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寧風的表情卻是很是怪異,自己是和名字里帶虎字的有緣,但突然按住這中年男子的卻不是個陌生人,而是寧風印象頗為深刻的家伙,為何?因為這傻大個兒曾經在黑風城斷頭崖冒充過他,為了替他老娘買藥不得已劫道,再后來貌似成了風行云那家伙的小跟班吧。
讓寧風傻眼的是,這家伙發育得也太生猛了些,寧風站在人群中都能算是偏高的那種,可和這人高馬大的傻大個兒小虎一比,那就是二級殘疾人,接近兩米五的身高什么概念,腰圍更是比起胖子不逞多讓,偏偏這家伙渾身都是緊繃而充滿爆炸性力量的肌肉,寧風現在是徹底相信了剛剛人群中議論的小虎手撕尸人一事了。
而且小虎的長相也是相當的老成,一張臉毛茸茸的看著就像個脾氣暴躁的大漢,銅鈴般瞪大的豹眼加上他刻意釋放出來的氣勢,簡直就是小孩子的童年陰影,太可怕了。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你弄壞了這店家的東西,為什么不道歉賠償,嗯?”小虎按著比他起碼低了三分之一個頭的中年男子惡狠狠的說道,那中年男子心里發苦,心說自己今天怎么這么倒霉,只道是這小巨人般的大猩猩是和那店主一起唱雙簧,心頭也是毫無辦法,干脆閉口不言,只是眼神不甘心的在小虎與那店長之間來回掃視。
小虎心道果然如此,這家伙不反駁那就是承認了,心頭為自己的英明神武感到很興奮,看吧,老娘,您兒子才不笨呢,今天又做了一樁大好事。
“賴三痞,今天這事情我替你做主了,人就在這兒,想要怎么個說法劃個道道吧,一塊玉而已,總不能要來他的命吧!”小虎這話倒是讓那中年男子看向他的目光稍加緩和,隨即立馬又想到這人和那店主狼狽為奸,這般說辭定然是有什么圖謀。
店主人賴三痞雙眼光芒大作,一指中年男子的佩劍,目光中盡是不加掩飾的貪婪道:“我也不難為他,我那玉石價值連城,但看這家伙委實不是什么手頭殷實的主兒,就他這佩劍給我留下吧,拿來勉強削削蘋果什么的還是可以的,大人,這不算過分吧?”
那中年男子聞言勃然大怒,吼道:“不可能,此劍乃我家傳寶貝,祖宗代代相傳,別說他吹矛斷發價值猶勝你那破石頭十倍百倍,就算它是一堆廢鐵我也不會給你的,劍在人在,劍亡人亡,士可殺不可辱,今日我自知勢單力薄,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其它的,還是少費唇舌!”
此言一出,周圍看熱鬧的人也有些感同身受了,這店主明顯就是坑人家,一看這中年男子手中佩劍就不是凡品,劍未出鞘就有三分氣息外溢,好似那劍鞘之中包含了無盡的縱橫劍氣,沉凝而霸道。
反觀這這店主賴三痞,且不說周圍熟悉他的商販們心頭鄙視,就連四周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猜得到這件事情有貓膩,為何?因為這賴三痞說話之間根本就毫無邏輯可尋,既然他都說了他那玉佩價值連城,既然如此珍貴,你丫的是腦袋上開了大包?將這么珍貴的東西擺在店鋪外層,還不做什么安全措施?
小虎也是為難起來,他也搞不清誰對誰錯,但也看出了這佩劍怕是對那男子極其重要,老娘生前常教育他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換做是有人想搶自己的東西,自己怕也是不會有什么好脾氣,頓時也站在那里左右為難了起來。
賴三痞處事圓滑,又善于阿諛奉承,他一方面常常利用小虎這個安亂隊小隊長,一方面還賄賂小虎隨行的那些手下,關鍵時刻,他急急的朝著小虎身后的六人打了一個眼神,示意他們幫忙。
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既然以往這家伙給了他們不少好處,此刻做個順水人情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他們這小隊長一根筋,傻得跟個白癡似的,隨便忽悠兩句也就搞定了。
于是一干瘦男子往前踏出半步,道:“大人,這人一身衣著普普通通,也沒有什么貴氣,他是如何有這等寶劍的,定然是在這武王墓周圍殺人奪寶,我看就不是什么好人,還是先拿下他帶回去慢慢審問才是!”
