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夕神色有些復雜,隨即淡淡一笑:“沒有,太后不過是一件比較正常的事情要為后宮選秀了……”
不僅僅是選宮女,還要選皇上的妃嬪,要越來越多的女人為拓跋勛開枝散葉。或許韓太后也知道,當初拓跋勛無論是娶自己,還是娶張小倩等都不是出自本意,到現在為止他也沒有臨幸張小倩等人,只怕是看不上,所以,她要廣開門路,為拓拔軒選年輕貌美、出身名門的淑媛。
自己終于要和古代那些皇后一樣,開始過上共侍一夫的日子。
嫣兒本就是古代人,所以對選秀什么的似乎并不感到意外,她看林云夕似乎有些不高興,忙安慰道:“皇后娘娘不必擔憂,您現在是中宮之主,皇上對你又是真心,即使太后給皇上將后宮填滿,您的地位也不可能動搖,你和皇上經歷了這么多波折……”
林云夕笑了笑,沒有說話。嫣兒畢竟不是現代人,從小接受的是古代三從四德,夫為天之類的教育,男人娶三妻四妾很正常,皇上后宮妃嬪幾十數百的很正常。
可自己不同,之前對拓拔軒沒有多大感覺的時候,對他幾房姬妾的確不怎么在意,后來自己喜歡上了他,所以才會那么在意劉麗華的存在,而現在,自己也終于要面對拓拔軒是皇上這個現實了。
是啊,他是皇上,魏國最最尊貴的男人,怎么可能只有自己一個女人呢?身為他的皇后就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羨慕嫉妒了,若是還想要太多,是不是自己就太貪心了?
自己現在青春年少,和拓拔軒又成婚不久,加上自己付出不少,所以拓拔軒自然會愛自己多一些,可是慢慢自己上了年紀,不再年輕,而每隔三年,后宮便會迎來若干年輕貌美的女子,拓拔軒他能抗拒么?
遲早,會有女人爬上他的床,遲早自己也會有深宮寂寞的那一日吧?他會給自己一世的尊貴,卻不見得會給自己一世的恩寵。
男人,永遠都是下半身動物。
“走吧,本宮有些累了。”林云夕輕嘆一聲,坐上了步輦。
公公們沉默行走著,林云夕半靠在步輦上,看著紅色的宮墻,明晃晃的琉璃碗,沉重的宮門,悠長的巷子。
這一切忽然就有了一種窒息的感覺。自己本性是喜歡自由的,清王府時,似乎并沒有皇宮的威嚴,自己那段日子過的很充實,雖然有大大小小的爭斗,但是自己樂觀、灑脫,依然把日子過得開心、歡喜。
而現在,面對著皇宮,卻忽然生出了不合時宜的疏離,可能土匪當慣了,正兒八經當個度量寬的賢明皇后,對自己來說,挑戰極大。
林云夕輕撫了一下肚子,那里有些不老實,明顯的胎動,讓她的母性泛濫成災。
雖然,不管來的是女孩還是男孩,自己都是為所謂,自己都會歡迎這個寶貝,可是若出來的女孩,在這將血脈看的很重的古代都不是什么好事吧?
一路心事,林云夕回到坤寧宮,也沒有什么心思走動去了,只懨懨呆在美人榻上沉思。
冬雪自從跟林云夕去了一趟飛云部落和西王母國,和她的感情親厚起來,所以拓拔軒趁機讓她做了林云夕的貼身宮女。
她看林云夕從天壽宮回來后神色就不很歡喜,便將嫣兒叫道一邊,悄聲問原因。
嫣兒壓低聲音道:“娘娘去了天壽宮,太后說要選秀,給皇上選妃子,所以皇后有些不痛快吧……”
冬雪聽了有些著急,皇上可是吩咐過了,不能叫皇后有一點不痛快,不舒服,要保證她心情愉快,現在要怎么辦才好呢?雖然皇上選妃是天經地義,非常正常的舉動,可是這位主子正是特殊時期,不能受什么刺激。
想來想去,冬雪決定去開導開導林云夕。她慢慢走進暖閣,將端著的茶盞輕輕放在林云夕手邊的檀木幾上,低聲道:“娘娘,皇上的心里可是真的只有您一個呢,所以您放心,皇上的人不管去哪兒,心始終都會在您這兒的……”
這句話叫林云夕忍不住苦笑了出來,自己難道是這么喜形于色的人,剛有了一些小心思就被她們看去了,一個個來做思想工作?
她放下云蠶絲團扇,將身子調整了一個姿勢后,淺笑道:“你和皇上呆的時間比較久了,他是長情的人么,你說說看。”
冬雪很認真地想了想,雙眸忽閃著,將身子微微前傾道:“娘娘,恕奴婢直言,皇上他屬于長情的人,他并不容易動情,并且將感情掩藏地很深,可能是他的性子如此,也可能是為了避免自己有什么軟肋被人抓住。當初他沒有娶劉麗華也有這個原因在,他不喜歡有把柄被人抓住。
“可現在奴婢覺得皇上不是這樣,他對您的喜歡藏都藏不住,您不在的這一年,奴婢聽說皇上對您思念至深,忙完公事,便會來坤寧宮過夜,或者坐在您常坐的地方發呆很是癡情,這樣的皇上奴婢可朕沒有見過呢……”
林云夕聽這冬雪的話,腦海里便出現了拓跋軒在窗前靜思的唯美畫面,或者是他身著名黃色的褻衣褻褲,慵懶的躺在自己床榻上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這樣的他自己也似乎沒有見過。
她忍不住眼底便溢滿了喜悅,嘴角勾了勾,眼眸一轉,又想起一件事來。
“暖春,現在在哪里?”自從刺殺事件之后,暖春就消失了,在沒有出現在林云夕的視野,聰明如她,知道這個侍女一定是做了什么讓拓跋軒不滿意的事情。
冬雪自然沒有想到林云夕的話題會轉的這么快,淡淡道:“她已經被皇上打發到別處去了,武功被廢如此下場怨不得誰,是她做了不該做的夢,做了不該做的事,對不起皇上的栽培……”
兩人正說著,嫣兒進來道:“娘娘,皇上來了。”
林云夕一聽,緩緩起身站直,準備迎接拓跋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