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門山,玄門峰。
萬里清明的蒼穹之中忽然一聲霹靂響起,頓時間烏云涌動,風雷失色,如同末日來臨一般,僅僅幾個瞬息時間,整個玄門峰都被烏云籠罩起來,無盡的雷光在云層中靈動撲閃,發(fā)出轟隆隆的炸響,毀滅的氣息沉沉的壓下,仿佛隨時都會撲向人間,將一切焚滅。
兩道流光自玄門峰上飛起,柳扶搖和南離明的身影從中顯現(xiàn),二人滿臉俱是驚喜之色,目光望向孫伯衡所處的“靈機宮”,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這、這是風雷大劫的兆頭,難道師父他悟破了長生大道,修成了金丹嗎?”柳扶搖一改往常的活潑,語氣甚至都顫抖起來。
“這的確是風雷大劫,傳聞修成金丹,便是證就天道,踏入長生之路。不過光是證就天道還不夠,還必須歷經(jīng)風雷大劫,度過劫難,才能問鼎長生,擁有天賜的資格。”
南離明語氣深沉道。
“那這么說來,師父豈不是真的修成了金丹?得了長生?”
“不知道……雖說師父早已是靈魄境魂游大千的玄奇境界,但修成金丹的仙人整個天下十九州都不曾聽聞有多少,咱們更是無緣一睹風采,我也不敢確定。咱們還是再觀望一番吧?!?
二人這邊剛一待定,便聽聞靈機宮方向傳來幾聲爽朗的大笑聲,緊接著就只見孫伯衡的身影從靈機宮中飄然飛出,一舉沒入了充滿滾滾雷霆的蒼穹之中。霎時間,仿佛天地間所有的電光都受到了勾動,變得躁動起來,無盡的電光雷霆嗡嗡的顫動著,朝著孫伯衡劈殺而去。
“師父!”南離明、柳扶搖二人雙雙驚呼。
豈料這人世間最為凌厲的雷光到了孫伯衡面前都像是耗子遇到了貓,任雷光滾滾,接連不斷,孫伯衡只是爽朗一笑,便有無窮的靈光從他手中飛出,將這些雷光一一打散,消弭不見。
“哈哈哈!不語啊不語,你悟破生死輪回,因果往復,借此問道于心成就佛門舍利。我雖然要慢你一步,還借了你的光才能摸到金丹大道,但成就絕不比你弱。你借天地成道,那我就以力證道!什么雷罰,都給我破!”
孫伯衡雖然痛快大笑,但眼中卻有幾滴淚水劃過,緊接著他冷喝一聲,渾身法力盡數(shù)施展,在周身不斷繚繞,形成周天輪轉,如同得道飛升的真仙一般,威嚴神圣,萬法不侵。
繼而蒼穹中一陣波光翻涌,一道天河不知從何而來,橫掛在天際之上,沒有源頭更無盡頭,漫天的水光幾乎將天幕沖破,不斷嘶吼著奔騰洶涌,似乎有種逆天悔恨的意志存在其中,不破天際誓不還。
這掛天河出現(xiàn)在天地之間,立馬將所有的雷霆鎮(zhèn)住,任其接連翻滾掙扎,也休想將天河覆滅。
孫伯衡此時甚至連法訣都不掐起,念頭一動,無盡天河便一個翻滾,將漫天的雷電盡數(shù)收入其中,幾個瞬息后,天地間便恢復了原樣,什么雷光風云盡皆消散,不復存在。
“師父,您沒事吧!”柳扶搖驚呼一聲,急忙縱風飛上了天際。
南離明也心意一動,腳踩虛空,幾個梯云縱緊隨其后,來到了孫伯衡身旁。此時再望見孫伯衡,二人心中都升起一種前所未有的陌生感,仿佛眼前此人不再是自己的師父。盡管面相表皮沒有半分的區(qū)別,但內(nèi)里仿佛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便是所謂的仙凡殊途,人仙有別。
從這一刻起,孫伯衡已經(jīng)蛻去了凡人的軀殼,真真正正的步入了長生大道。
“哈哈,師父好得很,如今大劫已過,金丹已成,從此天地間也任我逍遙了!唏噓唏噓!多少螻蟻在長生路上鞠躬憔悴,而今為師先行一步,終于能夠問鼎大道,多年來的夙愿也終于了結!你們二人謹記今日所見,日后在修行路上更要勤勉,不能有所怠慢,只有這樣才能問鼎長生,知否?”
柳扶搖撅了撅嘴,千般不愿道:“師父,人家還年輕,怎么能潛心修習的下嘛,您就不要為難徒兒了。這樣好不好,您老人家放我下山游玩幾年,等我回來一定一心潛修,必將無所牽掛?!?
“你這丫頭!”孫伯衡喟嘆一聲,道:“多少人都羨慕你的天資,偏偏你自己卻不知道珍惜,不過尋仙一途講究返璞歸真,你本性如此我也無所干涉,但為師所傳所言俱是珠璣,你總該要記在心上的。等再過幾日,你大師兄和二師兄回來,我就放你和離明下山游歷。”
“真的嗎,師父?”
