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葉寒考慮,如何回絕這娘娘腔的時候,一陣悠揚卻不失緊湊的琵琶聲,已然在臺上響了起來。
那琵琶聲一如行云流水,錚錚不絕于耳,也令的在場的眾人的注意力,完全的被吸引了過去。
隨著這琵琶聲的響起,那巨大的看臺上足有十數根巨大的蠟燭,在這一刻被完全的點亮,將看臺映襯得燈火通明,一只由彩綢制成的巨大花苞,被四名身穿紗裙的女孩緩緩地從后臺推到了看臺的中央。
琵琶聲在那巨大的花苞出現在看臺中央的時候,陡然間由急促變的舒緩了下來。
而此時,幾乎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經被吸引到了那巨大的花苞上,大家的心里都在期待著花苞發生的變化。
隨著琵琶聲的變幻,那只巨大的花苞,就像是正在綻放的花朵一樣,緩緩地從內部打了開來。
隨著最后一瓣由大紅綢緞制成的花瓣的打開,葉寒的目光,完全的被那從花苞里呈現的嬌軀吸引了過去。
那是一具包裹在一席雪白無暇的紗裙里的嬌嫩玉體,在燈光的映襯下,那身體的肌膚,就像白色百合花瓣一樣的皎潔,散發著耀眼的銀白色的光芒。
此時,那嬌軀的主人,正雙手緊抱著膝蓋坐在花苞里,一頭如瀑布般的長發,柔順的遮住了她的面容,讓人完全的無法辨識出來。
雖然完全無法辨識出那人的容貌,但是,光是憑她那嬌小的身軀,以及那包裹在一席白裙內的身軀,邵紫微還是能夠感覺到一種無法言喻的空靈。
這種空靈,讓人的心神完全的沉醉其中,就像陷入泥沼一樣的無法自拔。
臺上的火光再次的暗了下來。
那蜷縮在花苞內的嬌軀,一如靜謐湖面上停息的驚鴻一樣,兩條長長的廣袖,好似修長天鵝頸一樣的舒展了開來。
那女子的動作,就像是水銀泄地一般的流暢,一舉一動,都是那樣的寫意和輕柔,讓人不自覺的沉醉其中。
開啟十八道穴位后,葉寒的目力已比普通武者不知道敏銳多少倍,即便是距離那高臺還有三丈多的距離,他依舊能夠清晰地將臺上獻舞的美人看的清清楚楚。
那女子長了一張姣好的瓜子臉,臉上的五官精致,以一種類似于黃金比例的方式排列著,一雙黑亮的眼睛里,明顯的帶著好似清水般的靈動。
女子的櫻唇下,叼著一支還帶著露珠的紅色月季,令的清純無比的她,看上去多了一種發自骨子里的嬌媚。
眼見得身邊的葉寒入神的欣賞著臺上的舞蹈,他身旁的少年眉頭緊皺,鄙夷的輕吐朱唇,低聲的咒罵道:“臭男人,都是一副賤德性!”
以葉寒的耳力,即便是十米外的蒼蠅叫都能夠聽的清清楚楚,這句低罵,饒是這位少年已經覺得自己的聲音夠低,還是被葉寒相當清晰地聽在了耳中。
葉寒狐疑的看過去,心中愈發惡寒起來,這家伙感情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娘娘腔,不過,這種家伙竟然來浣花樓這種地方,倒是讓葉寒驚訝不已:“難道娘娘腔也喜歡女的?”
少年似乎也看到了葉寒看向自己的詫異目光,輕輕地低垂下了自己的臻首,臉上掛上了一抹淺淺的嬌紅,那模樣,簡直俏麗到了極點。
就在葉寒看到少年這副神情,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的時候,臺上的少女已經隨著悠揚的琵琶聲,用空靈婉轉的歌喉唱了起來,聲音一如銀珠落盤,讓人忍不住的陣陣浮想聯翩。
那少女在臺上邊唱邊舞,身形飛速的旋轉著,在臺下所有人的眼里,只留下了一道道好似匹練般的雪白,一如那千樹萬樹的梨花紛飛,只留下人間一抹無法辨識的白。
看著那讓人眼花繚亂的舞姿,場下的掌聲,叫喊聲,完全的混雜成了一片。
女子唱罷,身形以一種筆墨無法形容的方式停在了原地,就像是一株岸邊的垂柳一樣,輕柔和諧的站在了臺上。
“竟然是青煙姑娘!今晚真是太幸運了,竟然能一睹青煙姑娘芳容。”
隨著人群中一個充滿了贊嘆的聲音響起,全場的掌聲、叫好聲、驚嘆聲、激動的喊叫聲完全的將臺下的葉寒淹沒其中。
“青煙,她就是青煙?”