中年男子氣結,他家境貧寒甚至親戚好友幾度都勸他高價販賣了這佩劍,但他力排眾議,最后孤身一人背井離鄉,想要前往一方凈土潛心修煉,沒想到在這里遇到了這么不要臉的一群人,但他常年呆在故土,初涉江湖,不曉事故,一時間也是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不待小虎開口,那干瘦男子又是喝道:“兄弟們,我們先拿下這賊人再說,若是反抗,那便是心里有鬼,若是不反抗,我們便帶回去慢慢的審,我們安亂隊,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聲落人動,一雙干枯的手探向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掙開猶豫的小虎搭在他肩頭的手,眼中冒著怒火,迅速抬起雙臂抵擋,砰的一聲碰撞,竟是那先手干瘦男子被逼退了幾步,其后數人一擁而上,中年男子抵擋起來便是捉襟見肘狼狽不堪起來。
胖子看向寧風,詢問著要不要出手幫忙,寧風其實在看到小虎時就想著上去,自然是微不可察的點點頭,然而二人還未動,人群中突然爆發出一陣驚呼聲。
“我靠,居然是個少年人,你們看,他胡子掉了,他臉上的人皮面具裂開了一角!”
眾人議論紛紛,有些奇異,沒想到這看似中等身材的中年男子其實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年,那他之前的低沉的聲音也是裝出來的了?
少年臉色一變,心道這下可真的糟了,他這般年紀身懷異寶定然惹得他人覬覦,還是走為上計,心中一念至此作勢就要沖出店面,那安亂隊的六人卻是死死將他圍了起來,桀笑著出手,店主見是個少年更是大喜,心道真是老天都在幫我,弄死這么個貧苦人家的小崽子,誰能多說一句閑話?
然而下一瞬他的面容便是僵住,寧風持短劍抵在那干瘦男子脖頸之間,低著頭沉默不語,胖子沖過去一把推開了四人,剩下的那個直接給嚇得癱坐在了地上,頓時幾人就是面色大變急道:“虎哥,救命!”
小虎這才醒過神來,糾結半天后覺得還是先保住手下再說,其余的事情之后慢慢解決,然而拳頭剛剛揮向寧風便被其輕松避開,倫力道,寧風自愧不如,但論速度,怕是十個小虎加起來也不一定跑得過寧風。
寧風斷劍一偏,呈扁平狀往那干瘦男子身上重重一拍,隨即側身躲過小虎,穩住身形突然開口道:“怎么改用拳頭了,你的殺豬刀呢?”
小虎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頓時整個人便是僵住,他這種狀態在對戰中絕對是找死的姿勢,幸運的是寧風并不是他的敵人,小虎猛地回頭,看到那張褪去稚嫩后棱角分明起來熟悉的面龐,不由驚呼道:“寧大哥?”
寧風沖著他笑了笑,他鄉遇故人,而且還是當初他剛剛離開大山時遇到的傻大個,頓時心頭高興之余也是感慨萬千,時間真是過得快呀,轉眼間竟是要一年了,隨即他想到這一年的遭遇,不由得唏噓不已。
“小虎,這位小兄弟是被冤枉的,我與胖子可以作證,你就別難為他了,,走,咱倆去別處聊聊,我倒是好奇你小子怎么跑這兒來了。”
小虎點頭,神情一片激動,甚至于一腳踏在了他手下,也就是那干瘦男子撐在地上的右手都沒注意,寧風和小虎當先走了出去,那少年眼神一閃也跟了上去,店主賴三痞不干了,吼道:“喂,小子,你還沒陪我東西呢!”
胖子嘿嘿一笑,沖著那店主人眨了眨眼,然后抬手就將他身前的幾排東西全部掀翻在地,一臉賤笑與無辜的看著自己的肥豬手道:“哎呀,老子的手給弄紅了,你今天不給我個說法,哼哼!”言罷他撓著頭心道哥還沒想好,等等,于是退后了一步,身后立馬傳來了殺豬般的慘嚎。
胖子頓時回頭往下一看,看著那干瘦男子變形的雙手忙不迭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哎,為了表示我的歉意,那店家,你給我的賠償就給這位老弟吧,在下告辭。”
胖子走了,那店主人陰沉著臉,滿臉晦氣的跑過去扶起干瘦男子,正想說什么報復的話,干瘦男子一把拽著他衣襟,吼道:“給老子賠償,不然我叫人砸了你這破店,讓你卷鋪蓋滾蛋!”
寧風與小虎在前面交談,身側跟著兩者小獸在那你抓我一下我踢你一腳,胖子不多時就趕了上來,看著緊跟著寧風他們的少年微微挑了挑眉毛。
經過一番交流,寧風才知道小虎這段時間的全部經歷,寧風尚在黑風城時,小虎他老娘便在風行云遇險前幾日過世了,小虎雖然難過,但安葬好老娘后就一直呆在了風行云身邊,后來風行云遭到白蛇堂的人刺殺,小虎替風行云擋了一劍,當時是當場就倒地了,沒想到他最后卻一點事情沒有,幾天后在一場大雨后從尸骨里爬了起來,隨后也照找過風行云,卻是音信全無,索性就四處闖蕩,憑借著天生神力和慢慢往上爬的修為,開始被抓去當過壯丁充軍,后來戰敗又落草為寇,再后來土匪窩被人一鍋端了,他又在外面飄了一段時間,沒多久就爆發出了尸亂,憑借著過人的本事和天生神力,最后有了今日的地位。