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羽冷冷笑笑:“我從小的夢想就是當一名好皇帝,這個想法從來沒有變過。你總說他是個好皇帝,你怎么不想想我?從小我作為嫡子接受了嚴苛的訓練,別的兄弟可以玩耍、歡笑,我卻不能,因為我要有皇族的威嚴,皇族的尊貴;從小我就被賦予了崇高的使命,并且一直為這個目標不懈的努力著,無論什么,我都要做到最好我的付出,比所有人都多。
“而拓拔軒從小接受的都是臣子的訓練,所以他是優秀的將軍,而我進行的天子的訓練,你說為什么他要僭越自己的本分來和我爭奪?”
林云夕看對方的眼底溢出不憤之氣,想必此時心情有些激動,他的心里一直覺得自己是正統,拓拔軒是搶奪了他的所有吧?
“你可知道造成最后皇上更改慣例的原因是什么?你口口聲聲說你受的是天子的訓練,你可知道兄弟情深的重要?你的心里可能裝下你的這些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拓拔軒也好,拓跋瑞也罷,他們是一開始就要和你搶奪這個位子么?還不是你們一步步逼的?!”林云夕雖然知道自己現在不應該和對方太過對立,但是面對他的偏執,她最終還是沒有忍住,說了出來。
拓跋羽沉默了片刻,涼涼一笑,看著林云夕緩緩道:“你應該知道,有些事情必須做,我與拓拔軒根本不能同存在大魏一山不能容二虎,你懂得。我與他之間的爭斗絕不會因為父皇的態度而停止。”
“若不是你步步緊逼,他根本就不會和你爭奪,是你們屢次三番想要陷我們與死地,誰愿意待在原地引頸就戮?!”林云夕站在他面前,不卑不亢,句句清晰。
拓跋羽和林云夕無聲對視著,很久,彼此都沒有說話。
“現在你面前有兩條路,和拓拔軒劃清界線,到我身邊來,這樣你就會自由;你若執迷不悟,就會在這里呆上一陣子,知道我打敗拓拔軒,那時,你不答應也要答應……”
拓跋羽的語氣不疾不徐,篤定無比,手輕輕挑起了她的下巴。
林云夕抬手,慢慢拿開拓跋羽的手指,淡淡笑笑:“我實在不知道我哪里能夠入了你的法眼,讓你如此看重,云夕受寵若驚,那我就看著好了……”
對方的輕佻讓林云夕心里感到不舒服,但是她并沒有表現出來,只將這情感壓在心里。
她不知道,此時她的笑婉約清麗,極其動人。拓跋羽的心里仿佛有無數柔軟的小刷子在刷著自己的心,暖暖的,軟軟的,說不出的舒暢。
于是,他很淡然地勾了勾嘴角:“好,那你好好休息,等著看吧。”
說完,轉身走了出去,等走到門口,對那看守的人道:“不要怠慢了太子妃?!?
“是。”侍衛們恭恭敬敬抱拳道。
林云夕看著拓跋羽消失在視野后,心里舒了口氣,坐在了木椅上,看著嫣兒道:“休息一會兒吧,現在我們可是真的應該休息了?!?
“太子妃,您不離開?”嫣兒四下掃了一眼,低聲道,“南辰可以幫助我們的吧……”
“你以為這里是什么地方?特別牢房,比死囚牢房更牢固,”林云夕看向外面,神色平靜,“這里看似是個小院,但是居于半地下的,戒備森嚴,我們要出去付的代價太大,甚至是,即使付出了代價,也不一定可以出去……所以,我不能叫南辰以身犯險?!?
自己既然決定露面,就沒有想著會全身而退,何況有了拓拔軒逃走的先例,自己這里一點會布下天羅地網,連只蒼蠅也飛不出去。
在來之前自己就迎和南辰交代了好了,要他保存實力,不準做況外的犧牲。
看林云夕一副堅定,嫣兒自然不會再說什么,只伺候林云夕休息不提。
可是,沒有想到,午后剛過了不多時間,忽然從外面沖進十幾個御林軍,逼迫林云夕立刻起身隨他們出去。
看對方那著急又兇惡的表情,林云夕對嫣兒暗暗示意不要擔心,然后一邊往出走,一邊漫不經心的問道:“是太子已經率兵回來了吧?”
對方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不過,沉默就是默認的意思。
林云夕輕輕勾了勾嘴角,在十幾個人的押解下來到了京城東面的城樓上。
不出所料,皇后還有拓跋羽早已站在城門,觀看著外面的情形。
看見她出現了,皇后惡狠狠地一揮手,命令道:“將她押上來!”
幾個侍衛立刻將林云夕反剪手押到垛口跟前。
放眼望去,黑壓壓一片,旌旗招展,站在最前面的是張琦還有拓拔軒,在他們身后的是劉麗華。
“拓拔軒,現在你的女人就在你眼前,若是你心里有她,她的生死你總該擔心一些吧?”皇后說到這里,一把揪住林云夕的衣襟,再次提高聲音道,“現在本宮道想看看,你是真的喜歡林云夕,還是道現在你還把她當棋子!若你愛她,現在就廢去武功,自己進城門里來!”
拓拔軒臉色陰鷙,眸光緊緊鎖定皇后,手心緊攥,青筋暴露,不過,神色卻是沉靜無比。
劉麗華似乎有些著急,看著拓拔軒欲言又止,最后見拓拔軒依然不動,猶豫了一下,便打馬往前,大聲道:“你不要用林云夕來威脅軒,既然你知道她不過是我們的棋子而已,你還求證什么?選他從來都只愛我一個人,所以你拿林云夕來威脅我們簡直愚蠢之極!”
皇后一聽,立刻抽出一柄匕首抵在林云夕頸部,冷笑道:“是么?本宮想聽聽拓拔軒自己來說,告訴本宮林云夕不過是你們的棋子,你一直在利用她而已,只是這個丫頭不醒悟,被你的美色所迷,到現在也不肯承認?!?
這時,拓拔軒緩緩望向林云夕,深深望了一眼,然后又將目光投向皇后,一字一句道:“現在如果你放了云夕,我可以保你和拓跋羽平安,若是她有一絲損傷,你還有你的家族必定全部陪葬!”
林云夕在上面一看拓拔軒這樣說,知道如實這樣的話,拓拔軒很可能會受制于人,因為自己而受制于人罷了!
她忽然甩脫身邊的侍衛,將頭重重撞在了磚頭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