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尋常的青靈宗弟子聽到朱龐的這句話,恐怕早就驚駭交加了。
可是李森聽到這句話之后,卻根本沒有露出任何的吃驚之色,反而嘴角微微一勾的,露出了一副似笑非笑的神色。
“哦?朱師兄何出此言?”
朱龐見到李森根本沒露出吃驚之色,反而露出這么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自己后,眉梢不禁微微一挑。
“李師弟,難怪你也知道此事?”朱龐沒有說些什么,而是神色有些凝重的反問道。
“李某閉關(guān)已經(jīng)數(shù)月之久,早已不聞峰外之事,又能知道什么?”李森嘴角的一縷笑容漸漸斂去,淡淡的道:“朱師兄,你到底想說什么,還請直言。并且,沒有確鑿的證據(jù)之前,請不要隨隨便便的就開口,說什么‘青靈宗危在旦夕’的話語。須知道,此話若是落在了掌門的耳朵里,你可少不得要吃些苦頭的。”
“呵呵,李師弟可是君子品德,如蘭似菊,豈會真的用剛才那句話,跑到掌門那里檢舉朱某?”朱龐卻只是呵呵一笑,猶如笑面虎一般的再度開口道;“其實,朱龐也只是發(fā)現(xiàn)了一些極為蹊蹺的事情,自己私底下百思難解,所以才忍不住的來曉月峰上,找李師弟你談一談。”
李森淡淡的道:“卻不知道朱師兄,到底因為何事疑惑?”
朱龐聞言,稍微猶豫了一下,方才開口道:“最近一段時間來,有一個實力強大的敵人,正蠢蠢欲動的,露出一副要對本宗下手的模樣。李師弟,這方面你真的完全沒有感覺到嗎?”
李森聽聞此言,下意識的就聯(lián)想到了血羅宗。
自從前些年開始,衡岳山三宗就一直面對著血羅宗的直接威脅。如今魏少爺更是親筆發(fā)信來,言明了血羅宗正準(zhǔn)備大舉進攻衡岳山的隱秘情報。
若非如此,恐怕李森還不會如此謹(jǐn)慎的立刻就煉化了‘噬火蟲’。
只不過,在此之后的一個月時間里,曉月峰上依舊是風(fēng)平浪靜,根本看不到任何血羅宗大舉進攻的痕跡。
或許,這應(yīng)該是青木子的虛張聲勢,真的將血羅宗嚇退了也說不一定。
可如今,朱龐這個跟李森關(guān)系極淡的修士,卻突然跑過來跟李森如此說話。
莫非,他也察覺到血羅宗的異常了?
李森念及于此,心中已經(jīng)有了方寸,所以也沒有跟著朱龐的話往下說,而是神色平淡的再度反問道:“卻不知道朱師兄,到底感覺到了什么異常?又到底是那家強敵,要對本宗不利?”
“呵呵,李師弟如此說話,未免也太謹(jǐn)慎了。”朱龐卻呵呵笑了一聲,然后那張圓胖的臉上,一雙偏褐色的小眼睛,忽然微微一瞇。
“朱某所說的,自然是聚星商盟了。”
此言一出,李森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微不可覺的驚訝之色:“什么?聚星商盟?”
“李師弟何必如此驚訝?難道聚星商盟對本宗心存覬覦,令你感覺非常吃驚嗎?”朱龐瞇著眼睛,圓滾滾的臉上依舊滿是笑容,可是讓人感覺奇怪的是,雖然他此刻正在笑,可是李森看到他這幅表情之后,卻能夠隱約感覺到,朱龐根本就沒有在笑,而是一臉的陰沉之色!
典型的皮笑肉不笑,‘笑面虎’一詞,說的便是朱龐這種人了。
李森見到此幕,心中不禁有些警覺,口中卻依舊是毫無任何感情波動的開口說道:“聚星商盟跟本宗相安無事已久,從無任何間隙。況且此商盟的規(guī)模大的驚人,勢力范圍橫跨五洲四海,兼之財大氣粗。所以,他們豈會對本宗這個小小的衡岳山一隅之地,感什么興趣?朱師兄,莫不是道聽途說之后,心中想多了吧?”
“李師弟,你閉關(guān)日久,尚且不明白此間的貓膩。”朱龐卻擺了擺手的道:“聚星商盟雖然是龐然大物,可是下邊卻也下轄著許許多多的聚星分舵。位于齊國萬安谷境內(nèi),分別掌管齊越兩國政務(wù)的‘萬安谷分舵’,其實實力并不是特別強的。頂多,也就是跟血羅宗一般的規(guī)模罷了。我所說的,就是這個分舵,可能對我們青靈宗有些想法。不,準(zhǔn)確的說,是對我們衡岳山有了想法。”
李森終于皺起了眉毛。
“朱師兄,你這話是什么意思?萬安谷地處于齊國境內(nèi),距離本宗相隔了十多萬里,就算是筑基期修士一刻不停的飛遁,也需要三天之久才能抵達。如此之遠的距離,實難想象他會對我們有什么想法。”
“原因就在于此。”朱龐深吸了一口氣的開口道:“你也知道,尋常的筑基期修士,一刻不停的從萬安谷趕來,也需要三日之久。可是你可知道,萬安谷的修士已經(jīng)來了多少次了嗎?”
