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夫人是個標準的賢內助,各種由頭都擺的足足的,內務下人的安排,還有外面鋪子管事的回話,以及每日要採買的菜蔬,也都一一的安排下去,一切處理的有條不紊的,不過大半個時辰就處理完畢。
然後帶著素雲去小花廳裡,迎接程大人同僚家的女眷的拜會。
極大程度的震撼了素雲。
一場期待幾天的廟會,變成了一場驚魂鬧劇,素雲哪裡還有心思呆下去,就想著回去,程大人和程夫人得信,匆忙的搬了幾箱子禮,趕去了碼頭。
那正與陸磊告別的張二少爺,看到程大人屁顛屁顛的對著陸磊一拱手,頓時長大了嘴巴,站在一旁。
程夫人指揮著自家的小廝,將幾箱子禮物擡上船,“就是些特產土儀,旁的也沒有?!?
素雲推脫不了,“多謝夫人盛情了?!?
程夫人有親熱的挽了素雲的手,壓低了聲音:“我家老爺承了陸大人的情,得了平遷的機會,就是那府城轄下的一個縣?!?
素雲一聽,這不是平級調嗎,爲何程夫人還這般的高興?
只壓下了心中的不解,口中也連連的恭賀。
想著待會回到船上,問問陸磊,因爲看看著程夫人的高興也不是裝的,真切的喜悅都掛在眉梢了。
看著站在碼頭上的三人漸漸成了小黑點,兩人才轉身。
只一個轉身便看到一輛小船急匆匆的衝了過來,早有人接應他,將那人拉上船,那人除去了斗笠,一身的粗布短打漁民的裝扮,一擡頭,確是劉元。
劉元一拱手:“見過陸大人,見過大娘子?!?
神色恭敬,不卑不亢的,但從稱呼上邊聽出了親近疏遠之意。
陸磊讚道:“這次做的不錯,回去重重有賞?!?
素雲也點點頭,將一肚子問題咽在了肚裡。
陸磊曉得她是個愛聽故事的,攬著她回了來時的艙房,兩人窩在軟塌上,說起了這回事。
封靜回京後,他本想帶素雲到處走走的,正好看到劉元在算賬,因著興華和 臨江緊挨著,便正好問問。
劉元卻突然吞吞吐吐的道,最好不要去臨江縣的廟會。
他雖沒有道明他爲何會知道這些,陸磊卻是看過素雲話本子的人,那些借屍還魂的話本子可沒少寫,便曉得,這少年郎,莫不是那經歷過什麼的人,纔有了那日在興華的碼頭那般的作態。
一個十三歲從未出過遠門的少年郎,叢然的在碼頭消息靈通,卻沒有哪家的探子會當他的面去談論趙誠這個毫不顯眼的紈絝。
更何況在他的言語刺激中,劉元竟然知曉那趙誠是典妾所生,這般的事情,縱然是他也是在燕王口中才知曉了一些,這劉元是如何知曉的。
在興華碼頭的時候,陸磊就斷定這劉元定是有過一番奇遇的,或者說他有一種未卜先知的能力。
他想收下他,又怕他仗著能預知未來,給他招了禍來,便有意晾他一晾,同時也期待劉元到底能給他一些什麼樣的驚喜。
臨走纔會丟下一句:“若劉小哥能尋到,便以禮相待?!边@般的話,劉元初到江都府城的碼頭,便進入了他的視線內,打人是個意外,意外的是那日如意和素雲卻去了碼頭,沒有留姓名的結了個善緣。
這小子也是個知恩圖報的,不曉得如何打動了素雲,做了那如意饅頭鋪的掌櫃。
這次他含含糊糊是到莫要去廟會,偏偏陸磊他就要去廟會,想真真切切的看看,這未卜先知的事情,是真是假。
陸磊雖然急功,卻不是個莽撞的,早已將自己的人派往了臨江縣,就等著事情發生了。
然後果然,拍花子的大部隊,肆無忌憚的霍霍了不少的孩子和姑娘,不出意外,那臨江縣縣太爺的獨生女兒程芙蓉也在內。
素雲這個不知情的卻出乎意料的配合的極好,倒是出乎了陸磊的意料之外。
一切都進行的無比的順利,所有的孩子和姑娘都毫髮無傷,這是幾十年以來江都府辦的最漂亮的一件案子,主犯全部抓捕歸案,還繳獲了一大筆銀錢,更得了一個大功勞。
這拍花子的銀錢跟官府沒有關係,自然幾家子分了下去,陸磊怪道這人人都想做官,即使你不想要錢,那錢也能以極爲妥帖的名義,入主你的錢袋。
當然這些話卻不能告訴素雲,只撿著能說的,誇讚了一通劉元辦事利索,自己便借了過來,做些事情。
素雲沒有疑心,連連點頭,陸磊見事情這般的好應對,便也鬆了一口氣。
一行人先回的是鋪子,剛一進鋪子就看到如意一臉灰喪的坐在桌子旁,見到了素雲就跪了下來。
“大娘子不好了!”
正值傍晚,珠光搖曳個不停,素雲剛剛進了大門,如意就跪了下來,直呼大娘子不好了。
素雲嚇了一跳,往陸磊懷裡一靠,有些沒有回過神來。
就看到跪在她面前的如意。
“如意啊,你這是幹嘛呢,嚇我一跳,有什麼事起來慢慢說?!?
素雲纔回過神來,將如意扯起。
如意卻看了一眼陸磊,抿緊了嘴,一言不發。
擺明了就是不想在陸磊的面前說這些話了。
陸磊看了她一眼,既然她們主僕有話說,就吩咐劉元幾個將箱子擡進來,就看到如意扯了素雲的袖子,悄咪咪的往後院走去。
“怎麼了,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素雲剛剛下了船,雖然回來的時候是坐了馬車的,但是一路顛簸的也好受不到哪裡去。
“大娘子,是松山那邊來信了?!比缫獾拿嬕С鲆坏栗r紅的印子來,神色不安的道。
“大人的雙親要來嗎?”素雲一聽松山的信,頓時鬆了一口氣嗔道“你這傻孩子,我還以爲發生了什麼事情,這般的作態?!?
“大娘子你還不知道呢,衛媽媽說那信上說,老爺子從松山鎮被人算計,收了個妾!現在整個松山鎮都鬧的紛紛揚揚的!”
如意一著急,拍了一下桌子,人也氣憤的站了起來,也顧不得衛媽媽平時教導的平心靜氣,也沒有去修辭了,只一句話長長的禿嚕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