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宮大門內(nèi),周寒滿臉的怒氣,扛著那有些搞笑的幡,他的腿被人抓著,讓他無法出宮,抓住他腿的人,正是他的禁衛(wèi)軍將軍潘雄。
“王上,不要丟下臣啊,臣也要與王上一同去。”潘雄抱著周寒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喊著,臉上那要被拋棄的悲傷表情,與那魁梧的身材形成反差,這樣的情景,不僅沒讓人為之動容,反而讓人覺得好笑。
涂悅與聞訊趕來的牛力在一旁看著,不敢說話,使勁憋著笑,生怕笑出聲來,被惱羞成怒的國君在以后給小鞋穿。
遠處看著潘雄這么丟臉的樣子,潘雄的夫人也扭過臉去,不敢看向這邊,捂著臉閉著眼,滿臉通紅,羞愧極了,如果有個地洞,她真想鉆進去,她從沒有見過自己男人如此不要臉的姿態(tài)。
周圍的禁衛(wèi)軍士兵,都抬頭望著天,或是低頭看著腳,臉上表情很是怪異,全都不敢看向周寒與潘雄這邊,一個是國君,一個是他們的將軍,他們都得罪不起,也不敢得罪,如此丑態(tài),為了不被因此滅口,他們只能盡量不去看那邊。
有侍從侍女靠近時,都被涂悅驅(qū)走了。
“你跟來干什么,你這么大塊頭,誰都能認出來,你就待在王宮里,讓其余的侍衛(wèi)來暗中保護寡人就行了。”周寒使勁想要掙脫潘雄的手,想要把腿抽出來,但怎么使勁都無濟于事,潘雄用勁十分巧,雖然不讓周寒感到痛,但是周寒也不能將腿掙脫出來。
周寒想要出宮擺攤,讓涂悅與潘雄的夫人為他畫了妝,隨著周寒的在周國內(nèi)聲望越來越高,他在百姓面前露面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這一次想要在王都內(nèi)擺攤,自然無法像在宛城一樣不化妝的就露面,不說認出他的百姓會把他團團圍住,如果百姓中混雜了刺客,那可就危險了,那叫英雄會的還沒有被鏟除呢,所以,他與涂悅都讓涂悅與潘雄的夫人,為他兩花了個妝,不得不說,兩名夫人的化妝手藝越來越好了,化完妝后的周寒與涂悅,如果不是十分熟悉兩人的人,是完全無法從面容上認出他們的。
但是,潘雄就不行了,作為周寒的禁衛(wèi)軍將軍,他也多次在百姓中露面,很多人都認得他,而他只要站在周寒身邊,那任何人都能認出周寒的身份來,潘雄那魁梧的身材,無論怎么化妝,都是無法隱藏的,因此,這一次微服出宮,他就讓潘雄在王宮里等著,連牛力他都不想帶。
可惜潘雄哪肯,不論是攻占宛城,還是攻打山國,潘雄都被安排守衛(wèi)王都,無法跟隨保護國君,這讓他覺得自己國君護衛(wèi)的身份有些淡了,如今國君要去街上擺攤,如此危險,他這個禁衛(wèi)軍將軍,怎么能不跟著去?但國君命令很強硬,他只能抱著國君的腿,想要哭喊讓國君心軟同意他跟隨。
只是如果是個漂亮的女孩,說不準周寒就真的心軟同意了,但潘雄這個大老爺們,一身的腱子肉,聽到他的哭喊,周寒額頭上的青筋暴起,連化妝粉都無法遮掩住了。
周寒正準備推開潘雄時,由于王宮門前的吵鬧,聽到吵鬧聲趕來的程紫柔、顧清清與呂歆,看著這出鬧劇,瞠目結(jié)舌,不知道這是什么情況,呆愣了好一會,程紫柔才向涂悅的夫人詢問出了情況,但更讓三女哭笑不得,程紫柔與顧清清‘噗呲’一聲,就捂著嘴偷笑起來,而一直面無表情的呂歆,也被這情景弄得臉有些扭曲。
周寒的裝扮,也讓三女詫異和想笑,特別是周寒頭上的那頂不知從哪弄來的小帽子,帽子頂上那顆顯眼的紅色小絨球,怎么看怎么覺得別扭。
看著與潘雄糾纏不清的周寒,程紫柔眼珠子一轉(zhuǎn),臉上偷偷壞笑了一下,提起裙擺,快速的跑向了周寒,可以看出,她的身子比起剛進王宮時,要好了不少,而且也許是有了顧清清與呂歆的陪伴,她也活潑了許多。
程紫柔飛快的跑向兩人,趁著周寒不注意,一下子抱住了周寒另一條腿,讓周寒與潘雄都愣了一下,不知道她從哪冒出來的。
“王上,小童也要去玩,王上不要丟下小童啊。”程紫柔抱著周寒的腿,立刻開始哭喊起來,只是她的哭喊沒有一滴眼淚,于是就把臉埋在周寒大腿上,用后腦勺對著周寒。
愣了一下的潘雄看清是程紫柔后,也用更大聲的哭喊聲喊了起來,然后他學著程紫柔把臉埋在周寒大腿上,只是與程紫柔不同的是,潘雄是真的有淚有鼻涕,這一抹,那眼淚鼻涕就都沾在了周寒的褲子上,讓周寒一陣惡心。
此時的周寒不敢再用力掙脫潘雄了,被程紫柔抱住了大腿的他,擔心自己用力過猛,會傷到程紫柔,只能任由兩個人抱住他的腿大聲哭喊著。
