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風家第三路大軍,影子帶領的萬余人馬。攻打瑯琊關數日,僵持不下,戰事很是焦灼。
風家第四路大軍,明閣率領的一眾人馬,遭遇了毒師三弟子音狂,音狂雖然是毒師弟子,但卻由毒師的師弟周如意教導。
而周如意,便是整個南川有名的靈陣師,之前困住風行天的,就是他親自動手布置的靈陣,以風行天武王的修為,都被周如意的靈陣困了整整十多天,要不是后來遇到高人指點,怕現在都還沒有脫困。
明閣萬余人被音狂一人布下的靈陣困住,這便是靈陣師的恐怖,也是所有人事先絕對沒有想到的。伏尸嶺曲折詭異,并不適合大軍埋伏,但靈陣師正好借助地勢布陣,不得不說毒師對手下弟子能耐的了解。
至于風帥帶領趕到的第五路中軍,幾萬人和毒師的幾萬人正面發生了大戰,尸橫遍野,死傷無數,本來雙方僵持不下,但風行天伏尸嶺破陣而出,周如意知道靈陣已破,也就離開去找自己師兄毒師了。
周如意其實和毒師并不是一個老師,但二人意氣相投,有很多共同的見解,所以常常互相學習討教,久而久之也就互相以師兄弟相稱。
一個武宗巔峰的靈陣師加入戰局,平衡被徹底打破,風家軍大敗,數萬人被沖散,分出了數十支大小隊伍,風繼忠作為三軍統帥,帶領親衛鐵騎被逼往飛云澗。
風行天聽到這一系列消息,頓時心中又恨又氣,恨的是毒師狡詐,居然利用自己二弟行軍來埋伏父親,氣的卻是自己,一心想要脫困破陣,卻不想反而害了自己父親,落得兵敗輾轉飛云澗。
風行軍取出地圖,然后找到自己目前的位置,發現這里距離飛云澗至少也有數百里之遙,而劍閣道,就是最近的一條路,他不再猶豫,翻身上馬,直取劍閣道。
又是半日,風行軍到了劍閣道數里之外,遙望前方天隘,四周皆是高坡,彼此間每隔三丈筑一個七八丈高的高臺,高臺皆是鐵造,牢不可破,而且密不透風。
高樓內部寬數米,可容十數人,里面裝滿了箭矢,火器還有鐵鑄的手套、玄弓,每隔兩人高便是一道隔板,由鐵水澆筑,牢固非凡。
鐵皮之上,是無數巴掌大的洞口,供鐵樓之內的弓箭手射箭使用。高樓彼此之間,有成人手臂般粗壯的鐵鏈互相連接,方圓整整數里,連綿不斷。
鐵鏈也不是尋常之物,而是鎖靈石,尋常武技或者神兵利器,但凡接觸到這鐵鏈,靈力就會散盡,所以并不是說強者便能輕松破關。
劍閣道的來源,其一是這多年來不斷修葺完善的高樓劍閣,其二卻是因為連綿的鐵樓整個圍起來,就是一把綿延數里的巨型大劍,因此,劍閣道,很多人也稱之為箭閣道。
但正所謂百密必有一疏,劍閣道周圍其實也有幾條視野盲區的小道,只是毒師才占領劍閣道沒有多久,所以也不知道這些隱蔽的小道,不然薛子良那數千人怕也很難平安借道劍閣道。
風行天常年在皇城王都,雖然和父親還有二弟時常有書信往來,但也不知道這劍閣道附近的玄機,這種東西都是機密,自然不可能記錄在典籍里面。
此刻已是夜晚,天色暗淡,風行軍注目著前方的道道高樓,心中有片刻的遲疑。
晚間強渡劍閣道,比起白天危險了何止數倍,他雖然已經是武王的修為,但知道此處不比其他關隘,尋常一兩個武王恐怕也不能安然度過。
但他心系父親安危,實在不想拖延到天亮,所以他摸了摸跟隨自己一路奔波的戰馬的腦袋,然后一揚鞭,心中決然的朝著劍閣道而去。
適時天色昏暗,劍閣道高樓里面的士兵只見一道身影快速靠近,離得近了,才看清是一匹黑馬,馬背上人影頎長,一頭長發隨風而動,只是光線太差,看不清那人面孔,但應該年紀不大。
“兩位大人,有人擅闖劍閣道,要不要立刻射殺?”
正中央的閣樓異常寬大,是尋常鐵樓的數倍,兩名男子正在其中遙望風行軍的身影,因為他們這里距離足有近千米,所以稟報的士兵也不清楚風行天的身份。
“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前不久才遭遇老將北辰和名將薛子良的進攻,險些被攻破了劍閣道,如今又有一個氣息強大的人騎著戰馬闖關,前番大難不死的毒師軍隊,如今便如同驚弓之鳥。
而毒師也很清楚劍閣道的重要性,劍閣道在自己手中,一來可以扼守險隘,保證糧草供應不斷,二來,可以居高臨下,以其為根據,虎視天風帝國。
負責劍閣道的,是毒師的兩個弟子,領頭的為四弟子劍狂,為輔的為八弟子戰狂,劍狂是武宗七重,戰狂是武宗五重,前些日子就是二人合力,擊殺了老將北辰。
嗖…嗖嗖嗖……
漫天箭矢劃破天際,從高樓中射出,鋪天蓋地的直奔風行天,風行天手中弈天弓現,身形左右閃避,一箭射出,快到極致。
鏗……
金屬之聲傳來,風行天就看到攜帶著自己武王修為的一箭,居然在接觸到鐵鏈的一剎那,靈力慢慢被驅散,然后一聲輕響,就落到了地面。
風行天大奇,沒想到這劍閣道居然如此玄妙,看來定有靈印師動手施展過驚天手段,才讓這劍閣道變得如此難以攻破。
風行天策馬搭弓,數箭射向中間的巨大鐵樓。
砰……
又是巨大的撞擊聲響傳來,弈天弓的靈力箭羽悉數被抵擋下來。風行天眼神一厲,猛地一拍黑馬馬背,然后整個人一蹬而起。
背后是白色雙翼鼓動,靈力包裹,風行天從天而起,身影如同黑夜中耀眼的光芒,急速振翅閃爍。
“御空飛行!武王強者!”
