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此刻全力施為,風雷劍和離火幡合在一處,憑空生出一股強橫的法力來,朝著那四方虛空中猛然刺去,砰地一聲,便掀起一陣狂躁的波動肆意涌動。他一劍驚動風云,威勢不可同日而語,當下趁著自家戰力仍在巔峰境界,電火石火之間狂轟出數十劍來,風雷劍氣在虛空中大放異彩,融合著朱虹離火不斷的刺擊著這方乾坤世界,引起地動山搖般的變化,周遭空間猛然搖晃陣陣,游離在崩潰的邊緣。
嗖嗖嗖嗖!
數道破空之聲鏗鏘作響,只見林牧身形一閃,七尺高的身軀帶動著風雷劍和南明離火幡兩件法器猛然印在了周遭的空間壁障之上,立時蕩起激烈的真空波動,那無形的禁制似是窗戶紙被捅破一般,露出一絲清冷的月光,落在了這方天地之內。
林牧瞧見這月光輝映,心中驚喜萬分,忍不住開口道:“果真如我所料,這袖里乾坤雖然艱險萬分,但卻是正合我如今的劫數,絕不會傷及我的性命。這般一來,我也耗費了不少氣力,等若是脫除了殺劫,日后的變數又能少了幾分。”
這天地演變,劫運相生相克雖然說得無比玄乎,但林牧卻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一路修行過來,他所遭遇的殺劫不下數次,每每自家得了些機緣,有了幾分長進,便會有劫數降臨到頭上,由不得他不相信。如今千辛萬苦沖破了袖里乾坤的禁制,雖說氣力消耗,但卻讓林牧心安了下來,減少了許多顧慮。
此時已是深夜時分,萬籟俱寂,唯有群星璀璨和月光輝映,星月齊輝,蕩氣回腸,灑在這寂寥群山之中,顯得格外的清冷。
林牧降臨到一座高峰之上,坐下來歇息了半刻多鐘,腹中卻是忽而傳來一陣饑腸轆轆之聲,他嘆了口氣,叫罵道:“雖說袖里乾坤是為我脫去殺劫,但這老小子也不與我講一講其中究竟,還要讓我這般辛苦摸索一番,倒是勞累了小爺我。”
他隨意叫罵了兩句,也并不真的放在心上,然而腹中餓意卻更甚幾分。林牧雖然修為越加的強橫高深,但卻始終到不了不食五谷、不沾濁氣的辟谷境界,當下他也并無任何猶豫,運轉法力一頭扎入了青山之中,不見了身影。
與此同時,遠在千里之外的一處蒼茫林莽之中,李浮光的身形正在蒼穹中風馳電掣,忽的像是有所感應一般,停立在虛空之中,面帶笑意道:“哼哼,也不負我一番期望,這小子也有些悟性,若是加以栽培修成金丹不在話下,若是扶持他當這云州正道之主,也算少了一個變數。”
李浮光自言自語道,隨后又兀自算計了一番,這才開口爽朗的大笑一聲,復又催動法力,身形如同翩然驚鴻,須臾之間便飛遁出數百里遠,朝著南方不斷的飛馳著。
林牧并不知自家仍在別人算計之中,他倒也灑脫的很,運轉法力之下,徑直的沒入群山之中,花費了不到片刻時間,便尋來一些山果和野兔來,信手升起一堆火光,將手頭一只肥美的兔子丟入火焰中烘烤了半響,等到兔肉完全烤至金黃色,泛起油光時,方才收了火焰。
這時,林牧猛的一拍
腰間乾坤袋,從中飛出兩道曼妙身影來,卻正是婀娜多姿的兩名煙花女子。這兩名女子被困在乾坤袋中多時,只有一些干糧和清水果腹,早已是精力憔悴,臉色無比的蒼白。這乾坤袋并不比李浮光袖里乾坤演化出的洞天世界,其中并無多少大道交織,因此僅有一些稀薄的空氣罷了,所幸兩女在其中待了不過一日,這才沒有活活憋死。
林牧將這二人放了出來后,便將兔肉分了一半連同不少草果遞了過去,開口道:“你們且先吃些東西,好生歇息一番,等到明日天亮,我們再動身啟程,將你二人送回應元城安置下來。”
這兩名女子一大一小,年歲相差不多,卻俱是美貌姿色上乘,不過如今面色蒼白憔悴,與那日跟方少白尋魚水之歡的模樣來簡直判若兩人,她二人見林牧好心施舍,也顧不得女孩子家的矜持,接過兔肉和水果大肆吃喝了一頓,所幸野兔足夠肥美,林牧有修為護身,也不需多少吃食,一頓吃食方才堪堪足夠三人飯飽。
等到解決完這餐吃食過后,二女便無聲的坐在了一旁的大樹下休息,這兩人自始至終從未說過一句話,唯一的交流便是眼神和動作,時不時的掃向林牧兩眼,上下打量著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林牧也不著急連夜動身,飯飽之后,便在一旁自顧自的打坐修煉起來,周身泛起淡淡的明光,二女早已見過他施展神通,因此也見怪不怪,只是四目同時緊盯著林牧,偶爾閃過一絲慌亂迷離之意,暴露了兩女的心思。
林牧暗嘆一聲,被這兩女這般盯著,他根本無法入定修行,只好散去了法力,站起身來道:“我決計不會傷害你們半分,你們不必這么顧忌我,明日一早我便將你們送回應元城,從此你我之間再無瓜葛。”
“哼!還回得去嗎?你這么做豈非正是要了我們的性命!”