“當然是真的,為師還會騙你不成,正所謂出世不如入世,你若不嘗盡人世的酸甜苦辣,也不會一心向道的?!?
“嘻嘻,還是師父懂扶搖,扶搖絕不會辜負師父的期望的?!绷鰮u嬌笑兩聲,滿臉的清純甜美之色。
一旁的南離明聞言也心意一動,恭敬道:“多謝師父,弟子定謹遵師父教誨,下山之后絕不會給師父丟臉?!?
“嗯,這便最好。對了,小五呢?我閉關將近兩個多月,不知道這孩子過得可好,修為上有什么進展?”
提起林牧,柳扶搖立馬嗔道:“哼,你問師兄,無緣無故把小五搞到了思過崖,已經(jīng)整整一個多月了。不就是抽了羅千秋那小子幾巴掌嘛,用得著這么躲躲閃閃嗎?難道還怕丘玄衣那老家伙不成?怎能任他欺負我們一脈的弟子?!?
“嗯,究竟怎么回事?離明你與我細細說來?!?
南離明面色沉穩(wěn),當下便把這幾日發(fā)生在林牧身上的事情一字不差的說了一遍,就連真?zhèn)鞔髸磳⑴e行也不放過,全部與孫伯衡說了清楚。孫伯衡聽到林牧掌摑羅千秋先是臉色一沉,緊接著聽完南離明解釋,便轉怒為喜,大笑開懷。
“好一個林牧,好一個小五!不愧是老夫的弟子,深得我心矣!管他什么天才不天才的,膽敢羞辱我玄門峰一脈,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孫伯衡剛說完這番話不久,其余天門六峰之上便不斷有遁光飛起,破空而來,顯然是察覺到了天
地異變,前來探查。短短不足片刻中,便有不下百來道遁光聚集在了玄門峰外,俱是驅使著法器凌空的修元境弟子,僅有寥寥三人是修成了法力直接凌空而來。
“這些人來的倒是時候,不過我現(xiàn)在也沒空召見他們。離明,你留在這里妥善接待他們吧,我去接小五回山門。嘿嘿,真?zhèn)鞔髸跄苌倭嗽蹅冃T峰一脈,正好趁此機會讓小五認祖歸宗?!?
孫伯衡交代下去,而后身形一閃便消失于天際之中,消失不見。
“師兄,如此重任就交給你了哦,師妹還要潛心修煉呢!”
柳扶搖俏皮一笑,見機立馬抽身而退。
南離明在背后苦笑一聲,繼而也縱著遁光,朝著早已守在峰外多時的眾人飛去。
……
后山,思過崖。
“哈,終于將百央穴之中的元氣也淬煉到極致了,這樣的話周身三百六十一個竅穴,我已經(jīng)打通了將近五十個竅穴,只要再能堅持下去,法力境就指日可待了!”
林牧居于山水之間,正呈打坐姿態(tài),淬煉著體內(nèi)的元氣。而徐玄這個白胖道士則守在一旁,百無聊賴的啃著山中采來的野果,既不打坐修煉,也不游山玩水。他們二人已經(jīng)在思過崖待了一個多月的時日,林牧終日打坐修煉,偶爾也會游山玩水。徐玄則終日玩鬧,早先還覺得后山思過崖頗為新奇,但過了十日之后就顯得有些意興闌珊,到了此時更是無心眷戀此地,早有了離去的心思,只是還擔憂丁連山的兇威,遲遲不敢離開。
令林牧頗感費解的是,平日里也不見徐玄這小子如何修煉,偏偏修為境界還要高出自己一個境界,已經(jīng)是淬煉元氣的境界,日后修成法力也不在話下。并且,徐玄所修煉的功法法訣,更是真靈門鎮(zhèn)宗之寶——《五靈真形法》。
看著徐玄終日閑散,林牧忍不住心中嘆道:“這才是真正的天賦驚人,嘖嘖,也不見這廝修煉,偏偏修為要高過人家,真是羨煞旁人啊?!?
二人在思過崖上正沉溺于平靜的修煉中時,便聽得遠處傳來破空之聲,孫伯衡的身影幾個閃爍,便降臨到了思過崖巔上。
“小五,跟我走!為師帶你離開這里,正好本門的真?zhèn)鞔髸惨_始,也是你認祖歸宗的好日子。有為師替你撐腰,何須畏懼丘玄衣那老小子!”
林牧見是孫伯衡到來,頓時大喜失色,忙道:“師父,您終于出關了!”他在后山思過崖,并未察覺到天門七峰的天地變化,因此還不知道孫伯衡已經(jīng)修成金丹的事情。
徐玄也滿臉驚色道:“來者莫非是玄門峰伯衡真人?弟子徐玄,乃出云峰楚玄機坐下弟子,拜見真人?!?
孫伯衡捋了捋胡子,瞇著眼笑道:“原來就是你這小廝到處搗亂,也好也好,正好我要帶林牧回山門,你也跟我一道來吧!”
說罷,他隨手一揮,法力憑空而生,也不由二人分說,便興起風浪將這兩人卷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