中間鐵樓里的戰狂大驚失色,沒想到風行天居然是武王強者,但一旁的劍狂雙目瞪得老大,突然一把推了推戰狂,驚疑不定道。
“等等,八師弟,你看這個人,武王修為,白色雙翼,年紀不大,衣著華貴,像不像那個擒拿了大師兄的風行天!”
戰狂一愣,隨即也是猛地怔住,然后仔細端詳起那面那道飄逸的身影。
“是他,斷然是風家的那個小雜碎,這劍閣道一路過去,正好是飛云澗,他不是風行天,為何會在這等時刻強行闖關?師兄,我去殺了他為大師兄雪恥!”
劍狂一把抓住他,然后搖了搖頭,握著佩劍盯著風行天的身影狠聲恨恨道。
“八師弟不要莽撞,這風行天修為不凡,連大師兄都大意被擒拿,你我的修為如何是他的對手,倒不如利用這劍閣險隘,加上四周無路,高坡相助,低洼處人馬難過,在這鐵樓中與他周旋,彼及天明,風行天縱然天縱之資,妖孽非常,也定然疲憊不堪,彼時我師兄弟二人合力殺出,必能一舉擊殺風行天!”
戰狂心有不甘,但還是依言鎮定下來,不甘心的盯著風行天。
風行天十多次出手無果后,一旁躲過箭矢,也開始冷靜下來,他聽說,毒師奇襲劍閣道,靠的的出其不意,但真正攻下這一險隘的卻是借了天時之便。
他趁著西南風大作,命人遠遠用攻城車投擲幾千桶火油,然后命令大軍用火箭亂射劍閣道,本來劍閣道居高臨下,射程正常情況下是遠遠要多出毒師軍隊一大截的,但風勢助了毒師一個大忙。
毒師弓箭手射程比平日多出了足足有數十米,風家守軍卻逆風放箭,反而不及正常的射程,此消彼長,毒師就占據了先機,風家守軍淪為被動挨打。
當時眾將士仰仗鐵樓堅固牢不可破,料想毒師也攻不破這險隘,卻不想毒師一把大火燒了一宿,鐵樓中的武修哪怕有些修為,但終究只是凡胎肉體,身披甲胄,戴鐵手套,四壁皆是鐵皮,高溫之下實在是受不了。
于是爭相恐后逃出,卻被漫天火箭射殺葬身火海,守軍五千余人,全部化為灰燼,毒師這一戰不費一兵一卒,只用了數千桶火油和準備已久的箭矢,便攻下了險隘劍閣道。
此一戰,哪怕是作為對手的風帥風繼忠,得知之后也不得不佩服毒師的手段,能將劍閣道的地利變成弱點,然后利用上天之便,一場火攻奠定了勝局,打開了天風的國門。
風行軍一邊閃避,一邊打量著周圍的鐵樓,不得不佩服毒師的計謀和手段,他親自用火攻奪下了劍閣道,但又怕風家軍用同樣的手段奪回去,所以連夜就命人將低洼處鑿深,然后開始往里面蓄水。
若是風家大軍再用火攻,則這高樓之下的水洼就能救急,但是,毒師怎么也沒想到,他如此處心積慮的打算,反而弄巧成拙,成全了風行天,給了風行天名動南川第一戰的機會。
風行天天藍色的冰屬性靈力籠罩周身,眼中寒芒閃爍,左手赫然如同冰雕,搭弓再動,寒徹箭出,目標卻不是高高的閣樓,而是地上的水洼。
呲……
水洼快速結冰,然后蔓延開來,一直連亙數里劍閣,而且不弱反強,趁著積水相助,寒冰開始包裹鐵樓一直往上,將數丈高的鐵樓圍得密不透風。
本來風行軍就算是武王修為,最多也就利用冰屬性靈力,配合寒徹箭法,加上身邊弈天弓,將數里地面凍成一片已是極限。
卻不想天助風行天,毒師居然將低洼地勢鑿深,往里面蓄水,結水為冰,這才能順利的將綿延數里的劍閣道七百多高樓凍成冰雕。
鐵樓之中,士兵們呼吸變得困難,溫度也越來越低,最后都擠在一起抱做一團,瑟瑟發抖,中間的巨大鐵樓之中,戰狂和劍狂臉色驟變,萬萬沒想到風行天居然有這般手段。
毒師火攻一戰名動四方,風行天一人一騎大破劍閣道,寒徹箭至此名動南川,狂弓風行天之名不脛而走,人人談之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