林牧本擬安慰兩女一番,教這二人先歇息下來,好讓他抽出時間修煉,哪知話音剛落,便有一聲嬌喝響起,他當即循著聲音望去,卻發現這聲呵斥正是年齡稍長一些的女子開口發出,此時雙眼中正滿是怒火的盯著自己。
林牧一時間摸不清頭腦,自家既不曾做那褻瀆之事,也未曾覬覦二人性命,怎會平白無故引來斥責?他腦海中一時渾噩,也不加以思索,說道:“這位姑娘,話不可亂說,我已豁出了性命救了你二人的性命,你不感謝我也就算了,何以狂妄開口。”
說話的那女子上前一步,將另外稍微年幼的女子護在了身后,奮不顧身道:“什么狗屁恩情!若非是你搗亂,我姐妹二人怎會落得如此田地?此處荒郊野嶺,也不知有多少危機,就算是能回應元城,方維揚那老家伙也絕不會放過我姐妹二人的!你殺了他的兒子方少白和傳龍仙師,我姐妹二人乃是唯一的見證,若是再回應元城,只會落得個橫死的下場!”
這女子言語激憤,滿面通紅,沖著林牧一頓指責,不過她聲音雖然清脆,但望向林牧的目光卻露出一縷深深的懼意,可見林牧信手斬殺二人的手段早已震懾住了兩女身心。
“說來也是……”
林牧只顧自家斬妖滅魔,信手殺了方少白和黝黑大漢二人,他修為高明,超脫世俗之外,這點小事卻是并不放在心上,即便是方家家主方維揚找到自己頭上,也斷無報仇之力。反倒是這兩名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卻是倒了大霉,若是被方維揚得知那夜之事,這二人只會有死無生,斷然沒有存活的道理。
林牧前后思索了一番,此事因自己而起,卻是不能這般對二人不聞不顧,只好道:“也罷,你二人既然沒了個去處,索性隨我一同前往真靈府算了,在府中當個丫鬟下人,每月也有不少銀兩,足夠你二人溫飽,不必再作踐自己。等過兩年再尋個好人家嫁了,也算是圓滿無憂了。”
這個決定并非是一時心血**,他料定有了真靈府庇護,就算那方維揚再怎么震怒,也絕不敢對這兩女下手。畢竟真靈門的名頭擺在那里,乃是云州北方仙門第一,就算是尋常百姓也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沒有人敢得罪這么個大門派。
那名女子聽罷林牧的建議,垂著腦袋思索了一番,然后又跟身后的女子暗地里竊竊私語良久,方才點頭答應了下來,而后兩人也不再多做言語,繼續坐倒在樹下休息,臉上仍時而露出迷茫之色,顯然還是對自家如今的處境無所適從。
林牧被這兩女驚擾了一番,也沒了修煉的心思,不過長夜漫漫,他也無多少睡意,腦海中便胡思亂想起來,想起自家修成法力那一日柳扶搖的舉動來,心頭暗忖道:“也不知師姐和蝶舞現在怎么樣了?那天的事情想必給她們帶來了不少困惑,等我回去之后,少不了要細細解釋一番,看來自家身世不能總這么隱瞞下去,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夜深人靜,晚風吹拂,兩女衣著單薄,這時被一陣寒風掃過,女子體虛,卻是抵不過冷清侵蝕,忍不住抱在了一處,雙雙皺眉咬牙抵御著寒風,愣是一句話也沒有說。
林牧正胡思之間,見得此幕,只得無奈搖頭,看來這兩名女子還是對自己有不少敵意,但他也并不在乎別人看法如何,當下隨手彈出兩道法力,化作金光護住了兩女周身,溫養著二人的肉體。
兩女感受到溫暖傳來,蜷縮著的身軀也盡情的舒展開來,婀娜的身材展示在林牧眼前,一覽無余。不過林牧并不在乎這些細節,兀自算計了一番未來打算,忽的抬起頭來問道:“對了,還不知你二人姓甚名甚,如何稱呼?”
年紀稍長,身材前凸后翹的女子率先回答,說道:“我叫江雪,這是我妹妹江燕,我二人俱是東陽人士,后來才被人賣到了應元城給方少白當丫鬟驅使。不管怎么說,你對我二人都是有救命之恩,日后你若有所要求,我姐妹二人定會盡力做到。”
江雪說罷,旁邊相貌嬌美的江燕便學著江湖人士那般,抱拳拱手道:“江燕謝過大俠救命之恩……”
她本想學江湖俠客那般豪情萬丈,但卻是沒有半點經驗,一句話說了一半,到了最后便聲若細蚊,沒了下文。林牧見狀卻是忍俊不禁,一顆久久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復又三言兩語的信口跟二人隨意交談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