來喝了兩口小酒。都這時候了,沒關系啦!”
女人似乎也只是碎碎念,沒有多說什么,只問:“喝了多少?”
“三杯,一杯就一兩而已。”
……
聽著隱隱約約傳來的水聲,躲在衣柜的精瘦男子也緩緩松了口氣。
這個套間的格局他熟悉,人進了廚房,就不太能注意到主臥和客廳的情況了,到時候他小心翼翼的摸出去,就能直接從客廳走人——聽聲音,他們倆沒有關客廳門,想來是健碩男子刻意給他留的后路。
他小心翼翼的穿上了衣服,好在衣柜夠大,否則還真施展不開。
穿到一半,他隱約覺著自己的手觸碰到了個什么東西,冰涼涼的,還有些滑。
不過他也沒多管這許多。
只是衣服剛穿好,好死不死,他手機響了,心不由被揪了一下。
“你手機響了?”女人問道。
“嗯,剛打算洗澡,手機扔我是了。”
“你啥時候換的手機鈴聲?”
“剛換的。”男人回道:“我去看看。”
衣柜里的男子這才松口氣,爾后迅速摸出手機,將之掛斷。
但緊跟著,借助手機屏幕的光亮,他隱約瞧見幾縷頭發。
回想著剛剛觸摸到的東西,他心中咯噔一聲,小心翼翼的抬起腦袋,就看見他不遠處,掛著一顆頭顱……
……
十一點半,妖妖靈指揮中心接到報案,稱有兩男一女被殺害于家中,報案人自稱是死者鄰居,因見鄰居門沒關,大晚上的想提醒一下,又聞到了股濃烈的血腥味,在門口一瞧發現不對,因而報警。
派出所民警第一時間趕到現場,確認為命案,死者三人,案子便由刑偵支隊直接負責。
荀牧、蘇平點了一干刑警火速趕往現場。
抵達現場時,已是凌晨零點過八分了。
“報案人呢?”蘇平第一時間對現場派出所民警問道。
“不知道,我們來的時候就沒見人。”他搖搖頭:“附近幾家都敲門問過了,這一層總共就四戶,兩戶空的,一戶在睡覺,什么情況都知道。
我們也查過手機號,關機了,再核查實名制,綁定的是個女人的身份證,而報案人是個男人,估計用的假實名。”
“也難說。”荀牧從房間里出來,正好聽到這話,擺擺手說道:“可能干脆用的是別人的手機,甚至是受害人的手機。畢竟妖妖靈屬于緊急呼叫號碼,手機不用解鎖也能撥通。”
“你懷疑報案人有問題?”蘇平看向他。
“這不顯而易見么?”荀牧聳聳肩:“還記不記得報案人怎么說的?兩男一女被殺害于家中……咱們現在就在門口,你瞧瞧,能看見幾個死人?再進去看看,他們都死在哪兒?”
“噢?”
“一個死在廚房,一個死在主臥,一個死在衣柜,一眼根本看不到,尤其死在衣柜里的那個。”荀牧說:“他了解的這么清楚,顯然在現場里走了一整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