程紫柔的行為,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他們都從來沒見過程紫柔這么調(diào)皮的一面,一直以來,她都是大家閨秀一般,溫婉如玉,知書達理。
顧清清已經(jīng)顧不得笑了,她看著抱住周寒大腿的程紫柔,小嘴大張,十分驚訝,似乎是第一次見到程紫柔的另一面。
而呂歆臉上的表情,更加扭曲了,仿佛要控制不住心中那不斷往外蹦,會讓人不斷狂笑的惡魔一般。
王宮大門處,一時間只能聽到程紫柔與潘雄的聲音。
“夠了。”周寒怒吼一聲,全場寂靜。
程紫柔與潘雄也發(fā)覺似乎是玩過火了,不敢抬頭看周寒。
周寒一腳踢開潘雄,目視他冷冷的說道:“你,滾回去,操練士兵,敢出王宮來,寡人就打斷你的腿,讓你三個月都下不了地。”
潘雄不敢出聲,一大漢,佝僂著身軀,低著頭躲到自己夫人身后去了,而他夫人看到他,則將手伸到了他的腰間,扭了兩圈,怒視著他,恨他讓自己在這么多人面前丟臉,潘雄吸了兩口涼氣,不敢拍開捏著自己腰肉的手。
怒視潘雄遠離后,周寒臉色一變,溫柔的扶起一直低著頭不敢作聲的程紫柔:“紫柔,我下次再帶你出去玩吧,啊?”他聲音輕柔,似乎怕嚇到程紫柔一般,對于程紫柔的惡作劇,他沒法生氣,不如說他覺得惡作劇的程紫柔很可愛,只是他現(xiàn)在急著出宮,沒法欣賞。
“嗯。”程紫柔臉色通紅,一直蔓延到脖子處,低著頭,不敢讓國君看到自己的臉,她這時也回過神來,為自己今日如此大膽的行為嚇了一跳,但是,一種愉快的心情,在她的心里綻放了出來,她覺得這樣的心情,很新奇,從來沒有體會過。
在讓程紫柔推開兩步后,周寒趁機向在一旁憋笑的涂悅使了個眼色,然后抱著自己那幡,一溜煙的跑向了王宮的側(cè)門,跑出了王宮。
看到了周哈眼色的涂悅,急忙向自己夫人示意了一下,跟隨周寒跑去。
而十數(shù)名穿著普通衣物的禁衛(wèi)軍士兵,也立刻跟隨上去。
等周寒與涂悅離開,潘雄才敢抬起頭,為腰上的痛而叫,而程紫柔也第一個‘噗呲,噗呲’的捂著嘴不停笑著,隨著程紫柔的帶頭,眾人也才終于忍不住的開始笑了起來,只是還是盡量壓制著,畢竟這王宮里,除了國君外,還有太后,如果讓太后知道他們在笑國君,所有人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痛呼了一陣,潘雄就對笑著的牛力吩咐道:“牛力,別笑了,趕緊跟上去,保護王上。”如果不是他腰間還有一只手,讓他痛得臉上表情有些扭曲,也許會更有將軍的威嚴。
牛力好不容易壓制住笑意,對潘雄說道:“將軍,王上不許我跟隨。”他也很像跟上去保護國君,但是國君早已說了不讓他跟隨,他可不敢違抗國君的命令,他也沒有潘雄那么大膽,敢抱著國君大腿。
潘雄道:“王上只是不許你跟隨,但你自己出去,只要不打擾到王上的事,只是悄悄的保護,王上是不會說什么的,王上的面容如今在百姓中多有露面,許多百姓都認得王上,如果被刺客發(fā)現(xiàn),那王上就危險了,光靠那些普通的士兵,我怎能放心,你也去。”雖然跟隨保護的禁衛(wèi)軍中,有三名隊長,四名伍長,但他還是不放心,要不是國君不讓他出宮,他都想親自跟上去了,如今只有讓牛力這個副將跟上去保護國君,才能讓他稍微安心一些。
牛力急忙向周寒立刻的方向跑去。
“回來。”潘雄在后面大喊,讓牛力停下:“把衣服換一換,你穿著禁衛(wèi)軍的裝備出去,更加醒目了。”
牛力急忙又跑去向其他禁衛(wèi)軍士兵借衣服來換上。
程紫柔笑夠后,也不在意周寒出宮玩不帶她了,她出聲招呼涂悅與潘雄的夫人,去與自己喝茶,聊聊女子之間的事,與周寒同房后的她,可以說的更多了。
潘雄的夫人聽到程妃的招呼,哪敢拒絕,也不會拒絕,程妃是國君最喜愛的妃子,將來說不得就是正妃了,甚至是下任國君的母親,如今程妃邀請,這可是與國君的愛妃打好關(guān)系的好機會,她立刻松開了扭住潘雄腰肉的手,瞪了一眼潘雄后,才整理了一下衣裙,重整姿態(tài),牽著涂悅夫人的手,微笑著向程紫柔走去。
腰肉終于被松開的潘雄,也終于松了口氣,今天玩得太大了,他打算去狠狠操練一下禁衛(wèi)軍,發(fā)泄一下以后可能被國君穿小鞋的擔憂,雖然還是有些擔心國君的安危,但有牛力在,多少放心一些,牛力作為他的副將,雖然腦子單純了一點,想得少了一點,但還是很可靠的。
潘雄瞪了一眼周圍看到剛才那一幕的禁衛(wèi)軍士兵,高傲的抬起頭,整理了一下衣袍,試圖讓他們知道自己禁衛(wèi)軍將軍的威嚴,“哼”了一聲,向禁衛(wèi)軍專用的校場走去了,他今日要讓那些禁衛(wèi)軍們知道,花兒為什么那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