看著臺上的佳人,有不少慕名前來的少男,驚訝的喊叫起來。
青煙的一雙美目,在人群中飛快的掃視了一下,那種顧盼生姿的目光,讓的臺下的每一個人,都覺得青煙是在凝視著自己。
眼見得美人一曲舞畢,在場的眾人,幾乎不約而同的站起了身體,更有幾個自己覺得長得人模狗樣的家伙,甚至于站在了桌子上,高高的舉起了自己的雙手。
青煙似乎很滿意臺下眾人的表現,她莞爾一笑,伸出一只纖滑白嫩的玉手,輕輕地取下了含在檀口中的月季花,屈指輕彈一下,那月季花已經帶著凌厲的風聲,瘋狂的朝著臺下的一處,徑直的飛射了開去。
眼見得那月季花飛離了青煙的玉手,葉寒的心頭,陡然升起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感覺。
他能夠感覺得到,那月季花的目標正是自己,而青煙之所以會將月季花投向自己,其原因自然不用多說,自然如白天說的那樣,要和葉寒今夜一敘。
至于怎么敘,葉寒不敢去想,這青煙可比身旁這少年還要恐怖,只希望她不要像白天那樣難以讓人招架,否則,自己的疑問還沒有解開,反倒讓她將自己的身份識破。
“哼,花了那么多的玄元疏通關系,想不到,卻讓這個家伙得了便宜!”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在哀嘆著,將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目光,好像弓箭般的投射在了葉寒的身上。
“葉大公子,恭喜你獲得美人的青睞啊?!毖垡娙~寒接到了那支月季,少年對著他雙拳抱在一起,做了個恭喜的手勢,但眉宇間卻隱隱透著一絲不滿,語氣也顯得極為古怪,倒有些抱怨的味道。
“草,這家伙不會對我有什么想法吧?”察覺到少年的語氣極不對勁,葉寒心頭不由為之一顫,脊背都涼了一大截。
就在這絲不適之感稍稍平復一些后,葉寒眼前陡然一亮,驚聲問道:“你怎么知道我姓葉?”
葉寒明明已經易了容,而且并未告訴自己的姓名,現在卻被這家伙直接喊出姓氏來,葉寒不驚訝才怪,也同時好奇這家伙的身份來。
聞言,少年突然一愣,極不自然的笑了笑,道:“在下有不少朋友都姓葉,方才見朋友獲得青煙姑娘拋出的月季,一時激動有些口誤,還請見諒?!?
口誤?
葉寒一臉置否的一笑,這家伙真是把自己當成了白癡,他葉家雖有不少子弟經常出沒于浣花樓,但從未聽說過有眼前這么一號人物。
這家伙可是極品,就光憑身上的氣質就足以引人矚目,族中的子弟哪有不知道的道理?
可能從一開始這娘娘腔就讓葉寒很不適應,即便此人身上疑點重重,但葉寒也沒有太大的興趣去探個明白,畢竟,青煙的身份是他更想知道了,至于這家伙以后有機會再說吧!
畢竟,這么一個流連于煙花的家伙,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念及至此,葉寒淡然一笑,擺動著手中的這奪月季,道:“朋友,在下就先失陪了,若有機會日后咱們再把酒暢談。”
話音還未落下,葉寒就已準備溜之大吉,和這娘娘腔多待一秒都渾身不舒服,現在有這機會趕緊不開溜更待何時。
“朋友,我跟你商量個事情如何?”就在這時,葉寒還未邁出一步,一股力量將他拉扯住,并且將他扯到了座位上。
轉眼一眼,拉扯自己的正是那娘娘腔,葉寒氣不打一處來,但心里倒是有些驚奇:“這娘娘腔看似嬌弱,可手上的力氣倒不是一般的大。”
暗忖一聲之后,不等葉寒開口,這少年倒急不可耐的說了起來:“朋友,你能不能把這次見青煙姑娘的機會讓給我?不管什么條件我都答應你。”
“我也很想見青煙姑娘?!比~寒不耐煩的回了一句,起身就要離開。
見葉寒絲毫不給面子,這少年不禁有些惱怒,憤惱的喊道:“你給我站住,這機會你必須得讓給我?!?
“這家伙是在撒嬌嗎?”這少年現在這副神情及模樣,葉寒可是看的一清二楚,頓時大跌眼眶,這家伙哪里有半點憤怒的模樣,簡直就是小姑娘撒嬌啊!
見狀,葉寒渾身一哆嗦,雞皮疙瘩再次掉了一地,一個男人長成這樣就不說什么了,竟然連說話的語氣和模樣也是這般嬌柔的模樣,這徹底顛覆了葉寒的世界觀。
“告辭……”葉寒慌亂的應付了一句,拔腿就跑。
但就在這時,葉寒身后再一次響起了這少年的嬌嗔之聲:“葉寒,你若敢去見她,我就把這件事告訴心然姐?!?
此言一出,葉寒徹底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