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凃仲鑫應(yīng)一聲,終于開口總結(jié):“小祁和這位同學(xué)說的沒有錯,以上可以斷定,這只斷手并非人手。
而自然界中生物,‘手’部與人最接近的無異于靈長目動物了。其中還可詳細(xì)分為原猴亞目和猿猴亞目……”
講到這兒,他意識到這兩字同音,便又解釋道:“一個是原來的原,另一個是反犬旁的猿,后者又叫類人猿亞目,不一樣的。算了后者我就用類人猿亞目來叫吧,免得你們聽得一臉懵逼。”
“考慮到原猴亞目拇指與大趾發(fā)達,能與其他指相對,故而可以排除,鎖定為類人猿亞目,又可細(xì)分為人猿總科、猴科與人。
人猿總科當(dāng)中,除了長臂猿之外,都屬于大型猿類,這只手體型較小,而且據(jù)我判斷已經(jīng)成熟,所以可以排除除長臂猿外的其他屬于人猿總科中的其他猿科了。
至于猴科……這個要展開來說很復(fù)雜,而且我對生物學(xué)的研究也止步到了這里,要我具體說這是哪一種猿猴的手,我也說不上來——只能側(cè)面再給個思路,從僅存的皮膚磨損程度看,它應(yīng)該接受過相當(dāng)?shù)奈粘址矫娴挠?xùn)練。
簡單來說,這只猴子可能是‘工作猴’或者‘表演猴’,來自科研機構(gòu)、馬戲團或者人間小型猴戲團伙。”
蘇平一開始默默記錄這些內(nèi)容,然后發(fā)現(xiàn)自己的筆根本跟不上。好在荀牧早早就掏出了手機打開錄音,將凃仲鑫的話一字不落的給記錄了下來。
等他說完,荀牧才輕輕頷首說:“我認(rèn)識個哥們,就是搞生物學(xué)研究的,回頭我找他求助求助。”
隨后,他又看向縣局刑警,說:“行了,左右沒什么大事兒,算是萬幸。剩下的收尾工作交給你們吧,找到那只遇害的猴兒,查查誰干的這事兒。現(xiàn)如今猿類和猴類全都屬于保護動物,最少也是二級,不能就這么過了。”
大隊負(fù)責(zé)人立馬點頭應(yīng)下:“荀隊放心,交給我們就是。”
“嗯,那我們就先收……”
話沒說完,他眼睛忽的一瞇。
有四個男人著急忙慌的從山中沖了出來,有個人跑的太急還摔了一跤,邊上三個同伴卻完全沒顧他,都只自顧自的跑著。
他和蘇平對視一眼,立刻一人拿了個喇叭往他們跑過去,邊跑邊問他們怎么了。祁淵、松哥等刑警見了也趕忙沖過去。
別看已經(jīng)能迷迷糊糊看到人,但他們之間少說還隔著好幾百米路呢。
好在兩人相對著跑,距離倒是迅速被拉近了,一分鐘后就碰了面。
早在他們看到蘇平等人的時候,就已經(jīng)恢復(fù)了點兒冷靜,速度放慢不少,瞧上去不再那么慌張,此刻見了蘇平他們,回頭瞧了兩眼,更是徹底放心,喘了兩口粗氣后,便有個瞧著四十歲上下的男人說:
“警……警察同志,不好了,山……山里頭有……有條大蟒蛇,這么粗,這么大,要吃人,我們還有好些伙伴在山里頭,我們幾個跑出來,想……想搬救兵來著。”
“搬救兵?”祁淵瞥了他一眼,暗想,搬救兵怕是臨時想出來讓面子上好過得去的說辭罷了,真要搬救兵,也不至于這么慌,連伙伴摔了都顧不上管,顯然就是嚇的丟了魂,以為蟒蛇還在后邊跟著。
不過在確認(rèn)自己安全之后,他也想著回去救同伴,這就已經(jīng)是很難能可貴的行為了,社會道德一向提倡的也是在確保自身安全的情況下再去盡力幫助別人,祁淵也只是正常的在心里吐槽,而不至于去譴責(zé)他們什么。
他也沒有立場去譴責(zé)。
而蘇平和荀牧則似乎完全沒有想這些事兒,蘇平直接開口問道:“人在哪兒?你帶我們?nèi)ィ ?
“這邊,有點遠,正常走得二十多分鐘,跑的話快些但沒有四五分鐘也不行的……”
“那我們快些!”荀牧說道,同時拔出槍來,并問:“還可以跑吧?”
看到槍,這四人更加安心,當(dāng)即說道:“沒問題,跟我們來吧。”
說著便又轉(zhuǎn)身往山里跑去,雖然跑的不怎么快。
松哥、祁淵等人趕緊跟上,刑偵大隊那邊也分了兩個人追過來。
跑了一小段路,松哥便問:“到底怎么回事兒?你們怎么會在山里,還碰見了蟒蛇?”
有個男人開口要解釋,但邊跑邊說話可累人,亡命的跑了一路后他本來就有點兒精疲力竭了,所以這會兒哼哧半天都沒吐出幾個字兒來。
松哥也知道現(xiàn)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便又改口問:“你們一共多少人?”
“二……二……”二了半天,他便又放棄,只伸出手,先比了個“二”,然后又跟著比個“六”出來。
“二十六人?”
他點點頭。
“還有多少人在里邊被困者?”
他搖頭表示不知道。
松哥沒有再問,他也咬牙堅持著,讓自己不掉隊。
終于到了地方,有三人忍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跟著更是直接躺了下來,說什么也不愿意動彈了,只剩先前那個和蘇平說話的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他瞧著身子骨還算壯實,勉強站立,平復(fù)呼吸。
荀牧和蘇平左右掃一圈,立刻瞧見前方兩百來米處有條手臂粗的蟒蛇,正在與六男三女對峙。
兩個還算勇猛的男人,雖然也兩股戰(zhàn)戰(zhàn),但好歹也站在了最前邊,一人持著魚竿,另一人抓這個火把,將蟒蛇死死的擋在外頭,護住身后的人。
蘇平與荀牧對視一眼,同時點點頭,一面對著那九個人打手勢,一面小心翼翼的靠近那條蟒蛇。
倒不是多怕,蟒蛇的攻擊方式以纏繞為主,本身大多無毒,所以對手持槍械的刑警威脅其實并不很大。關(guān)鍵他倆擔(dān)心刺激到蟒蛇會讓它暴起傷人,到時候那倆男人不一定擋得住。
等足夠靠近之后,蘇平雙手舉槍,緩緩瞄準(zhǔn)——雖然蟒蛇也是保護動物,但與人的性命還是無法相比,此刻它對人產(chǎn)生了威脅,又沒有其他更穩(wěn)妥的手段,直接擊殺無疑是最好的辦法。
蘇平一向不是婆婆媽媽的人,所以在逼近到一個有較大把握命中的距離,且角度也相當(dāng)不錯的時候,便準(zhǔn)備直接開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