李森皺眉。
朱龐卻神色嚴(yán)肅的伸出了三根手指,繼續(xù)開口道:“一個多月前,就有兩個從萬安谷趕過來的筑基期修士,在山腳下的聚星商盟呆了足有半月之久。并且期間四處活動,肆無忌憚的調(diào)查衡岳山的周邊情報。光是后山的黑風(fēng)洞,這兩人就調(diào)查了三天之久。并且,因為這兩人在衡岳山的行動太過于肆無忌憚,所以此事基本上算是人盡皆知的。”
李森聞言,沉默起來。
“第二,就是山腳下的柳吟月此女。她不好好的在山腳下經(jīng)營店鋪,反而常常派遣一些散修上山打探消息。并且還暗中大肆收集衡岳山三宗的消息,尤其是對本宗,更是加大力度的收集所有情報,簡直就是一副活脫脫的間諜模樣。并且據(jù)傳聞所說,此女還經(jīng)常造訪李師弟你所在的曉月峰,就不知道此事是真是假了。”
“坊間傳聞,多不可信。”李森不置可否。
朱龐卻毫不在意的再度開了口。
“第三,那就是最近幾天,齊國萬安谷那邊有消息傳回來了。據(jù)說,地處于萬安谷的聚星商盟分舵舵主舒柔,如今正在大規(guī)模的招攬強者修士,并且也有意的將他們紛紛聚集在分舵左右。顯然是一副即將有所行動的模樣。說實話,朱龐聽到這個消息之后,真是有些寢食難安啊!”
說到這里,朱龐嘆了口氣,然后圓滾滾的臉上露出一絲感慨之色的道:“可惜,宗門之中的兩百多名修士,不光沒幾個人對此生出警惕之心,反而紛紛輕易相信了一個傳聞。那便是本宗跟聚星商盟,乃是盟友關(guān)系!如今交往頻繁,也只是為了共同對抗血羅宗而已。”
說到這里,朱龐不禁露出一絲嘲諷之色來。
“李師弟你之前也說了,聚星商盟何等樣的龐然大物?朱某這么多年,還從來沒聽說過此盟跟什么勢力結(jié)盟過!此事著實有些荒誕不經(jīng),恐怕只是掌門人對了對付血羅宗,而放出的***而已。但是如今謠言四起,三人成虎,聯(lián)盟之事說得多了,就連朱某也有些疑惑起來,所以今日便趕來了曉月峰,想要向李師弟討教個明白。”
朱龐說到這里之后,一雙褐色眼睛便定定的看著李森。
李森卻淡淡的道:“朱師兄真是說笑了。你心中的這種疑惑,大可以去詢問你師父徐明長老,或者是直接去詢問掌門人青木子他老人家。結(jié)果,你卻跑來曉月峰,來找李某。難道,早已經(jīng)不問世事,閉關(guān)多日的李某,還真的能夠替你解惑答疑不成?”
“李師弟何必謙虛。”朱龐卻嘴角一咧,再度露出滿臉笑容的道:“你如今可是號稱‘衡岳山煉氣期最強’的存在。論起身份、聲望,恐怕并不在那幾位師叔之下的。”
“并且,本宗之內(nèi)去過萬安谷的修士,只有你和掌門人兩人而已。而且,無論一個多月前的那兩名萬安谷客卿,還是山腳下的柳吟月,可都是親自拜訪過曉月峰的。旁人或許以為,這三名聚星商盟的修士,都是奔著楚越師叔去的。可若是仔細想想,恐怕就能明白,這三人恐怕都是奔著師弟你來的!”
朱龐笑瞇瞇的道:“李師弟,無論怎么看,你跟聚星商盟都有極深淵源,朱某心中也正好對聚星商盟有所疑惑。所以,思來想去之后,便只能來找你請教了。”
聽到這話之后,李森臉上已經(jīng)沒了淡然之色,反而是冷哼一聲的道:“朱師弟,聽你這番話,似乎你對李某的一些事情,可比旁人要清楚的多!難道,你私底下刻意收集過李某的情報?”
“李師弟這是什么話!”朱龐臉上露出一絲驚容,當(dāng)即連連擺手的開口道;“朱某可沒有刻意去收集你的情報,這些事情,朱某大多也都是道聽途說罷了。”
李森冷冷的道:“既然如此,李某廢話也就不多說了。朱師兄,你來到曉月峰,到底所謂何事!?李某的時間可是不容浪費的,還請你一句話直接說清楚。”
此言一出,朱龐的面色不禁難看了三分。
但是朱龐猶豫了一下之后,還是開了口。
“朱某來到此番前來,其實只是想搞明白一件事情。‘聚星商盟’到底跟本宗,結(jié)盟與否?是敵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